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撒娇小徒命中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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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七往事回忆

两个小孩相处的不错,江寒权和易青玦也难得闲心在船篷内话些家常。

“真好。”江寒权猛吸一大口新鲜空气,尽管混合着水气和鱼腥气的空气并不是那么好闻,“少爷,我跟你多久了。”

心中早生了颤,可易青玦面上却依旧习惯的清冷着。

是啊,藏身深山的日子一晃就是十三年过去了。更别说是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江寒权了。

“怎么,你后悔了?”易青玦出声道。

“后悔死了,当初我就不应该选你当主子,我真应该选个懒散的家伙伺候,省的你天天剥削我。”江寒权打趣道。

易青玦嘴角噙了笑意,“选?江寒权,你还真好意思。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剑术在暗卫中排第一却被殷权坚持要赐死吗?也就我年少轻狂,坚持救下你,早知道就该顺了殷权的意思。”

“哈哈哈。”江寒权爽朗的笑起来,他当然记得,养暗卫是各仙家都默许的不成文的规定,原本他本是易家暗卫中的一个。

暗卫选拔残忍,气术、剑术、忠心、耐力各方面都要顶尖才能不被抛弃淘汰。他天资好,各方面都是拔尖,却独独败在一张巧嘴上。不说只做,是殷权刚接管这批暗卫时就烙在他们心中的四字箴言。

一次在殷权带着暗卫到练操场上观摩易小少爷练剑,是为了让他们熟悉易青玦的身形剑法,方便日后服侍。

不过十一少年,剑气凌人,锋芒毕露。

别人心中暗自赞好,可他江寒权来了句,“不错嘛。”

“你说什么?”易青玦额上带了薄汗,用剑梢挑起江寒权的下巴。

殷权一脚踹到江寒权的腿窝,他吃痛的跪地,接着身上就绽开了劈里啪啦的马鞭。

“啪。”易青玦用剑鞘挡住了殷发甩下的鞭子,“起来和我过两招。”

“是属下未能调教好他,这就带他回去重罚。”殷权低头向易青玦请求。

“无妨,殷大人。让他和我比比剑术。”

易青玦是少爷,还是个得宠的主。哪怕殷发是易老爷器重的手下,心中再不情愿,都无法驳了易青玦的要求。

他向跪在地上的江寒权递上眼神,易青玦的剑术与他相较都堪平手,江寒权剑法尽管精进,却是比不得的。但他不能允许有任何意外的发生,他手下的暗卫伤主,不光丢面,小命也难保。

想要小爷输,偏不!江寒权剑上带气,招招致命。每一式都是冲着咽喉去的。

殷权的慌张是提到嗓子眼的,万般咒骂江寒权,面上一会青一会白。随着江寒权不敌易青玦,被易青玦的寻诫软剑挑了手中的剑败下阵来后,殷权才长舒口气,脸色已经极臭。

“你输了。”易青玦立在江寒权的面前,一袭白衣在灿阳下更显耀眼。

江寒权也大气,心甘情愿的跪在易青玦面前认错。“是属下逞强称能,请易少爷责罚。”

易青玦少年气的笑了,收了剑。“你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殷权跟着跪下,“少爷,江七还未认主,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江七?”易青玦盯着眼下跪的挺直的少年,“那就叫江寒权吧。”

哪怕小命都快不保的江寒权依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谁不知殷大人名字带个权字。故意给我取名寒权,寒了谁的权。是讽我不服管教还是讽殷大人威严不足。

“殷大人,我的近卫就选江寒权了!”易青玦出口要人。

“这......易少爷,这恐怕不妥,您的近卫事关重大,必须得经由层层选拔才能挑出,江七、江寒权是不够格的。”殷权一口白牙都要咬进肚子里,他非扒了江七的皮。

“本少爷说够格就够格,你信不过本少爷的眼光?”易青玦眼中生了寒意,明显是不满殷权的不放人的行为。

“是属下失言。既然公子开口要人殷某岂有不放人的道理,不过还请少爷准许江寒权跟属下回去上完最后的训练,三日后就把人给少爷送过去。”殷权道。

“准了。”易青玦说罢便扭头走了。

一瞬间江寒权怀疑易青玦到底是真的想要他做近卫,还是白白拿自己寻开心。他多盼着易青玦能回头看他一眼然后直接把他带走,三日,怕是我不出半日就会被殷权整死了。

他赌对了。

当他被浸了盐水的粗马鞭抽的遍体鳞伤吐了一滩血扔在太阳底下曝晒的时候,恍惚间看见那个白衣少年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

眼皮一松,当场昏了过去,身上的伤养了一个多月。

后来他才知道易老爷一向器重殷权,听了殷权在耳边煽风后就认定他是个偷奸耍滑的无能之辈。易青玦为了救他的小命顶撞了他父亲,被责打臀 腿后丢到庭院里跪了一晚上。

“要不是殷权为了折磨我没有立即下死手,我的命你救都救不回来。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是个蠢蛋,殷权说把我送过去你还就真信了!。”江寒权向易青玦呲牙。

易青玦诚实的答道,“我也没想到殷权敢仗了易老爷的权势要赐死你。”

“还记得我身上背着鞭痕,你腿上都是淤青。哈哈哈哈,一个直不起腰,一个瘸着腿。硬生生的养了一个月的伤,”江寒权大笑起来,“我挨打不奇怪,可你一个受宠的小少爷挨的比我还重,连上个茅房都得我扶你过去!”

易青玦也跟着笑了,只是多少含了些感伤。“是啊,他一向待我严苛。”

正因为将心血都压在自己身上,所以由不得自己犯下丁点错误。他也曾为博得父亲一笑练剑练到手中血泡溃烂,也曾为了一句夸奖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练习气术。少年傲气,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的价值,赢得他人惊羡,可只有自己的母亲会将自己搂进怀里唱着小曲哄自己入睡,也只有母亲会变着法子淘些新奇玩意把自己当小孩逗着。他的天赋和努力让父亲欣喜,便连带着喜爱母亲多些。可是母亲却从未为了父亲的宠爱逼过自己一件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不后悔。”

从被打趴在地时易青玦拽他起来的时候他便不后悔,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无论少爷做什么事情都无条件的跟随。包括十三年前的归隐,自始自终他都没说一个不字。他的命是他救的,他便打定主意要守住少爷的命。

易青玦并未作答,也无需作答。

他从未怀疑过江寒权有一丁点的后悔之意。

悠悠闲闲的也晃过了两三个时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大概是快入冬了吧,平时在河中捕捞的渔夫们早就收网回家吃饭了,现如今也紧着做工,好抓些鱼回去,大头买给临近的城中,小头就留着做腌鱼。

“斋儿,我们回去吧。”小孩却是少些同龄玩伴,易青玦看小孩和河生畅谈的样子本不愿打扰。可寒气已经升上来,河上的风又大,他担心越雪斋会受凉。

越雪斋一下午都在听河生讲村子里的趣事。有时候是哪家的孩子丢了找不到,最后才发现是玩捉迷藏的时候在庙里靠着神像睡着了。还有哪家网中落了一条巨型鱼,唤来好几家去捞的时候鱼噗通一下又钻出去了,害的大家互相埋怨。夏天的时候他们男孩子喜欢玩扎猛子,就是一头扎进水中憋气,比谁的时间长。河生骄傲的说自己的水性极好,常常拿第一!

“那说好了,你要带我去神庙玩!”越雪斋冲河生笑的开怀,依依不舍的和河生道别,拉住师父的大手准备回去。

“斋姐姐!”河生对着越雪斋的身影喊了一声,见她扭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再见。”

明天再见,斋姐姐。河生兴奋的想着,将船只在岸边牵好,又收了渔网杂物,也兴冲冲的也赶回齐家了。他和下人们睡在通铺,以前他总是被大人们的鼾声吵得睡不安稳,今夜却睡的格外香甜。

“睡了吗?”见易青玦从越雪斋的房间中退出,江寒权轻声问道。

易青玦点点头,两人进了另一间屋子。

“今天在船上我仔细观察了大部分的村民,觉得并未有不妥之处。想来这么多年,那百晓生早就走了。我们不如闯闯妖殿,还靠谱些。”

灯烛的火焰轻微的抖动,屋子里有些昏暗,易青玦陷入了深思。

少年时百晓生亲口承认在水河村隐居,两年前又有传闻在水河村见了他。如果传闻是真,那么十年都未曾搬离的百晓生,会在两年间就搬走吗?若真的找不到百晓生,妖殿便要舍命闯闯了。

“再呆三日。明日你去打听一下村子物资流通的地方,查查是由谁交付还有交付地点。重点注意下不以打渔为生的村民。”

江寒权应下后也回自己的屋子了,盘算好计划之后才睡下了。

“妖殿......”易青玦喃喃道,大拇指腹绕着食指第一关节处打转,夜深了也没有什么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