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是一块很大的疆土，也有很多国家，而杨越占了其中的四分之一，多年的战乱消失了很多小国，而最后留下的只有六个国家，自秦国入侵后只剩五个，但形势依旧复杂。
王羽不在意有多少个国家，也不在意哪个国家强哪个国家弱，也不在意形势究竟有多么复杂，但有一个问题他很在意。
“板块不对。”这是王羽来到虎门关就发现了的问题。
自那年黎明时的一声啼哭来到这个世界的王羽就认为自己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即使这里与史书记载的有些出入。
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确实解释不通，比如东南角的百越之地中的一处小国的中间隔着海洋，而那唯一的连接之处的城尉居然拥有极其现代的东西。
相比于亚洲，他更相信这是美洲。王羽手指翻动，施展风字符，微风轻轻托起他，让他看起来像是飞翔，可也仅此而已。
他飞不到真正的高空，也看不到大陆的全貌。
王羽忽然明白墨离大师当时说的世界很大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个世界不再是从前的世界，那还有什么意义？
王羽自虎门关后就一直在想，这些东西很烦，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从来没有这么犯过。
他摆弄着当初王秽想要贿赂他的那块石料，他师从书院的某个在机关术上有着变态一般天赋的人，想要打磨一块石头自然极其简单，哪怕那石块有些不一般。
当初他在百越书院时便有一个想法，却因为种种限制没能成功，但现在很简单。
“在想什么？”李慕然问道。
聚精会神的王羽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李慕然看起来有些生气，但王羽认为应该不是因为自己。
既然不是因为自己那就没关系了，他像是平常一样回答道：“你可能不想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李慕然更加生气。
王羽心想就算你这时心情不好也不能乱发脾气啊，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出气筒，王羽心想要不要表现一下自己的不满。
“这个嘛......”不知道为什么，他挠了挠头，同时思考着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
“殿下，伊护卫。”一道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李慕然看着支支吾吾的王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先听听程大人说些什么吧。”
说完她微微抬了抬头，示意程林开口。
程林低下头，将一些纸张递给李慕然，这是杨帆的供词，像这样的纸张还有很多，但他清楚殿下最在意的是那些。
“殿下描绘的虎门关的武器，杨帆说是在腾海下发现的。”
“王秽告诉他的？”王羽问道，他想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程林皱了皱眉，有些不喜，但依旧回答道：“不是，但杨帆第一次见到王辉时就见过那些东西，而地点就是腾海边上，当时那些武器都沾着水，他推断是在腾海捞上来的。”
王羽微微沉默，他想到了许多种可能，但无论是哪种，都需要找到这些武器的真正出处或者创造他们的人。
他转头看向李慕然。
李慕然点了点头。
王羽从来都不是雷厉风行的人，但这回极其迅速，他握紧手中的石料，施展风字符，向虎门关飞去。
“这回怎么这么积极！”程林惊讶程度不下于刚刚在地牢里询问杨帆时。
李慕然看着手里的供词，回答道：“跟他有关的事他一向积极。”
“秦人真的讨厌。”程林厌恶的表情像是看见了极其辣眼睛的东西。
“可他们也是真的聪明，不是吗？”李慕然将手垂下，一直保持着举东西的姿势让她有些难受。
程林没有反驳，他想起那滴眼泪与那支铁箭。
“我想将杨帆收入军中。”他转移话题道。
李慕然有些惊讶，问道：“我看他不像是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投降？”
“或许是想要完成王秽的遗愿，又或许是想要追寻这个天地的大道。”程林说出了那句真正劝动杨帆的话：“我告诉他活着的人才有故事，他就同意了。”
“活着的人才有故事么？”李慕然想起了某件她不愿意想起的事实，于是问了一句和现在不相关的事：“你说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算活着么？”
“什么？”程林没有听清。
“没什么。”李慕然不想再说下去。
就像是小女孩在父亲面前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自己的心仪对象一样，所有人都会转移话题，哪怕她的上一句话看起来或许与那个心上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杨帆活下去的两个理由里没有真心投降这一条，既然不真心，这样的人能用么？”
“这孩子本性不坏，他与我们的想法并不冲突，是可以用的。”程林解释道。
“那就用吧。”李慕然想要支开程林。
“如果另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也到不了这个世界，那他就是死了。”
父亲是一个很奇特的人群，他们往往会在女儿到了一定年龄时化身为福尔摩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程林不是父亲，也不知道福尔摩斯，但他是监察司的提司，每一任提司都必定与福尔摩斯拥有着同样的智慧，所以他当然能感觉到殿下先前话中的某些含义。
他站起身来，看着有些羞涩的殿下，明白那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想起那个邋遢的混球，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李慕然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看着程林“你说得对，活着的人才有故事，所以我不是替代品。”
这种目光与当年殿下拒绝参政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程林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想让殿下再次失去这种眼神。
“殿下喜欢就好，臣会一直陪着殿下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