书城古言凰飞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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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平阳诚意有请,赵寅自是不会回绝,他很快忙完该忙的政务,然后来到了李平阳的宫中。李平阳请他落座,端来一杯热茶:“冒昧请皇上来我这儿,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

“无妨,说来惭愧,朕已经多日不曾来探望皇后了。”赵寅接过她手里的茶,轻啜一口,“皇后请朕过来,所为何事?”

李平阳手里也捧着一杯茶,把茶壶放回原处,她说道:“太后今早召见臣妾,说有事儿问问臣妾的意见。臣妾想,此事该与皇上说一下。”

听闻是太后提出的事儿,赵寅眉头轻微地皱着:“何事?”

“说这事之前,臣妾想先问皇上一个问题。这后宫之事,可是由臣妾负责?”李平阳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眸光清澈,凝视着赵寅。

赵寅再啜一口茶,也放下了杯子,“你贵为皇后,自是负责掌管后宫。这后宫诸事,都得烦劳你处理。”

“皇上既然这么说,那臣妾可以安心了。太后娘娘今日与臣妾提起红绣姑娘,说想让她进宫,臣妾没同意。”

听到“红绣”两个字,赵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注意到赵寅脸色的微妙变化,李平阳轻轻弯唇,露出一个浅笑。

显然,那日一事让赵寅印象深刻。可惜了,哪怕太后硬要把红绣送进宫给赵寅当妃子,他也不一定对她有什么感情。

“纳妃之事,全由皇后一人说了算。至于母后那边,朕自会应付。”赵寅倒是回答得干脆,明显是认同李平阳的。

李平阳点点头:“那臣妾,便谢过皇上来。臣妾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以为现在还不方便让红绣妹妹进宫。”

“这件事你做主就好了。”赵寅还是对红绣心存芥蒂,但如果太后执意要她做他妃子,他倒也不会因为此事,而与太后伤了情面。

当前李平阳没有同意此事,说来还帮了他的忙。不过李平阳违背了太后的意思,只怕太后不会轻易放过她。

“臣妾多谢皇上。”李平阳凤眸微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道,“皇上,还有一事。想来臣妾进宫已多日,臣妾想回军营看看。”

赵寅闻言,看着李平阳的神情似有些不悦:“皇后,你如今的身份已是后宫妃子。这时候再回军营去,怕是不妥。”

“皇上,臣妾领兵打仗多年,军营就是我的家。哪怕进了宫,依旧是护国将军,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李平阳早已功烈震主,这也是赵寅一直以来最畏惧的地方。所以,赵寅才会让李平阳入宫为妃,并让她坐上皇后之位。

四目相对,他看到李平阳的眼里写着坚定不移。生生世世,那都是她必须认真对待的一件事。那是李平阳愿意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哪怕付出生命,她也无怨无悔。

两人相互对峙着,良久,李平阳也毫不让步。赵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拿起,“你若执意要去,便去吧。只是,出了宫需脱下女装,让沉柯随你前去。”

能让赵寅点头实属不易,李平阳自是不敢再有异议,也不管随同前去的是何人:“臣妾谢过皇上。”

翌日清晨,李平阳与秋月都女扮男装之后,出了宫。刚走出宫门,李平阳便瞧见沉柯站在没几步远的地方。

见到沉柯,李平阳方想起,昨日赵寅要求让沉柯随同她而去的。这么说来,赵寅似是对沉柯信任有加。既有沉柯随同前去,她便让秋月先行回宫。

李平阳径直走过去,在沉柯面前站定:“今日前去军营,有劳沉侍郎陪同了。”

“能随皇后前去,是微臣的荣幸。”沉柯抬眸看着她,弯唇浅笑:“咱们出发吧。”

李平阳点头,迈步向前走,“没想到赵寅如此信任你,还差你随我一同前往军营。只是不知道,若是你的身份被他知晓,他会是何种心情。”

“我以为,你是不在乎他何种心情的。”沉柯大步随同李平阳往前去,目光中透出些冷冽,“你我各取所需,皇后莫不是想反咬我一口吧?”

李平阳弯唇浅笑,抬手轻轻拍了拍沉柯的后背,“沉侍郎大可放宽心,还有,既然出了宫,就不要叫皇后了,我身着男装可是与皇后这个称呼格格不入,唤我平阳吧。”

“好,平阳。平阳二字,是何人取的?”沉柯答应下来,极其自然地唤她平阳。

“家父取的。”李平阳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不免有些感伤,“父亲为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们都能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下,这个盛世就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太平盛世,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惜的是,至今尚未实现。”

说这些时,李平阳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和悲凉。为了太平二字,她常年守在边关。可现在却被困在宫墙之内,心中自是凄凉。

“会的,你会看到太平盛世的那一天的。”

李平阳侧脸看着沉柯,他的眼里满是认真和真诚。心想,沉柯身为前朝太子,而他希望的,也只是天下太平而已。

“那么你呢?柯一字,是何人替你取的?”李平阳收回目光,直视前方,“可是令尊?”

“不是,是我自己替自己取的。”沉柯本来有他自己的名字。前朝灭亡,山河变故。沉柯在这宫中,就像一个服徭役的人,而“柯”便是服徭役的人用的斧子,他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心境。

一路无言,不知不觉已抵达军营。军中战士听到李平阳前来的消息,都惊喜万分。李平阳从军多年,早在士兵当中树立了很高的威信。

“将军,”一名将士掀帘入营,在李平阳跟前恭敬行礼,“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李平阳连忙上前,让他免礼,“既然作为你们的将军,我又有何理由不来?我离开的这段时日,劳你费心了。”

那男子乃是李平阳的副将何山,她离开的时日,军营中诸事都由何山负责:“应该的,只是将军若是再不出现,我怕是要进宫去掳人了。”

“若真如此,怕是一道宫门就把你挡在外面了。”李平阳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莫要担心,我不会让你们等我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