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死的事情是啊呆告诉我的。
我留院观察的这几天里，啊呆出现的次数最少，呆的时间也最短。她不太愿意看见我，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也看不出来她爱苏家明的事情是不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不想管。因为管不了。但是啊呆看着我时候的那种目光让我心里不舒服，就好像两根毒刺，非要扎到我心里去。这天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啊呆突然跟我说锦素死了。
我很慌，呼吸都错乱掉，有一会的时间她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见，满耳朵都是最后一次见锦素时，她在赵阳面前笑得那么开心的声音。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暖，为什么你的男朋友会跑到我的梦里来？
啊呆说她死了。她说锦素死了。我心里一阵大恸，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渐渐的，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几乎看不清楚啊呆的模样。她还在那里说啊说啊说，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个瞬间，我看见她嘴角有笑意，笑得很诡异，有几分形容不清楚的意味。
然后我听见啊呆说：小暖，这几我一直都在想，锦素是因为赵阳选择你不选择她，所以才会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所以小暖，我爱苏家明这件事情不是那么严重对不对？好的男人总是有很多好的女子去爱。你爱赵阳。锦素也爱。你也看见那天锦素看着赵阳时候的样子了。她有多爱他。可是她得不到他。所以她选择死掉。小暖，如果有一天，我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你心里还会不会怪罪我爱上苏家明？是不是只有悲惨地死去，你们才能认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不是错误？！
她说得那么阴狠，目光冰冷并且带着嘲讽。
我说不出话，喉咙哽得那么难受，我的手都在抖。我在想我睡在床上这几天啊呆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削着苹果的时候，几乎恨不得拿刀把谁杀死一样。我开始害怕。想喊却喊不出来。
金杰人和张扬突然撞门进来，门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她听见了啊呆说的最后几句话。张扬也听见了。金杰人拎着啊呆的衣服把她抵在墙上，拳头拎在半空的时候被张扬截住。张扬推开她，牵着啊呆的手走了。啊呆走出去的时候把她刚才削了一半的苹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笑了。
她就这样把如此巨大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好像是我杀死了锦素一样。甚至在很多年后，她都还用那种冰冷嘲讽的目光看着我笑，问我还记不记得锦素，还记不记得人们说她死去时候的样子，像一朵怒放的花，还记不记得人们说她是因为爱情而死。
我不知道我在医院的这些日子，人们到底是怎么传说锦素的死亡的。但是韩彻跟我说小暖，你别瞎想，锦素的死能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在轮回里，她的前一世就是在她现在的这个年纪，同一个时间，死于自杀。
我缓缓地呼吸，我说韩彻，你怎么会知道她前世的事？
他不回答。
我说韩彻，你记不记得一个叫青城的女子。
他不回答。
我说韩彻，你告诉我赵阳在哪里。
他回答了。
他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