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世界畅销儿童文学名著——小鹿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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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斑比和法莉

几天以后,斑比和法莉无忧无虑地漫步在草地另一端的橡树林里。他们必须先穿过草地,然后才能到达长着老橡树的熟悉的鹿道。

快要走出树林时,他们停下脚步,向草地那边望去,看见一团红色的东西正在那棵橡树旁边活动。

“那可能是谁呀?”斑比悄声问。“可能是罗奥或卡鲁斯吧。”法莉说。斑比不信。“不可能,他们现在不敢再靠近我。”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犀利的目光盯着那团红色的东西看了一阵子。“不,”他肯定道,“那既不是卡鲁斯,也不是罗奥……那是一个生人。”

法莉点头表示同意,惊讶中带着好奇:“是的……是一个生人,我也看出来了,他真怪。”

他们观察着。“他好随便哟!”法莉喊道。

“愚蠢,”斑比说,“真是愚蠢,他的行为就像一个小孩,好像根本不知道会有危险。”

“我们过去吧。”法莉建议。她太好奇了。“好吧,”斑比答道,“我们过去……我必须靠近这小子瞧瞧。”他们又走了几步,法莉迟疑道:“但是……如果他和你打起来……他可是挺强壮的。”

“哼!”斑比歪着头,露出鄙视的表情,“你瞧他那小里小气的角冠,我会怕他?这家伙倒是挺肥胖,可我不认为他有多么强壮。走!”

他们朝那边走去。那边的那位还在忙着吃草,直到斑比他们已在草地上走了好大一截才注意到他们。他立刻朝他俩奔了过来,高兴得又蹦又跳,就像一个孩子似的。

斑比和法莉愣住了,站在那里等着他。就在离他们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对方也静静地站住了。

过了片刻,他开口问道:“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斑比伸出脑袋,做好拼斗的准备,反问道:“你认识我们?”那位脱口喊道:“你呀,斑比!”语气中含着责怪和亲密。斑比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惊呆了,对方的嗓音一下子唤起他心灵深处的记忆。法莉这时已经扑了上去。“戈博!”法莉喊出名字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激动得喘不过气来。“法莉……”戈博柔声说,“法莉……妹妹……你还能认出我……”

他走过去吻着她,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下。法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啊……戈博……”斑比开口了,他声音发颤,内心激动不已,戈博的重新出现让他无比惊讶。“啊……戈博……你没有死……”他说。戈博笑了:“你看,我不是活着吗?”“可……当时……在雪地里?”斑比追问。“当时?”戈博的胸口微微起伏,“当时‘他’救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在哪里?”法莉惊奇地问。戈博答道:“在‘他’那里……一直在‘他’那里。”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法莉和斑比吃惊的样子,露出得意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是啊,亲爱的……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比你们在森林里加在一起的经历还多。”

他的话听起来带着炫耀,可斑比他们并没在意,因为他们仍沉浸在极大的惊诧中。

“快讲讲!”法莉失声喊道。“噢,”戈博扬扬得意地说,“说来话长,恐怕我有一天的时间也说不完。”

斑比催道:“快讲吧!”戈博转向法莉,变得严肃起来。“妈妈还活着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法莉快乐地说,“她活着,只是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我要立刻去见她!斑比,你们一起来吗?”

他们起身前往。一路上,他们默默无语。戈博急步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斑比和法莉感觉到戈博急着见到母亲,所以也就不再说话了,不搅扰他乐。

只有当戈博在该拐弯的地方仍往前跑,或走错方向时,他们才轻轻地纠正他。

“那边!”斑比小声说。而法莉则会说:“错了,从这里绕过去。”中途,有好几次他们必须穿过一片很大的空地。

他们发现戈博从不在丛林边缘停一停,从不看看周围有没有危险,而是毫无顾忌地往外直闯。

每当这时,斑比和法莉都会吃惊地交换一下目光,但他们什么也没说,迟疑了一下,仍跟着他。

他们就这么长时间奔跑着。有时不得不在周围徘徊,警惕地四下搜寻。戈博一下子认出了他孩提时走过的路,他激动起来,根本没有想到是斑比和法莉暗中将他引到这里来的。他望着他们,兴奋地喊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啊?瞧瞧,我还能找到这里。”

他俩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个小窝棚前。“这里!”法莉喊了一声,钻了进去,戈博跟着她也钻了进去。这里是他们降生到世界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和母亲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现在,戈博和法莉双目对视,什么也没说。法莉过去轻轻地吻吻哥哥。

然后,他们继续踏上寻找母亲的路。他们又来来回回找了一个钟头。

穿过树枝照射下来的阳光越来越亮了,森林开始沉寂下来,又到了该躺下休息的时间了。

戈博毫无倦意,仍冲在前面,焦躁地喘着粗气,盲目地环顾四周。焦躁、劳累、失望使戈博心神不定。

一只穿梭在草丛里的黄鼠狼也会使他大惊失色,还差一点踩在蜷伏在地上的山鸡身上,受了惊吓的山鸡扑闪着翅膀在他眼前骂骂咧咧飞起来时,他没有任何表示,而且显得非常害怕。

斑比十分惊讶,戈博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陌生和笨拙。戈博停下来,转身对他俩说:“她根本没在这儿。”他失望地朝前踢踢脚。法莉同情地看着他灰心丧气的表情,这是她多么熟悉的表情啊。她安慰他说:“马上就会找到的。”“要不我们喊吧,”她又笑着说,“我们喊好吗?就像过去我们小时候那样。”

斑比又走了几步,这时,他看见了艾娜阿姨。她就躺在一棵离得很近的橡树下,在树荫里静静休息着。

“终于找到了。”斑比自语道。就在这时,法莉和戈博也过来了。他们三个并肩站着,看着艾娜。艾娜慢慢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她像被电击了一样,一跃而起,像堵石墙似的站在那里。戈博一下扑了上去:“妈妈……”话一出口,便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母亲死死盯着儿子的眼睛,她全身从肩到背,由于激动而一阵阵颤抖起来。

她什么也没问,不需要解释,也不想知道戈博的经历。她深情地亲吻着儿子的嘴、脸、脖子,她不停地吻着,就像戈博刚出生时那样。

这时,斑比和法莉已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