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大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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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少女泪

“武安军,杨鑫,青州一百零八寨!”默默的咀嚼着方才审问出的信息,少妇笑颜如花,玉手轻轻搭在壮汉脖颈一旁轻轻一捏,铜筋铁骨瞬间化成了肉泥。

精血如烟的外家高手就这么死在软塌之上。

轻轻抚着自己娇嫩的玉面,少妇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作为玄刹幽女教在恩阳城的暗子在,她自然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三个月前,武安军杨鑫横扫了盘踞在梅山的三万山匪,落了青州山匪一脉的面子,作为扛把子的青州一百零八寨自然要将这里子找回来,这首要的事情就住把剿匪中大出风头的杨鑫给斩了。

但作为杨氏嫡脉杨鑫又哪是好惹的!

少妇眺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春水荡漾的眸子越发妩媚,这沉寂的恩阳城也该热闹起来了!

城东安南桥下,浑浊的雨水顺着两岸的石板冲入了涟漪泛起的安南河中。

砖石砌成的拱桥沿袭了恩阳城官家的制度,用料厚实,外面下着大雨,可桥墩下的空洞中却出奇的干爽,棕黄色的大地上铺地上了层厚厚的枯叶,旧日里无家可归的破落户最喜欢在这里过夜,那些趾高气昂的巡街捕快也不乐意来这桥墩下赶人。

不过半月前却是有了变化,一伙外来的流民占了在这块风水宝地,还把这先前的住客都打得半死,嚣张极了。但这个年头又有哪个差大爷会在意这些屁民的鸡零狗碎,眼不见,心不烦。

此刻的桥墩下却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矛盾!

早已不见踪影的方天歌正站在桥洞下,手上缠着挑破布握着一根削着尖的木棍,蹙着秀气的眉毛看着三四个躺在地上的青皮。

这些人原先都是些偷鸡摸狗发二流癞子。听闻桥洞低下多出了伙强人前来投靠,打算混点便宜沾沾,顺风顺水的过了半个月,却被一娃娃打得屁滚尿流,丢人至极。

“小爷饶命!”三四个人捂着发青的臂膀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哀嚎着。

“小爷您口中的张三十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是那伙外来的匪人做的,他们一个个都身材魁梧,下手狠辣至极,招招致人伤残,上次五爷出手还是轻的不然一个拳头,那小子就没命了!”

晦气的看着眼前的青皮,提着手中唤做“木剑”的木棍,方天歌靠在一旁的青砖墙壁上,也捋清了大概的来龙去脉。

半月前来了伙强人,在这是石桥下扮做流民,招收着无所事事的混混,似乎是想打探什么消息。总共五个人,人数不多却都心狠手辣,其中老大更是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对他们动辄大骂,稍有不顺心就大打出手。

这副说辞,在方天歌看来也就只能听着笑笑,都出来混的哪有什么天真无邪,善恶黑白。

心中满是嗤笑,却也默然的站着,眼前的三四个青皮虽然只会写庄家把式,花架子,但终究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自己方才不过十一岁身体都尚未张开,凭借的无非是一口锋利至极的太白庚金气,和那祖传的乌泥剑法,强压了他们一头。

不过终究是刚刚孕养出庚金气不久,稍微运转一下就像锋利的刀子撕裂着经脉,能站在这里靠的还是那苦难中熬砺出来的坚韧意志强撑着,为的就是替张三十出口恶气,讲究个顺心意。

顶着滂沱大雨,嘴角带着笑意,满脸畅快的汉子冲雨幕中漫步走来,虚抬着手,意犹未尽的回味着那人在耳畔凄厉的尖叫,扭曲的面容,无力的哀鸣。

欣赏着面容从惊慌失措的无助,在恐惧中的错乱,那怨毒的咒骂就仿佛轻快的背景乐送葬着那人的灭亡,最后低声哀求,浸透了眸子的死意更是画龙点睛。

也不知道在这个雨幕中,被捏碎了四肢,截断了经络,割裂的声带的羔羊究竟能活多久呀。

暴戾的眸子中满是恶意,强忍着胸中激荡的舒爽,环顾着着被雨幕所掩盖的世界,就仿佛是被夜幕所笼罩的花豹,搜索着值得戏谑的玩物。

可惜,出了大寨在这块地上不能肆意的玩弄,略微失望的叹了口气。

下一刻,抬着头野兽般的眸子直勾勾望着桥洞,微微吸动着鼻翼,粗狂的面容挂上了爽朗的笑容。敦厚,憨实,让人不自觉的信任,这是靠着这亲切的笑容欺骗了一个又一个猎物,

现在,猎物送到了嘴边。

冷汗顺着脸颊滚入了衣衫,方天歌拄着木剑强忍着疼痛站着,微微弓着身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中那逸散的庚金之气越发的活泼,但对她而言不亚于金针贯体,唯一的止痛方法就是坐下来静心调息。

但,时间不够了。

张开了布满血丝的眸子,望着那从雨幕中走进的汉子,难以言喻的心悸从心底泛起,

就如同往常一样,低着头,缩着脑袋的汉子焦急的钻进了桥洞,空间不算狭小,但由于他粗壮魁梧的身形,不得已弓着腰。

粗粗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望着三四个面色凶恶的青皮,汉子就像是朴实的农民一样,甚至身子一僵,微微颤抖着,将头抵着更深,遮住了眸子,似乎被吓到了!

下意识的便朝持着方天歌靠去,用着憨厚是嗓音问道:“娃娃,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当心糟了他们的道!”

汉子善意的提醒着,不过声音极低,在方天歌耳畔极其模糊,让人想要忍不住凑上前,细细的听着。

至于一旁在汉子进来后就僵住的青皮们,都木着脸,局促的站在那,不知如何好,刚想说什么,就隐约间看见了汉子似笑非笑的眸子,和微微上扬随即塌下去的嘴角,吓得站在一旁,木头一般,

惹不起,惹不起!

看着对方憨厚的面容,方天歌眸子中的戒备逐渐散去,持着木剑的手微微下坠,剑尖朝下,左脚向前踏出了半步,侧着身子正面朝着那些青皮,露出了大半身的空挡。

看着此情此境,汉子的神情越发的憨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眼底的笑意却越发浓厚,垂着的的左手缓缓的朝着少女靠去。

下一刻,剑身一晃骤然的由下往上突刺,贯穿了微微蜷缩着五指呈爪状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花白的剑尖。

不等汉子反应过来,刹那间方天歌后退半步,力从根气,颤抖着劲力传进了脊梁,弓着的身子舒展开来,身躯宛若大龙,微微一转,攥着剑柄的右手一撤,一股大力沉入了右臂。

体内四散的庚金之气顺着脉络涌入了右臂,木制的剑身泛着金属的质感。

以身作弓,弓若满月,以掌中木剑做流矢,再次刺出!

噗嗤!

如木筷入豆腐脑,不费吹灰之力!

壮汉眉心插着根雪白的木剑,殷红乳白顺着周遭缝隙涌出,染红了半脸憨厚,半脸狰狞的面容,黝黑的眸子里满是惊诧,呆呆的望着前方!

看着生机消散的壮汉,方天歌默然的叹息了口气,又一个人死在了她手里,洁净的小手似乎满是猩红。

强忍着空虚的身子,看着周围吓傻的青皮,方天歌拔出来木剑,轻轻的拖在地上,留下了道浅浅的血痕,独自一人走进了雨幕!

“怕吗!刚才你差点就死了!”

迎着硕大的雨珠,听着耳畔师尊的询问,方天歌抬起了手中的木剑,看着清澈的水珠冲刷着了血液,浑圆的血珠顺着剑尖淌下,融入了浑浊的泥水之中。

现在剑上的血是别人的,但终究有一人会是自己的。

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迎着那大雨,方天歌心头却不由浮现苏青的面容,开朗,灿烂。

低下头看着水中模糊的倒影,默然,冷厉,就连自己都忘了原先的是什么样的,可能是同样的天真无邪,开朗大方,还是矜持含羞,温婉柔顺!

“但,现在这个世道总有些人要付出点东西,为什么不是我呢!”、

轻声的呢喃着,方天歌笑着忍不住回想着和苏青一起的日子,眼角早已湿润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有些人不知不觉中早就变得面目全非,有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