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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莴苣姑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他们很想生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可是怎么也无法如愿。妻子天天向上帝祈祷,祈求上帝赐她一个小孩子。这对夫妻住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幽静的花园,花园里的花草肆意地开放着,妖娆而美丽。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走进那个花园,因为花园是一个法力无边的老巫婆所拥有的,所有人都怕这个巫婆。

有一天,那位妻子站在窗前,向巫婆的花园里望去,看见里面的菜地上种着一片新鲜的莴苣,莴苣嫩绿嫩绿的,一定很可口。妻子咽了好几下口水,恨不得立刻就吃上那些鲜嫩的莴苣。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要痴迷地站在窗口望着那片菜地,想吃莴苣的欲望折磨着她,使她内心痛苦,皮肤也越来越苍白干枯。

丈夫看见妻子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她:“亲爱的,是什么让你如此憔悴?”妻子闷闷地回答道:“如果吃不到后面花园里的莴苣,也许我会死的。”丈夫非常爱他的妻子,所以他趁着日落,偷偷翻进了巫婆的花园,拔了一大把莴苣带回家送给妻子。妻子见了莴苣,眼睛里立刻就有了神采,她赶忙把莴苣做成了沙拉,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吃了莴苣之后,她更忘不了那美妙的滋味了,第二天,妻子又哀求丈夫去偷些莴苣回来。

于是,这一天的黄昏,丈夫又翻进了巫婆的花园。可他的脚才刚着地,就看到巫婆正站在墙根那儿,阴沉沉地看着他呢。巫婆凶恶地说:“你竟敢来偷我的莴苣,难道是活腻了吗?”丈夫连忙摆着手说:“不是不是,可我的妻子如果吃不到你家的莴苣,就会心碎而死的。”巫婆便说:“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吧。院子里的莴苣随你们吃,但是你必须把你妻子生的孩子送给我,我会给孩子良好的生活的。”丈夫吓得双腿发抖,答应了巫婆的要求。

过了几个月,妻子生了个孩子。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巫婆就来到了他们的家,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莴苣”,然后把莴苣带走了。

莴苣渐渐长大了,长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在她十二岁那年,巫婆把她关进了一座高高的塔里。高塔矗立在幽暗的森林里,没有楼梯也没有门窗,只是在塔顶上莴苣住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巫婆想要进到塔里的时候,就会站在塔底下叫:

“莴苣,莴苣,

把你的长发垂下来,

接我上去。”

莴苣长着一头丝线般光滑的金发,每当她听见巫婆的叫声,就散开自己的长辫,把头发顺着窗户放到塔底下,让巫婆顺着它爬上来。

好几年过去了,有一天,王子骑着马在森林里漫步,刚好路过那座高塔。他听见,塔顶上隐隐约约传来了甜美的歌声。歌声美妙至极,吸引着王子驻足聆听。那是莴苣姑娘在闺房里寂寞的歌唱,用来打发时间的。王子多么想要爬到塔顶上去见一见这个神秘的姑娘,可是这塔根本连门都没有。每天王子都徘徊在高塔下,直到有一次,他躲在树后,刚好偷看到巫婆冲着塔顶喊:

“莴苣,莴苣,

把你的长发垂下来,

接我上去。”

然后莴苣姑娘的长发就垂了下来,巫婆顺着它爬到了塔顶。王子想,那一定是句咒语吧。于是第二天王子也如法炮制,趁着天黑,他站在塔下叫:

“莴苣,莴苣,

把你的长发垂下来,

接我上去。”

果然,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王子赶忙抓着头发爬呀爬,爬进了塔顶的小房间。莴苣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呢,所以王子的出现令她惊慌失措。可是,当王子温柔地向她诉说自己是多么迷恋她的歌声、多么想要见她一面时,莴苣姑娘心里的坚冰就融化了。王子向莴苣姑娘求婚,莴苣在心里想: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比那凶恶的教母对我要好得多,我愿意嫁给他。

接着,莴苣就把自己的手放进了王子的手心里,说:“我愿意和你一同离开这里,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你每次来看我的时候就带一根丝线来吧,我用丝线编织一架梯子,等到梯子编好的那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从那以后,王子每天傍晚都爬到塔上去见莴苣姑娘,他十分小心,一次也没有被巫婆撞见。

直到有一天,莴苣问了巫婆一个天真的问题,她说:“教母,为什么我每次拉你上来的时候都觉得非常费劲,而那位年轻的王子却比你轻得多呢?”巫婆听见莴苣的发问,气得蹦起来嚷嚷:“啊呀呀!你这个坏姑娘!我让你在这儿与世隔绝,你却偷偷接触外面的人!”巫婆抄起一把剪刀,抓住莴苣姑娘美丽的发辫,咔嚓两下,就把头发剪掉了。然后她施了法术,狠心地把莴苣姑娘抛弃到了一片荒野上,让她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凄惨生活。

然后,巫婆把辫子绑在窗口,当王子在塔底喊:

“莴苣,莴苣,

把你的长发垂下来,

接我上去。”

巫婆就把头发垂了下去,王子爬了上来。可这儿哪里有他心爱的莴苣姑娘?眼前只有一个丑陋的老巫婆,巫婆恶狠狠地望着王子,用讽刺的语气对他说:“哼哼,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你的心上人了!那只爱唱歌的鸟儿已经被黑猫抓走了,黑猫还要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呢!你的莴苣活不下去了,你别想见到她了!”

王子的心像被千万根芒刺戳中,痛苦无助。在绝望之中,他扑向窗口,从塔顶跳了下去。王子掉进了荆棘丛,刺瞎了双眼,终日穿着破烂的衣服在森林里游荡,捡拾野果,他每天每夜都在思念自己的爱人。

许多年过去了,有一天,王子误入了莴苣姑娘受难的那片荒野,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走啊走啊。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动人的声音,那不是莴苣又是谁呢。王子奔过去,一直奔到莴苣姑娘的面前。莴苣认出了自己的爱人,伸开双臂紧紧拥抱着他。莴苣的眼睛里流下了清澈的泪水,泪水打湿了王子的双眼,他又重见了光明。王子带着莴苣回到了自己的王国,从此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