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这几家都走访过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呼热死我了。”
“给，辛苦了。”
田书瑶结过了罗健翔递的水，正是日中，太阳毒辣的像是要把人烤熟。
昨晚答应罗健翔做他助理后，田书瑶一大早便被叫了出来，跟着罗健翔走街串巷的做访查。
可整整一上午，两人把一整条街都跑遍了，却依旧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我给万先生打电话，去她女儿那儿看看。”
过了一会儿，万宏派来了专人开车接罗健翔。
两人上车后，不一会儿便到了万宏女儿所在的那家疗养院。
那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小姑娘，今年才十九岁，罗健翔和田书瑶见到她时，她正端坐在桌前看书，书名叫《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你是小静对吧？我们是万先生委托的律师，负责你继父那个案子。”
小静愣了一下，随后放下书回过头看向两人。
“我们想找你了解下情况，这儿有纸和笔，我们问你，能回答的你就写在纸上，不知道的你就摇摇头好不好？”
罗健翔递过纸笔，小静接过，随即点了点头。
田书瑶听罗健翔讲过了这起案件的始末，当她看到小静那双清澈的眸子后，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小妹妹。
“你继父平时会打你吗？”
罗健翔不知道问及这些问题会不会让小静心里承受不住，但有些东西他必须要问。
小静用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三个字：很多次。
写完还掀起了自己的衣袖，上面的疤痕触目惊心，密密麻麻。
有烟烫疤，各种外伤，甚至还有一块淤青并未彻底消除。
“这些都是你继父留下的吗？”
田书瑶有些不忍的问道。
小静点了点头，眼神很平静。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在亲眼目睹了母亲被家暴致死后，常年累月的遭受继父的毒打，虐待。
继父用滚烫的烟头摁在女孩的手臂上，大腿上，背上，女孩一哭，继父就变本加厉的打骂女孩。
女孩手上有烟头留下的一个个圆形的黑色印记，密密麻麻的错落在女孩的小臂上、胳膊上。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规则的伤痕，有的可能是钝器打伤的，有的则是大面积的烧痕。
“除此之外，你继父还对你进行过强暴对吗？”
女孩愣了一下，但眼神依旧不起波澜，再次低头用笔歪歪扭扭的重复了那三个字：“很多次。”
看到女孩出乎意料的平静，罗健翔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相比女孩回以平静，罗健翔更希望看到她在被掀起伤疤时，发疯似的大哭，崩溃的发泄一切的不满与负面情绪。
但罗健翔依旧还得再问，因为目前他手上所有的证据，还不足以达成他想要的目标。
“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一旁的田书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压抑，一个人去到了窗边。
女孩的情绪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她再次低头，用纸笔写下了三个大字：“他打死的。”
“当时有什么别的人在场吗？”罗健翔追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
时间相隔十年，当年的司法程序为什么没有找到小静母亲林芳的死因，罗健翔不得而知，但在万宏所提供的那份资料里。
林芳的尸检报告显示，林芳死于异物堵住喉咙的窒息而亡，有一些轻微的外伤，但却并不致命。
最后法医给出的死因是：意外窒息而亡。
这就相当的令人所费解了，如果说外伤并不致命，那为何小静会说母亲是被活活打死的？
从疗养院出来，罗健翔一直在思考林芳的死因。
而田书瑶则一言不发，神情有些压抑。
“怎么了？被吓到了？”
罗健翔回头看着田书瑶，眼里带着关切。
“没有，只是有些不忍心听，以及不可置信罢了。”
“人性的边缘我们很难去探究它到底有多黑暗，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坚持本心就好。”
接下来罗健翔二人去到了昌西市第一监狱。
监狱所处的位置很偏，由于被告刘能，也就是小静的父亲的庭审还得等到下周，所以他被警方安排到了这儿。
当然在罗健翔认为，刘能之所以被安排到这儿，多半少不了万宏的打点，为的只是让他多吃点苦头。
在小静那儿得到的信息虽说不少，但还是依旧不够，所以罗健翔打算来谈谈被告的口风。
这次探监只允许了罗健翔一人进去，而田书瑶则只能在外等候。
见到被告的时候，罗健翔瞬间就被对方所吸引了。
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罗健翔一直认为刘能会是一个满脸油腻，形象邋遢的变态，但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审判室昏暗的灯光下，刘能有一张看起来颇为英俊的脸。
他正坐在椅子上，坐姿不偏不倚，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并非资料显示的民工。
“刘先生对吧，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你是姓万的请来的律师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你这个毛头小子，但还请你帮我转告他，我的罪行最多被判三年，女儿我帮他养了十几年，他想要回去的话，除非给我一百万，否则我就是死，他们父女俩也别想好过。”
刘能阴森的笑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首先，小静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完全可以脱离你的户籍，其次，你所犯的法律可不仅仅是强暴妇女罪。”
“我手头有证据，证明你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并且多次猥亵和虐待自己的继女，三年？万先生花了整整一千万找到我，要的是让你被判处死刑！”
罗健翔眼见刘能这人直接给他来硬的，他也直接以毒攻毒，想先吓唬吓唬刘能，探探对方虚实。
果不其然，刘能闻言顿时眉头紧皱，有些紧张起来。
“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她！胡说八道，当年法医尸检过了，她是意外窒息身亡！”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