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爆笑隔世缘:青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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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5章 怎么伤心

乔荣海跟树生通完电话以后,马上搭了公交车赶到城里,先买了些水果和零食到张冬梅上班的花店去看看她,问了问寒暖,然后等到冬梅下班,在附近的地方挑了家看着挺高档的饭店,打电话喊乔岸生和丁力过来吃晚饭。

四个人热热闹闹点了好几个菜,还点了一瓶白酒,说些不轻不重的事情,一直都是笑着的。乔荣海还跟岸生说,叫树生有空回来一趟,一家人也该团团圆圆聚聚了。又说老木家园子里的柿子一年比一年长得好,叫树生挑好日子回来,大家脸上抹了锅底灰,再去偷一次。

乔岸生看着听着,笑得恍惚起来,这才是一家人,这才是家的感觉,她盼了这么多年,就盼着有一天,大家能和和睦睦地相处,没有争吵,没有计较,没有谁伤谁的心。她给荣海夹菜,香菇笋片,红烧狮子头,都是他最爱吃的。又给冬梅夹菜,家常豆腐,爆炒猪肝,是她爱吃的。

有一会,乔岸生看着丁力笑,脑子里想的却尽是丧气的事情,如果她明天死了,他会怎么伤心。

也许等不到明天,也许走出这家饭店,自己就死在了路边也说不定。这些日子,乔岸生病得越来越重,脸没血色,嘴唇都是死的。她开始学画妆,往脸上铺粉,打胭脂,还买大红的甚至是浅紫的唇彩,把那些显眼的地方遮过去。好在这些日子丁力忙得脚打后脑勺,早出晚归的,没怎么注意到。

倒是池宁觉出些不对劲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是。又说上医院检查过了,血糖低。池宁信她,给她买了好些补品。她转手全都给了张冬梅,想着自己一个要死的人,就不浪费这么些好东西了。冬梅在她家受了六年的苦,把最好的年华都熬干了,该给她补补。

张冬梅也隐隐觉得乔岸生瞒了什么事,她有时候来花店看她,会瞪着满屋子的玫瑰百合发上半天的呆,喊都喊不应。问了她几次,都说没事。张冬梅急,说你再不跟我说实话,我可要给荣海打电话了!乔岸生就笑,说了些工作上的烦心事给她听,把张冬梅的担心岔到了别的路子上去。张冬梅听她说得那么烦恼,安慰她说实在太累的话,就换份工作吧。乔岸生点点头,说我正想呢,不过你可千万别跟荣海说什么,怕他着急。

这边就稀里糊涂瞒过去了,张冬梅没再追问什么。至于丁力那头,他忙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什么都顾不上。若搁在从前,她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忙,累坏身体可怎么得了。但现在,她希望他忙一点,忙得乱癫癫的,才不会发现她有时候胸口痛得站不起身。

有天晚上,丁力加班,乔岸生一个人沿着幸福大街来来回回地走,风里裹着冰冷的水气,她几乎都觉不出。每次路过酒吧,看见霓虹闪烁,偶尔人进人出时飘过的音乐,会伤心地掉下眼泪。她想着酒吧墙上那些画,林雪艺活着时候画下的,每个人的面孔都色彩绚丽,只是没有她的。如果她死了,能在那个世界遇见林雪艺的话,也要她给她画一副,她猜她一定会把她画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