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有胆互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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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徐南依

朗月面露惊喜,“你说的没错,果然有个狗洞。”

话说完,回头看向少年,示意他先钻过去,少年面露难堪之情,似乎对钻狗洞这事极不情愿。

朗月很是无奈,招手唤他上前。

“怎么了?”少年道。

“你看那狗洞外面是什么?”

少年觉得奇怪,却还是听话上前,岂料刚一弯腰,屁股就被人猛地一踹,等反应过来时,头已经对着狗洞了,又是几脚,结结实实将他给踹了出去。

待人踹出去后,朗月这才跟着爬了出去。

青青翠林,鸟语花香,好不自在,可他们却没那闲情逸致欣赏好风光,身后依旧是那高耸入云的阁楼,若要真正脱离危险,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二人相视一眼,似心有灵犀般,朝林子深处飞奔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然步入暮色,长途跋涉令朗月眼底虚浮一片,少年也累的够呛,跑了这么久,他们应是追不上来了。

两人实在累的厉害,当即拍板决定,小憩一会,寻得一块青石坐下,他们不敢点篝火,怕暴露位置,但夜风刺骨,出的汗也给吹散了,冻得朗月直打牙颤,朗月抱紧双臂,身子不由向少年那边靠去,以寻求一丝温暖。

少年愣了愣,没有任何动作。

“小孩,你姓甚名甚?”朗月突然开口。

又被朗月叫小孩,少年十分不悦,但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他撇嘴道:“徐南依。”

接着又怕朗月不知道是哪几个字,自顾自解释:“我父常年驻守边疆,自是向往南边的母国,所以给我起名南依,还有,”少年转过头,努着嘴道:“休要再唤我小孩。”

‘噗嗤’朗月笑出声来,“明明就是小孩,长得像小孩,做事也像小孩,生起气来更像小孩。”话毕,她忽然靠近,在距离少年一拳的距离停下,颇有深意看向他,“你的眼睛便如一台明镜,干净无瑕,那里是装不住仇恨的。”

少年眸中倒映出朗月的笑颜,他喉结微抖,呼吸片刻停滞,半晌后,他别过脸,三分微嗔七分羞涩道:“你又怎知!”

朗月笑笑没有说话,她叹出一口气,双手撑在石头上,仰头瞧天上的星星,夜空如浓墨晕染,没有一丝光亮,看来要下雨了。

“往后要去哪?”

像是在问南依,又像是在问自己,不消一会,南依的声音传来:“去大凉,我不相信父亲会叛国,所以我要去找他。”

“找到后呢?”朗月淡淡开口,依旧盯着黑漆漆的夜空。

半天没再听到声音,想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该做些什么?好半天才开口:“我有一朋友是皇室中人,自小我们感情便极好,皇家灭我一族,我却独独恨黎帝一人,可,”,话到这息止

是啊!皇权在上,又有谁能撼动得了,朗月移下目光,视野里闪现出一束火光,接着两束,三束,逐渐增多。

“糟糕!他们追上来了!”

徐南依也注意到越来越多的火光,没想到他们步伐这么快,事不宜迟,二人再次动身,朝林子深处奔去。

可到底是晚了,“他们在那!”伴随声声狗吠,人声越来越近,方才休息片刻,脚力尚疲软,这会还没恢复过来,所以跑了半天也没跑出多远,疾风划过,伴随一声箭啸,朗月只觉肩头一震。

她看向右肩,箭穿过她的肩膀,鲜血如同妖冶的花绽放开来。

“姑娘!”徐南依扶住她几近摔倒的身子。

朗月攥紧他的衣袖将他往外推,“走!我来引开他们。”

南依拼命摇头,哭声道:“我怎能丢下你一人。”

“你不是要找你父亲吗?死了还怎么找。”,这次朗月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自己踉跄后退几步。

家人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娘亲,兄弟姐妹一个个倒在他面前,恐惧,无助再次将他笼罩,她不能反抗,因为这是御命,他半死不活,被扔进乱葬岗,因为这是御命!可这次又是什么命?听天由命?

见他仍不为所动,朗月大骂:“滚啊!留在这是想拖累我吗?我一人冲出重围,照样活得好好地,你莫要拖了我的后退,叫我与你一齐陪葬。”

“滚啊!你再不滚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闻言,徐南依终是踏上离别之路,身后是朗月如春花般灿烂的笑颜,经此一别,怕是他也没料到,眼前之人会成为他心头上的一颗朱砂痣,不能相伴,却终生难忘。

直到南依消失在视野里,她这才转过身,四周已围上十几个举火把的壮汉,她伸手将箭拔出,四溢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眸,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和无尽的杀意。

一声号令,三只狼狗飞扑而上,眸中寒光闪动,箭刃直直插进正面迎来那只狗的喉中,狗‘嗷呜’一声,断了气。

她又将箭拔出,凌空跃起,侧脚踢飞右侧跃上来的狗,回头又是一箭,身后一只狗,被她死死钉在地上,嘴里噗噗冒着血,被踢开的狗见状,哼呜着不敢上前。

“废物!”身后大汉猛然一脚将狗踢飞,可怜的狗咽呜两声便吐血而亡。

夜风将朗月散开的鬓发扬起,肩头的血大颗滴在地上,但她却像感觉不到痛,眼底是沁骨的寒,“想死的,就上来!”

朗月每往前走一步,那群人便后退一步,,见识过她的可怕后,没一个人敢轻易上前。

就在这可怕的寂静持续片刻后,一声粗旷的男声传来:“人丢了,便是我们的罪责,公子定是不会绕过我们,公子的手段你我皆知,要想活命,这女人必须带回去!”

“对!”周围人一齐呼应。

“既是这样,那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朗月将插在狗身上的箭拔出,鲜血溅满全身。

人群包围上来,虽力不敌,好在朗月身轻如燕,纵然飞身,他们也奈何不了,她跃身从领头人手里夺过剑,剑一入手,便似着魔般,血红了双眼,剑在她手中仿佛被赋予生命,如鱼得水,再也无人近的了她的身。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地上一片狼藉,尽是残肢断臂,混合着血触目惊心。朗月倚剑跪倒在地,身上被砍了几刀,因为失血过多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但她还是挣扎着起来,拄着剑,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

视线逐渐模糊,脑海中闪现一个人影,无比熟悉又无比亲切,“阿娘,阿娘。”口中不自觉一遍遍念叨着。

“阿娘,朗儿好痛,好痛。”,终于支撑不住,向下倒去,身子却跌入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一股淡淡茶香。

“是谁?”她努力睁眼,却只瞥到一抹白色,恍惚中似有温柔男声道:“月儿,本王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梦很长却记不清内容,睁眼,恍如隔世般,好似那庄周梦蝶,不知是蝶做了庄周,还是庄周做了蝶。

纱幔轻舞,炉中香烟缠绕,似梦非梦,只听得一娇俏女声:“桑兰,快将窗户关上,莫让姑娘受了风。”

伴随着窗户关掉的吱呀声,纱幔停止了舞动,一切归于平静,朗月的神识也渐渐回归,嗓子干的仿佛要冒烟,“水,水~”,话出,只觉声音轻飘的似要阵风就能吹走。

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端着茶杯来到床前。

丫鬟满脸惊喜,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姑娘,您这都睡了七日,今个可算醒了。”

朗月被她扶起,茶水送入口中,喉咙这才舒服些。

“桑兰,还愣着作甚!快去将王爷请来。”香兰回头冲门口立着的小丫鬟道。

叫桑兰的小丫鬟忙点头:“知道了,姐姐。”说完转身兴冲离开。

“王爷?”朗月口中念道。

香兰疑惑:“姑娘不知是谁将你救起的?”

朗月未言,半晌摇头。

香兰笑道:“我家王爷乃当朝陈敬王是也,七日前,是王爷将身负重伤的姑娘带回府上,姑娘刚来时浑身是血,可把小奴吓坏了,好在姑娘福大命大,睡了七日,终于醒转。”

朗月认真听她讲话,忽地肩膀上传来刺痛将她拉回现实,她倒吸口冷气,攥了下右手,还好,手能动。

又瞧见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单衣,便开口问:“姑娘这可还有干净的衣物?”

“有。”香兰起身从橱柜中取出一叠衣服,“这件可好。”

朗月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是一件鹅黄织锦袄裙,做工讲究,布料细腻,尽管别扭,她还是将其穿上,不过这衣服委实太过小家碧玉,里层外层,如同作茧自缚。

香兰又拉她坐到镜前,为她梳妆,镜中女子靡颜腻理,柳梢细眉,姿色尚可。

“姑娘生的可真好看。”香兰夸她道。

朗月却笑:“可我怎么觉得这张脸太过白净,跟死人脸一样。”

香兰打趣:“姑娘这是肤若凝脂,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姑娘怎能嫌弃自个呢。”

“只是皮囊而已,有何重要。”

“王爷!”香兰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来人方向行礼,朗月也随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位气质儒雅的男子,一身素衣却彰显大气,五官深邃却不显疏离,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禁让人放下心中防线,想要与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