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运很烦恼，这些日子不知道丞相大人给他施加了多少压力，本就不多的头发又被他揪下了几根，丝丝缕缕的缓缓飘落，最后被风吹走。所以在看到那个奇装异服的少年坐着丞相府的马车驶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高兴才好，只好又揪了几根头发飘散空中。
王羽已经做好了来到丞相府的思想准备，却依旧忍受不了一见面便牵着他手的秃顶老头，看着他猥琐的笑容王羽没由来的想到那晚的刺客，因为伤势却又不能太用力挣扎。
天空中有成双喜鹊飞过，像是预兆着有什么喜事要发生。
“一会进去见了大人不要说太多话，大人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要多言。大人不喜欢多话的人。”老人像是叮嘱去相亲的儿子一般唠叨。
“知道了，可以松开了么？”王羽实在受不了了。
“额……好好好，我有些激动了。”老人松开了手看他的笑容有些奇怪。
王羽推开门走进去，看着微雕精细的木椅与桌上鎏金的玉壶以及成对的玉杯，王羽拿起来说道：“七盏琉璃杯，李斯大人果然好财气。”
那着一身常服的老人感受到话里的歧义却并不在意，说道：“此杯七只凑在一起才价值连城，只可惜当年在寿春宫碎了六只如今只剩这一对，陛下怜惜我为国日夜操劳，将其赏赐给了我。”
王羽很生气：“杯子再好，不过也只能用来喝水，倒是有些人进了别人的家门连杯子都都要捡走，实在不知道是从什么穷乡僻囊出来的。”
李斯毫不在意他对秦国的侮辱：“如果你只会逞口舌之快，倒是与那被抢的人家如出一辙。”
王羽说道：“为马夫打工的滋味怎么样？”
“夜宿露天的滋味怎么样？”
“都说秦国李斯有惊世之才，却始终比不过自己的师弟，所以设计将其骗到秦国牢狱，一向强调遵纪守法的相国大人居然违反法律杀了自己的师弟，你说可不可笑？”王羽想起历史上的韩非。
“谁告诉你的？”李斯脸色微变，缓缓说道：“看来你在书院还是学到了些东西。”
接着又说道：“书院坐落在秦国的国都，却不受秦律管辖。”他转身看着王羽的眼睛，认真说道：“帝国的铁骑，迟早要进入后山。”
老人过于认真，像是在朝堂诵读圣旨一般。
王羽从为见过有人这么一本正经的讲笑话，所以他笑了出来。
相国大人也不理会，他今天不是为了像个小孩一般与他争斗，他移开眼神说道：“我知道你有求于我，所以不要耍小聪明。”
王羽也正色说道：“我也知道你有求于我，所以不要耍小聪明了。”
“那就交换吧。”
……
……
王羽拿着黑色的令牌走了出来。
谢齐运拱手祝贺道：“王大人。”
王羽回礼道：“谢大人。”
谢齐运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是黑冰台的一员，自然就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还请大人指教。”谢齐运算是王羽的直属上司。
“黑冰台是帝国军队管制，却隶属于相国大人旗下，管的是修行界的秩序。所以各种成员若非修行者便是能人异士，毕竟修行者有更强的力量。”
王羽发现这个黑云台很像是特警。
谢齐运继续说道：“虽然帝国刚刚统一时间不长，但秦人本就守律，而六国遗民也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出来闹事，所以一般没什么事做。黑冰台这名字听起来神气，实际上就是为帝国与皇帝陛下打杂的。前些日子寻找小王大人，便是我们去做的。”
“那这黑冰台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怎么高啊。”王羽打趣道。
“那是小王大人本事太高。”谢齐运揪着本就没几根的头发笑呵呵地说道：“那日的烟火惊艳了整个咸阳。”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王羽疑惑的看着面前秃头一直搓动的手抑或问道。
“家中小女对那日绚烂一直念念不忘。”谢齐运压低声音：“你看是不是......”
王羽恍然大悟，拒绝道：“我有心上人了。”说完便准备走。
谢齐运快步拦住王羽，：“别走啊小王大人，不妨去在下家中尝些饭菜？小女做饭也算是京城一绝。”
王羽强调：“我有心上人了。”
“等等等等，不用吃饭，不用吃饭，那天的烟花还有么？是不是......"谢齐运食指与拇指来回搓动。
王羽明白过来：“大秦律可是说过百官不能收受贿赂。”
“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况且我又没有跟你要什么金银珠宝。你若是允我，那以后的日子也方便些不是？”
“谢大人说的也是。”王羽上道起来：“只是还需要些材料，等过两天我差人给你送过来。”
“好嘞，那就多谢王大人了？“谢齐运此时笑得像只狐狸。
“来人。”
走出一个黑衣男子。
“好生伺候王大人。”秃顶老人此时如同如同面对百万大军的将军。
“小王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谢齐运又恢复了狐狸摸样，却没有等王羽答话，就迈过了门槛。
......
......
咸阳西面是刚建立起来的商业街，始皇帝将天下的富甲巨商聚集在咸阳，自然要有经济消费，所以这条街极其繁华，灯火通明。
王羽第一天上任，当然不能翘班，所以跟着赵年在咸阳城巡逻，没事就收收小贩们的喝茶钱，若是路上有什么偷盗抢劫之事，就出手相助，说不定还能碰到英雄救美的桥段，简直美的不能再美。就是旁边的男人对自己似乎有什么企图一般笑容诡异。
“那些路过的鹰卫，为什么都冲着我笑？”王羽实在忍不住心里的难受。
“自从匈奴质子来到咸阳，丞相大人便没有睡过安稳觉。所以谢台长很头疼。他很头疼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也跟着头疼。”赵年恭敬回答道：“所以这些天一直没能睡个安稳觉，还好小王大人出来的早，不然只怕弟兄们都要跟着谢台长一起秃头。”
“以后不要用......"王羽看见了一个熟人，要说的话也收了回去。“今晚可能会有命案。”
“小王大人说笑了，什么人敢在咸阳城内？违反秦律？”
“他觉得自己不是个人。”王羽将挡在身前的赵年推开。“有面罩么？”
“啊？”赵年没有听清。
“我问你有面罩么？”王羽加重了语气，
这回赵年听得很清楚，“有有有。”他急忙应道。黑冰台成立初的成员大多身份特殊，做的事情也很危险，大多数人怕家人受到危险，所以总会戴着面罩隐藏身份。只是现在没什么真的危险，而且还能再街坊邻居间收点好处，也就没什么人戴，但制式官服依旧匹配，所以每人身上都有一条。
“这是属下自己的，大人不要嫌弃。”赵年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