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
已经拔出手枪，但是却没有击发的赵丰年，靠到梁成的身边，小声说了句。
“在现在这个世界，无论你以前是干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今后想要成为怎样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赵飞龙，就是那个脑袋上有着狰狞刺青的大汉，他以前就是个悍匪……”
说到这里，赵丰年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等梁成的回答，而是将视线放到了别处，警惕着突破第一道防线的丧尸。
反正他想表达的东西，都已经表达完了，至于梁成怎么去想，他也管不了。
“有意思……”
梁成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不禁勾起了微笑。
我就喜欢这种，懂得给别人保留隐私的聪明人，而且还没有道德洁癖。
越往里走，聚集的丧尸便越多，即便完全不认识路的人，现在都能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郭闩带着那几个充当第一道防线的队员，面对着逐渐加量的丧尸，抵挡起来也变得越来越吃力。已经显露身手的梁成，也没有袖手旁观的意思，连着出手帮忙解决了好几头丧尸。
没办法，谁叫我就是这样一个有着高尚道德情操的人呐。
梁成越发习惯自己这具遭到强化的身体，甚至看到那些冲向自己的丧尸，内心还有些小兴奋。挥动着那根金属椅腿打爆丧尸脑袋的时候，脸上满是游戏虐怪的畅快笑容。
“注意，前面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了。”
看着前面那片拥挤了不少丧尸的空地，有些手酸的郭闩，已经在砍死第六头丧尸的时候，就放弃了计数的想法。
谁知道他今晚还要杀多少丧尸。
现在他唯一期待的，就是自己的这柄手斧，不会因为砍的丧尸太多而卷刃。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郭闩身边的梁成，身体一直在不安分地扭动着。即便郭闩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能觉察到他此时的兴奋。
这家伙，该不是个变态吧......
已经因为砍僵尸太多，而感觉精神有些疲倦的郭闩，皱起了眉头。
他很少见过有人会因为杀戮而如此兴奋，而他曾经见过的那些，最后都成了精神病院都不敢接收的狂热变态。甚至他自己就亲手击毙过一个，而当时那个疯子，正企图在一个满是尸体的仓库内，徒手捏爆他的脑袋。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那种让人极度生理不适的场面。甚至在杀死那个疯子过后，他还不得不因为心理创伤，被强制休假了半年。
“他们......好像在攻击着什么。”
赵丰年神色有些纠结，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吼！”
凄厉的吼叫声从尸群中传来，让听到的人都不禁感到身子一颤。
不同于以往对丧尸的恐惧，而是一股来自生理上的不适。
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突然地出现在尸群之中，透过那层层叠叠的丧尸，投射到赵丰年的眼中，跟他对视着。
“是人......”
赵丰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是丧尸？”
郭闩也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不自信。
因为在不经意中，他曾经看到了对方的眼睛，完全不像其它丧尸那样泛白空洞，而是......像人类......里面饱含了愤怒，不满，以及痛苦，渴求......
他在请求我们的帮助？
郭闩的脑子一时间难以做出反应。
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况，他从没有看到过，一头丧尸会有着这样的眼睛。
就像对方不是一头丧尸，而是一个活人。那双透露着人类指挥的眼睛，好像直刺到了他的心底，想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他。
“那到底是什么？”
那种全身腐败，眼神却犹如活人的怪物，让赵丰年不禁感觉到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看着那头躯体残破的丧尸，腐败的伤口上流淌着暗红的血液。此刻正被围在尸群当中，撕咬着任何感靠近那扇铁门的丧尸，就像一条发疯的野狗，正双眼通红地保护着什么。
赵丰年突然惊醒到，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
我之前到底，是杀的什么东西。
虽然那头被围攻的丧尸，目前只会吼叫，但是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他相信能露出那种眼神的家伙，绝对不仅仅只是一头丧尸。
难不成，变成丧尸的人类依旧没死，还是可以变回来的？
眼神惶恐的赵丰年，颤抖的险些握不住武器。
这种想法，让他瞬间感觉到了一阵眩晕，无比的痛苦充斥在他的心口。
“该死......”
死死抓着自己左胸衣服的赵丰年，整个人不禁紧紧咬住了牙关，手脚一阵发凉的他，好似看到了一双双望向自己的眼睛。
那是自己父母的......妻子的......以及......才两岁的孩子的......
暗红色的血液沁湿了地板，那一双双泛白空洞的双眼，来自一个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亲人......
“我到底，杀死的是什么啊！”
赵丰年低沉地吼叫着，瞪着前方的双眼已经通红。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升起了一股跟他同样的感受，都看到了一些类似的画面。
那些他们亲手杀死的人的眼睛......
“哎呀妈呀！同胞！”
梁成却只是满眼兴奋地看着那头，快被啃成骨头渣的丧尸，难以克制自身喜悦地想到。
“难不成我又遇到了一头被尸化的人类？哈哈哈，我又可以跟他组合成末世最强二人组了！”
自从刚刚跟郭闩他们一群人，领会过打团的效率过后，梁成就愈发坚定地想要拥有自己的队友，或者抱住一个组织的大腿。
“我们......”
兴奋地快要自己一个人冲出去的梁成，在转过头的一瞬间，却好似被捂住了嘴那般。他本想叫上郭闩他们，跟他一起去救人，但是却突然发现。那些家伙此刻却像是被喂了屎那般，一个个都手脚颤抖地瞪着眼前那群丧尸。
那种恐怖的想法，已经让大部分人，暂时失去了向丧尸挥动武器的勇气。
“这些家伙又咋了？”
梁成满心疑惑地在脑中想到。
“注意，我们的目标就在那群丧尸的后面。”
开口的人是郭闩。虽然他现在也没想清楚，那被尸群围在当中的东西，到底算什么。但是此刻身为领队的责任，还是让他咬着牙关，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我和赵丰年的身上分别有两颗手雷，爆炸之后，我组的人，会尽量将尸群引走，赵丰年那组，则快速将人质救出。至于那......”
郭闩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东西，最后还是纠结着说了一句
“那......东西，无论他到底是什么，只要他妨碍了我们的行动，那就杀死他。”
说完过后，他还特意看了赵丰年一眼。
“明白。”
赵丰年点了点头，虽然此刻他心底的滔天巨浪还未平息，但是作为一名警员的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很好。那......行动！”
随着郭闩的一声低喝，他跟赵丰年同时冲了出去，然后在靠近尸群过后，几乎同时掏出手雷，拔出引线，扔向尸群。
而那头被尸群围住的丧尸，在看到那两颗半空中的手雷之后，暗红色的眼睛好像闪烁了一瞬。
隐隐透露着一丝，欣慰......
“砰！砰！”
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碎裂的弹片，让不少的血液和断肢飞入空中。刺耳的吼叫，一下充满了这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