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一个叫“灵感”的人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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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018年

新年

新的一年

是要重复过去的事情

还是要开始新的事情

是带上旧的心事

还是让悲伤和旧的一年一起远去

新的一年是在笑容里开始

还是在哭声里结束

是一片祥和

还是暗流涌动

新与旧

都隐身在夜色之中

春联

一月一日的新年

只是时间上的新年

而二月十六日的大年初一

才是中国人心中

真正的新年

在这一天

会有很多的红色

还有很多的鞭炮声

只有春联们在害怕

害怕

它们会在下一个新年

被撕下

瘦西湖

扬州有个瘦西湖

杭州有个胖西湖

瘦西湖是不是胖西湖的孩子呢

或者,是比照胖西湖克隆出来的呢

如果瘦西湖是胖西湖的孩子

那么瘦西湖

是否要听从胖西湖的指令呢

如果瘦西湖是胖西湖的克隆

瘦西湖是否必须

要和胖西湖长得一模一样呢

一片叶子的盆儿

每片叶子

都需要一个盆儿

如果这片叶子没有一个盆儿

那么这片叶子就没法存活

这个盆儿就是这片叶子的家

如果没有这个盆儿

这片叶子就无法存活

对于这片叶子来说

这个盆儿的意义

和犹太人眼中的以色列一样

对于小孩子来说

爸爸妈妈就是他们的盆儿

这个盆儿

既可以毁掉他们

也可以成就他们

鸡兔不同笼

在数学书上

我们总会遇到一串串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比如说“鸡兔同笼”

主人公既然可以辨别出有多少只脚

多少个头

那么他也一定可以判断出

哪些是鸡,哪些是兔

除非主人公是数学老师

比如说为什么猫咪去吃老鼠

一定要穿过一道接一道的题

它明明可以绕道

却依然坚持

我虽然知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可解出这些题需要好些时间

我怀疑

练习题中的人物都没有担当

因为他们不敢自己直面难题

而是求助于他人

关于一条鲈鱼

它的眼神空洞,无助

嘴巴微张

似乎在求助些什么

我把筷子伸进它的嘴里

它的上嘴唇掉在盘子里

它很不幸

成为一条被吃的鱼

不只这一种鱼的肉体

会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走得没有尊严

也忘记了痛苦

一个账号

一个账号

就像一个面具

可以掩盖住

屏幕背后真实的自己

在这个账号背后

你可以口无遮拦

你可以耀武扬威

因为这毕竟只是一串代码

可是这一串代码

在你离去之后

是否会伤心

或者,假扮成你

大年初五的行为艺术

南京总统府里

每个游客都在自我折磨

同时又在折磨着别人

还拖家带口一起来遭受折磨

吵闹着、折磨着、被折磨着

即使已经废除了刑讯逼供

嘈杂的声音

淹没了总统府的美好

使这里变得令人生厌

比起旁边空旷的美术馆

总统府就像拥挤的地狱一般

感谢这些人

包括我自己

既让总统府缺乏美感

又在无意识中进行了一场

大年初五的行为艺术

美术馆

一片空旷

画中的人正在用手机拍着你

而你也在用手机拍着他们

一场无声的互动

就这样完成了

整个正方形

虽然看上去空旷

可谁能够确定

这些画中的人

在夜晚的时候不会乱跑呢

从一条江的屁股下穿过

我从扬子江下穿过

当我通过这里的时候

这条江可能正在大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我需要感谢我穿过的这条隧道

如果这条江再重一点

它可能会把这条隧道坐塌

所以即使是一条江

保持体重也很重要

仙人掌的沦落

一盆仙人掌

原本待在舒适的阳台

可以和旁边的叶子聊天

可现在它却只能和音箱

干瞪着眼

它好久都没有修剪头发

也好久都没有喝过水

虽然它很痛苦

可它依然强颜欢笑

植物与阳光

弟弟说

植物与阳光

就像他跟妈妈

妈妈在他小时候给予他母乳

太阳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的理由是

太阳在植物小时候主动照射他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植物长大之后呢

难道自己生产阳光吗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反哺

人类长大之后

也会给自己的父母回报

而植物的回报

就是让大地更美丽

差异

为什么中国人喜欢大眼睛高鼻梁

而高鼻梁大眼睛的外国人

却喜欢小眼睛塌鼻梁

人们都想要自己没有的

却总是在嫌弃自己有的

哪怕自己有的

是别人追求了一生的

人们对于自己有的

总是想方设法把它变成别人的

把别人有的奉为珍宝

却把自己有的扔进垃圾桶

雪花像棉花糖一样落在大地上

可惜是无糖版的

吃起来一点也不甜

也团不成雪球

雪像白砂糖一样撒下来

就像在做一个大蛋糕

我们

切着蛋糕

就像

在给雪过生日

图书馆里的声音

图书馆里

有翻书的声音

说话的声音

刷手机的声音

也有呼吸的声音

还有图书馆的地板每天被践踏的惨叫声

书哭泣的声音

书在这座名为图书馆的监狱里

承受着数不清的虐待

文字们不解

它们为何要被关进这座名为书的博物馆

记录历史

却无法记住自己的生命

礼物

妈妈问弟弟:

如果用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来换姐姐,换不换?

弟弟回答:

姐姐不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吗?

我很感动

同时又觉得弟弟不够机智,

如果是我的话

我会将弟弟放到商店,

如果有人来买的话

我就会开一个超级贵的价格

这样,就会吓到没有人敢要

弟弟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这么贵的人,谁还敢欺负呢?

独眼羊

在家里发现一只独眼羊

为什么叫它独眼羊呢

因为它只有一颗眼珠

另一颗眼珠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难道眼珠是离家出走了吗

是它想去看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还是想要改行当一个摄像头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

这只独眼羊有成为海盗的潜质

考试

考试,对于不同的人

对于不同的题的意义

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道题,如果你知道它

它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狗

如果你不知道它

它就像一头恐怖的怪兽

吃光了那道题的分数

窗边的布谷鸟

今天在窗外发现了一只布谷鸟

这只布谷鸟脖子间系着一条波点围巾

就像贵妇人一样

它的身材也很像贵妇

十分丰满

就像妈妈一样

这只布谷鸟似乎很讨厌拍照

因为弟弟好不容易把手机拿过来的时候

它迅速跳下

似乎在躲避拍照

每只布谷鸟的心中

都有一个讨厌拍照的我

离别的时候

这只布谷鸟并没有和我们说再见

而是纵身一跃

似乎在跟上一秒说拜拜

梦境列车

每当我快要进入梦乡时

都会感到有两束光照在我的头顶

仿佛梦境列车前面的车灯

当我进入一个梦时

如果觉得这个梦不够有趣

随时都可以醒来

换一个新的梦

犹如换一节车厢重新坐下

如果我不想做梦

或者挑选了很多梦之后依然没有找到

我可以通过睁眼和闭眼来挑选梦

可这样会很累

而且有时候我也会害怕做梦

这就是梦境列车

被使用得越来越多的原因

梦境列车是否有一天也会疲惫

如果有一天它疲惫了

我是会永远清醒

还是会永远做梦?

皮肤

每个人都只有一层皮

无论是脸皮

还是其他地方的皮

破掉了都不会再长出来

这层皮是保护身体的唯一屏障

如果没有这层皮

整个身体都会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如果脸皮破掉了

灵魂也会被人们审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到底是保护身体的皮重要

还是保护灵魂的皮重要

北风开始留恋这个世界

冬天已经过去

可北风还遗留在这个世界

如果春天是少女或者孩童

北风则一定是家长或者老师

它看着我们在寒假里尽情撒欢

再看着我们开学后是如何失望

差别也并没有多大

我觉得在学校时反而更自在一些

学校里有很多人

他们不会太注意到我

我喜欢那种

不被人注意的感觉

所以北风的阴谋并没有得逞

我希望北风能早点走

或者等到很晚很晚才走

怎么说

那也是我的一份回忆呀

生活为什么没有字幕

为什么电影、动漫、电视剧都有字幕

而生活没有字幕

为什么人生气时背景不会变红

为什么心情沮丧时背景不会变成深蓝

也不会像真人秀那样后背贴字

为什么弟弟上蹿下跳时不会变成猴子

为什么在惊讶时不会自带表情符号

为什么我张大嘴时没出现“囧”的表情

为什么在感到尴尬时脸上没冒出黑线

幸好我的想法不会有字幕

要不然我就会被人读心了

如果我被人读心了

那么我和图书馆里的书有什么两样

脑袋里的怪东西

我做错事时

妈妈总会怒吼

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

我就想打开自己的脑袋

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如果从生理的角度分析

那里面有一些脑脊液

脑子和一大堆脑细胞

如果从心理的角度来析

那里面有一些思想

这些思想是什么

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你们还能猜得出来?

名字

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语言

也有很多不同的名字

比如说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叫Mary

在我们眼中只是一个意义不明的玛丽

可在她国家的人眼中

这个名字也许有很多寓意

就像我们的建国、翠花一样

在为外国人惋惜的时候

我也为那些有很好听名字的人感到惋惜

他们的父母本来寄托了那么多的期望

可是都因为翻译而变得毫无意义

就像编号一样

可名字

并不是编号

春天里的苍蝇

我在阳台上遇到一只苍蝇

那只苍蝇正在窗户的夹缝中思考人生

我把窗户打开可它依然不愿出去

是因为它还没有思考完吗

要不然就是个一根筋

这只苍蝇真是奇怪

明明有道路可以走

它却认为那一定不是出口

固执地待在那小小的夹缝中

这只苍蝇真是奇怪

我觉得这只苍蝇和某些人很像

只不过这只苍蝇是因为脑容量不够用

而某些人就是一根筋

正当这只苍蝇犹豫不决的时候

风推了它一把

它终于

飞走了

恐龙

科技馆里摆着一具化石模型

是恐龙的骨架

它的头望向某个地方

是在寻找它的皮囊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

它可能再也找不到它的皮囊了

因为它的原形已经消失

它只能

穿过这个世界

才能拥有灵魂

催熟剂

我想向妈妈要一份六一节礼物

可是妈妈说我已经不是儿童了

只有幼儿园的小孩儿才是儿童

可是联合国规定

〇到十八岁的人都是儿童

到底是谁夺走了我的童年呢

是学校?还是辅导班?

抑或是现代社会的节奏太快了

我们被逼成了青少年

而青少年又被逼成了年轻人

而年轻人又被逼成了中年人

而中年人又被逼成了老年人

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现在社会就像是催熟剂

过于追求速度

所以产生了畸形

文字搭配食谱

文字之间的排列组合

迸发出无限的美感

就像制作点心一样

有无限的学问

写作文就像是给一大桌子人做菜

食材要准备充分

如果食材准备得不够

一大桌子人如果只有一小盘菜

哄抢之后只会留下无限的遗憾

诗歌要有精致的摆盘

就像是在米其林餐厅

无论是摆盘还是食材做法

都十分考究,不能出半点差池

无论是诗歌还是其他体裁的文章

都可以做成美味的食物供我们享用

这恰恰和我感受文字的方式一样:

这首诗真香啊

冬眠

在这么一个温暖的冬天

任何小动物都会产生冬眠的愿望

在这个时候

如果你想要任何一个小动物

离开温暖的床

它们一定会激烈反抗

同时,这也是一个争夺被子的季节

在无数次争夺中

有很多小动物因此累得疯狂赖床

这无疑让同样也想冬眠的妈妈

感到十分愤怒

所以我一到周六周日

就疯狂地睡觉

似乎这样才能补充周一到周五的睡眠时间

也似乎只有这样

才能挽回我无法冬眠的失落

落叶的梦想

每片落叶都有一个梦想

落叶甲的梦想是变成粪肥

落叶丙的梦想却是环游世界

最后,落叶甲的梦想实现了

落叶丙的梦想也实现了

落叶甲变成了农作物的养料

落叶丙给树上的小叶子创造新的梦想

有很多忘记自己梦想的叶子

变成了大树的肥料

而那些它们忘记了的梦想

也变成了大树的肥料

回忆

我有时会突然想起

以前蠢萌可爱的自己

跟弟弟争论到底看哪部动画的自己

拍生日照时淘气的自己

如果让我回到一个年龄过一天

我希望是〇岁

我想亲眼见证我的出生

并且哭得更洪亮一点

我还会想起

六岁时在静冈看雪的自己

在东京迪士尼大哭的自己

在美术馆听音乐的自己

在参加活动时朗诵自己诗的自己

现在回忆自己的自己

以前梦想自己的自己

将来回忆现在自己的自己

还有,刚戴上红领巾不明所以的自己

和洗澡时在浴缸里拉臭臭的那个胖婴儿

我真想把各个年龄的自己

都亲一口

天上的海

天是湛蓝的,像海一样

白云就是浪花

飞机就是鱼儿

在天无法到达的地方

那里就是沙滩

我们站的地方

从天的视角来看,我们是天空

从大地的视角来看,我们是大地

我比较同意大地的说法

因为天不可能绿油油的

也不可能长出许多树

如果天长出很多树的话

会刺死许多鸟的

播种幸福的松鼠

松鼠每年要吃很多松果

怕大地会饿就在大地里藏几颗松果

大地吃饱后就在自己身上绽放松树

作为送给松鼠的礼物

怕别的松鼠会饿就悄悄把松果藏在

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别的松鼠找到后,

也把松果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等待着另一只松鼠找到

松鼠本来是因为健忘

却收获了更多

松鼠种下去的是松果

结出来的是幸福

糖果纸

我在买糖果的时候

总是喜欢买包装纸漂亮些的糖果

因为包装纸不漂亮的糖果

如果不好吃就只能吐掉

什么都留不下来

可是包装纸漂亮的糖果

如果不好吃

我至少还能够留下包装纸

如果我是糖果

我一定要成为一颗包装纸漂亮的糖果

因为如果这样

买我的人就会更多

没准哪天遇到一个小女孩

她可以为我写一首诗

生活在秋天的小动物

秋天到了

小熊已经选好了树洞

开始暴饮暴食

准备在冬天好好补个觉

小猴穿好了秋裤

热好了香蕉

决定偷偷地在被窝里

好好吃上一阵子

小猫把落叶当作晚霞

又用月亮

封住新居的大门

但是因为太亮了

又换成了木门

马上就要冬天了

松鼠把树叶裁成连衣裙

把坚果壳变成帽子和鞋子

把棉花做成舒服的床

还叫来北极熊和企鹅

一起抵御寂寞

松鼠偶尔也会

把大树误认成自己的兄弟

因为颜色实在太像

唯一的差别就是身高

如果我是秋天里的一只小狗

我会把春天时种的知识挖出来

看看会不会

长出很多很多知识

切橡皮技术指南

我终于找到了一种释放压力的方式

就是切橡皮

如何在释放压力的同时

切出高水准的橡皮呢

首先要先分好格

就是在橡皮上分出一个个格子

注意要切得均匀

要足够深

先把橡皮五马分尸

再碎尸万段

一块橡皮成功地变成一堆橡皮屑

我的压力确实小多了

可是妈妈看到一地橡皮屑时

压力瞬间抵达最高点

起雾

太阳变成了月亮

因为它化妆成纯白的,就像牛奶

远处像被抹上了马赛克

雾气是不是被树叫来保暖的呢

也有可能是太阳穿上了薄纱裙

将树们藏在它的裙底

成为它美丽的裙边

跳舞时,可以轻轻摇摆

虫虫版『泰坦尼克号』

昨天,我目睹了

一场虫虫版“泰坦尼克号”

小米里的虫子们为争夺生存权

争先恐后地逃脱

但无一幸免

最终的结果

还是死亡

开始的时候

它们为了生存

争先恐后地涌入小米里

第二次

它们为了生存

努力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但,一点也不矛盾

一点也不怪异

跟自己的书面对面

今天我翻阅了一下自己的书

回想起自己2012年的黑历史

我脸红得想把自己的第一首诗撕掉

但是我仔细一想

才无奈地发现

如果没有第一首诗

怎么会有第二首诗和第六百首诗呢

我发现

我的六百多首诗

原来是从第一首诗进化而来的呀

就连人类

也是从一个细胞进化而来的

我终于有了

第一个存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