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中外神话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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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伊阿宋和美狄亚

希腊北部有一个王国,国王叫艾森,他年纪大了,便把王位传给了儿子伊阿宋,当时,伊阿宋还未成年,王国暂由他的叔叔珀利阿斯掌管。但是珀利阿斯却早已图谋反叛,夺取王位,便祈祷神灵保佑。

神灵说:“就怕来一个一只脚穿鞋、一只脚不穿鞋的人。”

珀利阿斯想,这不必担心,便没有按最初的想法把伊阿宋杀掉,而是把他送到离这儿很远的塞萨利,让伊阿宋生活在一群半人牛马的怪物中间。

半人半马的怪物属于一个奇特人种,他们的形状像是将人的上半身接到马的肩膀上。他们可以用马的四条腿奔跑,可以用人的脑袋思维,用人的胳膊作战。他们英勇善战,武技精湛。

他们的首领名叫喀戎。喀戎是一位著名射手,还是伟大的哲学家和物理学家。他十分欣赏伊阿宋的聪明伶俐,便收他做徒弟。伊阿宋受到良好的训练和教育,日益健康成长。

伊阿宋终于长成了一个男子汉。客戎觉得伊阿宋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既然他是个当国王的良才,就必须有自己的王国。

喀戎首先去请求神灵,神灵说:“要据有王国,就要穿上豹皮。”

接着,伊阿宋听从喀戎的吩咐外出猎豹。将豹杀死后,他穿上豹皮回家。

一路上平安无事。他走到一个山涧旁,那山涧又深又宽,而且水流猛烈,即使是最好的游泳选手,也不可能游过去。

伊阿宋两眼盯着急流,无计可施,无可奈何。这时,一个腰弯腿瘸的老太太蹒蹒而来,问伊阿宋为何如此悲伤。

伊阿宋说:“就因这涧水的阻挡,我将失去一个王国。难道这不难过吗?”

老太太说:“就为这事?好吧,我马上就能帮助你。我不仅要自己过去,我还要帮你过去。”

伊阿宋觉得这是在开玩笑,然而,他还是报一线希望。真的,老太太的背不知什么时候变直了,个头也显得高了。她微笑起来,脸上充满友好和仁慈。虽说一个合法国王伏在一位老太太的背上过涧,有点面子上不好看,似乎也不安全,但是由于别无选择,他只好伏到老太太的背上。老太太背起他,立即快步走入山涧。

面对湍急的涧水,伊阿宋头晕目眩。然而,他觉得老太太挺直腰板,稳步前行。他们便抵达对岸。从老太太背上下来,他发现涧水冲走了他左脚上的鞋子。

老太太说:“别在乎那个!这条山涧必定要留件东西作纪念吧。你便跑掉一只鞋,大多数人会把命丢掉的!”

伊阿宋问道:“而我拿什么补偿呢?”

老太太说:“啊,过山涧,免费服务。我是天后朱诺。”

伊阿宋惊魂未定,朱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阿宋继续赶路,直达他的王国。光着一只脚、身披豹皮的伊阿宋在那里出现,许多人前来拜望追随,顺便他发动群众说,他是原来国王的儿子,回来接管王国,继承王位的。

有关他的消息迅速传遍他自己的王国,一直传到国王珀利阿斯的耳朵里。国王走出宫殿,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他看见伊阿宋的时候,厄运来临了:一只脚穿鞋、一只脚不穿鞋的人来了。

伊阿宋走上前去,说:“我是艾森的儿子伊阿宋。我要按法办事,继承我的王位,掌管自己的王国!”

伊阿宋的勇气和高贵的举止得到了广大人民的热烈支持,并且广大人民对当今国王珀利阿斯行为不轨而感到愤恨,他们兴高采烈地欢迎合法继承人的归来,为伊阿宋而欢呼;还有许多人竟拔出宝剑逼近当今国王珀利阿斯。这更让当今国王,他的叔叔珀利阿斯,心惊胆战,大为吃惊。

可是阴险的珀利阿斯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把王位让出来,他心生一计,便温和地对伊阿宋,说:“本属于你的东西当然会还给你的。我不想霸占你的王位!我现在以你叔叔身份欢迎你的归来,我亲爱的侄子。你又回家来,我简直是太高兴了。我一直想知道你的情况。我原以为你遇难了。在你不知去向期间,我一直替你呕心沥血地照管着王国。这些年来,你到处游逛,而我却在为你的王国尽心尽力,所以,我也受到全国人民的爱戴与拥护。我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伊阿宋见叔叔竟如此友好,十分吃惊,几乎不知说什么才好。

终于,伊阿宋说:“我想尽早执掌朝纲,才……管理国家,还得有你的帮助。”

珀利阿斯说:“你的态度很好。那么,你应当首先去完成一项任务。但是,这却是任重道远,历尽千险的,不过,这是当国王的资格。”

伊阿宋说:“我明白了。我要争取更多的资格。”

“你真聪明,我亲爱的侄子。好吧!你知道,若干年以前,底比斯的阿塔玛斯国王娶了一位名叫涅斐勒的公主。他们生了两个孩子,佛里克索斯和赫勒。后来涅斐勒疯了,阿塔玛斯就抛弃了她,他又娶了伊诺公主,他们又生了两个孩子。伊诺讨厌涅斐勒的孩子,于是让底比斯降临天灾,并假传神灵说:只要佛里克索斯和赫勒活着,自然灾害,层出不穷。这个你清楚吗?”

伊阿宋说:“我非常明白。只是我不知道所有这些与我称王有何关系?”

珀利阿斯说:“别着急,你听我给你讲,你会明白的。正当佛里克索斯和赫勒要被作为祭品之时,从海上飞来一只长满纯金羊毛的带翅公羊,它驮上姐弟俩腾空而去。悲惨的是,在飞行途中赫勒一阵头晕,从羊背上跌入海中,淹死了。我想你听说过海勒斯庞特这个地方吧?那就是赫勒坠海的地方。然而,佛里克索斯却大难不死,安全抵达黑海东岸科尔喀斯国国王的王宫。出于感激之心,在那里,他杀了公羊祭献给天公朱庇特,而把金羊毛收藏起来。他与国王的女儿结了婚。接着,由于国王想把金羊毛据为己有,便杀了佛里克索斯。好啦,现在你知道你的重任了吧?”

伊阿宋说:“噢,真的,我仍不明白。”

“你说什么?哎呀,这个佛里克索斯是阿塔玛斯的儿子,阿塔玛斯是埃俄罗斯的儿子,埃俄罗斯又是克瑞托伊斯的儿子,而克瑞托伊斯是艾森的父亲,艾森又是你的父亲。很明白,佛里克索斯就是你的堂侄。杀掉仇人为堂侄报仇,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假如你不肯干,那么,我去干!虽然我老了,然而,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人太甚,任人宰割呀!”

此时伊阿宋心中的荣誉感占了上风,他觉得这次历险无论有多么艰难,他均理应承担。危险越大,光荣越大,如果拒绝,那将是他的耻辱。

接着,他向全国,甚至所有的邻国宣布,他已决定为获取金羊毛而去冒险了,热烈欢迎各界以冒险为荣耀者,前来入伍参加,谨此以告。

这引起了激烈地反响,很多人应征入伍,像各国的王子和骑士都表示渴望参加这次历险。伊阿宋的周围聚集了一批真正的英雄。假如把他们名字一一列出来,那要费很长时间。但是,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勇敢的双胞胎兄弟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歌手奥菲士和安菲翁,还有最狡猾的人奥东莱克斯,最聪明的人内斯特,阿尔克墨涅和安菲特律翁的儿子赫拉克勒斯,还有梅利埃格和忒修斯。所有的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同事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血气方刚,英勇善战。非凡的猎手阿塔兰特,也装扮成老百姓前来,而太阳神阿波罗的儿子医神埃斯科拉庇俄斯,有起死回生术。

下一步要建造一艘大船,他们要乘船渡过可怕的黑海。希腊人把黑海称作“好客海”或“友谊海”。人们之所以给它起个好名字,恐怕惹它生气。最后大船造成,命名为“亚尔古”。

伊阿宋以及他的伙伴们被人们称作亚尔古的英雄们。这些亚尔古水手十分风光地从塞萨利港乘船出发,跨越爱琴海,穿过淹死赫勒的海勒斯庞特海峡,经由马尔马拉海进入黑海。

这艘“亚尔古号”幸运地从险恶的黑色海面的一端航行到另一端,没发生任何不幸。航行如此顺利的原因之一是伊阿宋船长在造“亚尔古号”时,智慧女神密涅瓦闻讯送来了一尊破浪神雕像。那神像用希腊西北部多多纳的橡树枝雕成,能传达神灵。在航程中,“亚尔古号”多次迷失航向,全凭破浪神雕像为它指引前进的方向。

然而,这次“亚尔古号”交好运,还应该有“勇敢的双胞胎兄弟”的功劳。有一次海上刮起风暴。“亚尔古号”眼看就要沉没,顷刻间,两道火红的圣灵亮光在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头部盘旋余绕。霎时,便风平浪静了。这里,有诗为证:

恶风恶浪作恶剧,

孪生孪光又孪应。

船头船尾好船行,

一路祥光照船明。

所以,让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登船是件好事,他们的灵魂具有保驾护航的效力。目前,在风暴中航行的航船人还常见有两道火红光线在船四周闪现,航船人就平安无事。

“亚尔古号”经过长途航行,安全抵达位于黑海东海岸的科尔喀斯国的首都。这就是杀害佛里克索斯的国王所在地。

科尔喀斯国的首都肥沃富饶。这里的居民肤色黝黑,头发也是黑色的。他们身穿只有他们才知道如何染织的那种色彩鲜艳的亚麻布衣。他们自称是一个埃及部落的子孙,若干年前迁徙至此。他们懂得很多,并拥有无穷的智慧。

伊阿宋率领他的伙伴们前去拜访科尔喀斯国王,索要金羊毛。国王端坐在宝座上接见了他们,知道他们的来意后说:“我只是一个野蛮部族的酋长,你们一群这么高贵的王子向我索要什么,我是万万不敢拒绝交出的。假如金羊毛在我手上,我马上就会把它交给你们。然而,现在金羊毛由两头长着铜角、口中向外喷火的公牛看护着。这种公牛很难对付。你们要想拿到金羊毛,务必先管住两头公牛。”

这正中伊阿宋的下怀。接着,他和同伴们去了公牛所在的地方,要把它们捆绑起来。但他们的勇气战胜不了公牛,许多英雄都受了伤,此时此刻医神埃斯科拉庇俄斯忙得不可开交,累得腰酸腿麻。

利尔喀斯国王清楚地知道,当夜晚降临时,伊阿宋会遗憾地离去。在深更夜半时分,伊阿来仍然不能入睡。房门突然打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手中端灯的黑皮肤、黑眼睛、黑头发、高个子的漂亮女人。尽管她确实很漂亮,但她的漂亮仍让人毛骨悚然。

她用一种柔和的声音说道:“你不要以此而忧伤,而羞愧难当。这两头牛是魔牛。即使是比你强大十倍的英雄,谁也管不住它们。这是个妖人之国。科尔喀斯国王是故意作弄、故意调戏你们的,在全体妖人之中,数我的巫术最高。假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教给你驯服这些公牛的方法。

伊阿宋说:“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要让我干什么,那么任何事我都答应你。”

“我是国王的女儿美狄亚。我要你今晚在美惠三女神赫卡忒斯(妩媚、优雅、美丽之总称)。其名又为阿格拉伊亚(灿烂)、欧佛洛绪涅(欢乐)、塔里亚(花朵)庙里与我结婚,并在神坛前赌咒:终生独爱于我。”

伊阿宋答道:“好吧。”为了冒险活动的成功,他没有不敢做的事。

接着,他跟着国王的女儿美狄亚去了美惠三女神赫卡忒斯庙。在那里,一经过许多奇特而又可怕的仪式之后,他娶了国王的女儿美狄亚,赌咒:终生独爱她。

国王的女儿美狄亚给了他一种魔药,说道:“这种药可以驯服公牛。”又给他一个投石器和一块石头,“必要时,可以使用这些武器。”

第二天,伊阿宋独自去了公牛所在的地方。公牛们,一闻到那药味便蹲伏在地上。当国王闻讯偕同他的满朝文武赶来的时候,好啊,伊阿宋正在那里驱牛犁地,那两头魔牛看起来与普通牛一样老实。

利尔喀斯国王想:“肯定有人背叛了我。”但他还是强装笑脸说:“你干得漂亮,不过我很抱歉地告诉你,金羊毛还有别的守卫。你看见这些蛇了吗?你必须把它们播种到你犁出的沟槽内……祝贺你们马到成功。”

伊阿宋犁完地后,便像播种谷种似的把那些蛇牙播种到地里。一会儿,奇迹出现了:地里长出一排排的巨人,他们冲向伊阿宋和他的伙伴们,把他们打翻在地。

要不是伊阿宋想到使用科尔喀斯国王的女儿美狄亚给的投石器和石头还击的话,他们将全军覆没。他瞄准巨人的首领射击,首领被击毙,巨人们霎时不见了。

科尔喀斯国王感到害怕。虽然他确实觉得自己被人出卖了,但猜不出叛徒是谁。

他再次假装友好地对伊阿宋说:“你干得太漂亮了,我终于明白你们希腊人是真有能耐。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还有一条永不入睡的最可怕的巨龙日夜守卫着金羊毛。如果你能把它杀死的话,那么……”

伊阿宋说:“那就值得看看吧。”

接着,他和同伴们一起,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来到那棵上面挂着像阳光一样灿烂的金羊毛的大树底下。那里有一条一张嘴就吞掉几百人的巨龙。它喷出的毒非常厉害,别人无法拿到金羊毛。

“这次冒险能否成功,就在这关键一步了。”伊阿宋深深地沉思良久。但是,仍毫无办法。

半夜时分,科尔喀斯国王的女儿美狄亚又像以前那样来找伊阿宋,又给他一种药,说道:“带上这种药……但你可不能变心啊。”

伊阿宋此时考虑的只是那条龙。第二天早上,他独自出发,来到挂金羊毛的树前,挥动那种药。

那条龙一闻到药味,眼睛立即闭上,酣然入睡。

伊阿宋立即从他身旁跑进,从树上取下金羊毛,接着便急忙跑开。对此国王大为震惊。

科尔喀斯国王对他的御林军说:“御林军!给我拿下!”

但此时科尔喀斯国王的魔法已经用尽,伊阿宋的伙伴们拔出宝剑来助战,掩护着伊阿宋快步向海岸跑去。

科尔喀国王怒发冲冠:“把公主美狄亚传来见我。我命她掀起风暴,让海盗们葬身海底。”

刚传下命令,其中有个内宫人跑来禀报:“禀大王,希腊人把公主美狄亚带走了。”

公主美狄亚是被挟持走的吗?绝对不会了。国王现在明白了是谁背叛了他,她魔法威力无边,堪称世界一流,无人能比。看来叛徒竟是我的女儿。

接着,他转身对儿子说:“快去追赶那些强盗,把你姐姐叫回来!我统率全部人马随后就到。我要把他们全部消灭!”

公主美狄亚深深爱上伊阿宋,以致把父亲和祖国均放在一边。当时她正指引着希腊人返回“亚尔古号”的停泊地。

公主美狄亚是最出色的女巫,但她也不是万能的,她的魔法对家里人没有一点作用。她知道这一点,父亲和弟弟也都知道这一点。

但是,公主美狄亚的耳朵很灵,她听到了弟弟追来的声音。她还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武器的撞击声,她明白大队人马正追击而来。

她对伊阿宋说:“你们快跑,我恭候他们。”

紧接着,希腊人加紧赶路,公主美狄亚转过身来站在路中央等着弟弟追来。弟弟追来,毫无传言之机会,公主美狄亚的一把匕首已刺入他的心脏。公主美狄亚砍掉他的头颅和四肢,然后追上伊阿宋,把流血的四肢扔得到处都是。

事情果真如此。国王带着马队急驰而来,看到儿子的头颅被丢在路上,伤心地大叫一声,摔下马来。再看,远处地上这儿一条腿,那儿一只胳膊,他悲痛欲绝,嚎陶大哭。

残酷的女巫公主美狄亚想,父亲一定会把那些肢体收集在一起埋在路旁,以免让马队践踏或让兀鹰吃掉,这样,他们会赢得逃跑机会。

伊阿宋和伙伴们从容地上了船,公主美狄亚也同船离开。

然而,公主美狄亚残杀兄弟的恶咒附在了“亚尔古号”上。暴雨和逆风使“亚尔古号”偏离航线,漂荡到无名之海。

“亚尔古号”几乎全船覆没,被海妖斯库拉吞掉。这种海妖长有狗身子,长着十二只脚和六个脑袋,每个脑袋上各有一个长着三排利齿的大口,它栖居在岩礁上准备突然猛扑水手。为了躲过海妖斯库拉的大口,“亚尔古号”又差点掉人卡律布狄斯漩涡中。卡律布狄斯也是一个海妖,与斯库拉相距不远。躲过这两个海妖真是“亚尔古号”的大幸。

接着,他们途经塞壬岛。塞壬是专用奇妙的歌声杀人的海妖。奥菲士弹奏起七弦琴,塞壬只顾聆听,而忘记了歌唱,航船赶紧闯过。

此时,公主美狄亚在这段肘间到底怎样呢?也许她只是陆地上强巫,也许没有她的魔药,她将无济于事,平淡无奇,也许她对伊阿宋的爱使她变得虚弱,也许她有些后悔……反正不管怎样,面对“亚尔古号”的一次次劫难,她均毫无良计,沉思良久。

伊阿宋由于他发过永远忠诚于美狄亚的誓言,此时,也在内心疚疼。他此时觉得即使是为了荣耀,他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高了:他却娶了一个令他恐惧不安,愁眉不展的女巫。

但他的伙伴们,或许并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伊阿宋是天下最伟大的英雄,“亚尔古号”的远航是天下最伟大的开创,伟大的丰功业绩。

英雄们终于再次看到了希腊海岸,并在梅利埃格之父担任国王的国家登陆。

亚尔古的英雄们回到希腊以后,便各自回国。

伊阿宋把“亚尔古号”献给了海神尼普顿。它被留在科林斯附近的海岸,作为对一次伟大航海的纪念。

伊阿宋刚一踏进国土,热情的乡亲们准备了盛大宴会欢迎伊阿宋回国。伊阿宋充满喜悦之情,但他也感到一丝悲哀:因爸爸年迈而不能与他共同欢宴。

科尔喀斯国王的公主美狄亚说:“亲爱的,别太难受,我能让爸爸老来返童。”

伊阿宋深知妻子的魔力,便同意让她去做。美狄亚把艾森血管中的血都抽出来,加上某种草药汁,再输进血管中。当艾森前来赴宴时,他果真年轻英俊、血气方刚。

一直非法把持王位、而且对伊阿宋恨之入骨的珀利阿斯,这时当然也老了。他的女儿们看到艾森全身上发生的奇迹,便恳求科尔喀斯国王的公主美狄亚也使她们的父亲重变年轻。

美狄亚说:“这件事,你们不必要求我来干。我可以教给你们怎么做,你们自己动手就行了。”

接着,她杀了一头老公羊,把它切成肉块,然后放进一口撒入一些草药的大锅里煮。霎时,一只小羊羔从大锅中跳出,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这真简单!”珀利阿斯的女儿们说。于是,珀利阿斯的女儿们当晚就准备了一口大锅,她们杀掉自己的父亲,切成一块块,然后扔进锅内。珀利阿斯的肉早已被煮烂了,仍不见奇迹出现。

她们急忙去找科尔喀斯国王的公主美狄亚帮忙,但科尔喀斯国王的公主美狄亚狠狠地奚落了她们一番。

“这是谋杀!”她喊道,“你们这些笨蛋!是你们的爸爸!你们既然杀了他,就该由你们让他复活过来,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尽管伊阿宋就此免遭敌人的毒手,然而,对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不光彩地杀死对手,广大人民对美狄亚群起而攻之,把她赶出城外。伊阿宋不得不跟随着她。这是由于伊阿宋爱虚荣,已经委身于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为夫,甘愿委曲求全,逆来顺受!

说实在的,伊阿宋本来就未曾爱过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时至今日他完全厌恶了她,而厌恶又在变成恨。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为了伊阿宋背叛爸爸,杀死亲弟弟,用不光彩的手段杀死珀利阿斯,似乎都已变成伊阿宋自己的罪恶,无边的咒骂都冲他而来,即使美狄亚的魔法也救不了他。本来可以通过正当途径当上王位,然而,魔法让他无法实现愿望,却被迫流落他乡。

他惟一的安慰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他深深地爱着他们。最后他与可怕的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再也无法度日,决定离开她,把孩子也带走,准备重新生活。

他看上了科林斯的克瑞乌萨公主。他能如愿以偿吗?他难道忘了美惠三女神赫卡忒斯神坛前所发过的誓了吗?

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似乎毫不在乎,她甚至还送给克瑞乌萨一件婚纱。伊阿宋为自己获得自由而深感高兴,举行宴会庆贺。宴会进行到高潮,霎时间天空出现一朵朵白云,怒气冲冲的美狄亚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神色严厉地站在上面。

所有宾客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对伊阿宋说:“你这个不仁不义,抛妻寻欢的小人!你就这样回报我的爱吗?为了你,我离开自己的祖国;为了你,我犯下了滔天罪恶。但是,直到最后一分钟,我还在望你回头是岸,永结恩爱。现在,那最后一分钟已经过去,咱们一刀两断,就此绝情。”

说完,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像一只发狂的母老虎,抓起孩子把他们从云端扔下。

并且,克瑞乌萨也随着一声惨叫,倒地身亡,原来那件婚纱上带着剧毒,剧毒渗入她的体内,将她杀死。

伊阿宋象雄师一样,怒发冲冠,两眼喷火,挥动宝剑扑向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但还没来得及靠近,一辆飞龙战车已载上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腾空而去。后来,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复仇三女神总称:欧墨尼得斯、克洛诺斯,提西福涅)总是索绕在伊阿宋的心头,他漫无目的地在世界上游荡,寻找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报仇,直至有一天他又看到了那艘平静地靠在海岸上的“亚尔古号”船。

触目生情:那昔日的荣耀,今日的落魄,总会有一种滋味在心头。正是这条船,载着他那昔日英雄气概,趾高气扬,何等的气吞山河;然而,也正是这条船,让他饱尝了人间疾苦与无奈,饱尝了生活的艰辛。

海风凉凉,阵阵滔滔。此时此刻,伊阿宋顿然醒悟:与其说女巫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十分残酷,不如说伊阿宋自己太虚荣、太贪图。这个想法一旦形成,便成了他永远解脱不掉的一句咒语。

他在航船前面跪下,低下头,顿首捶胸:“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安眠多好啊!”

“亚尔古号”似乎听懂丁老船长的话,一根一丈长的桅杆落下来,正好砸到伊阿宋那低垂的脑袋上。船长真的与自己的船一起同生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