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非法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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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哥想买一双丝袜

人类发明了一种美好而邪恶的东西,这东西叫做“人民币”,因为这玩意儿,许多人能生活得快快乐乐,但是某些没有钱的家伙不得不绞尽脑汁,或者卑躬屈膝。

有天晚上,嘟嘟刚想在床下睡个好觉,忽然背后传来咳嗽声。每次要引起别人注意,潘特都这么做,嘟嘟太熟悉这种方式了。

“有事吗?”嘟嘟头也不回地问。“没事就不许来吗?”潘特说,“天气好热呀。”

他等着嘟嘟说“嗯,是啊”。嘟嘟却一声不吭。潘特重复了一遍:“我说天气很热!”“是啊,热!”嘟嘟又不说话了。潘特磨蹭了一会儿,左顾右盼了好几次,又说:“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有什么事?”“我该那么说吗?”

“嗯哼,”他扬起一条眉毛,眨眨眼睛,“比如说,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我不需要什么帮助。”

“我是要你来问我,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潘特发火了。

“我没去问你呀?”嘟嘟装成笨得无药可救的样子,潘特虽然生气但毫无办法,只好去找“长舌妇”。

他进了莱莱的门先叹口气,坐下,抬头凝视天花板,继而又盯着地面出神。最后,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活着太难了。”

“哦?”正在照镜子挤着脸上青春痘的莱莱说,“一向乐观的鸟怎么发出这样的感叹?”“我想借五块钱。就是没人肯借给我!”“这对于你来说有什么难?你可以‘收藏’呀。”“这还用你教?要是我能找到他们的钱包……”潘特感觉失言了,一下子捂住嘴,“那种事我不能干,做人要光明磊落,做一只鸟也要如此。”“你要钱想干什么?”“我想买一双丝袜。”八哥说。

“丝袜?”莱莱瞪着一对大眼,“一双丝袜!”

“嘘!别喊!”

“对不起,我觉得有点耸人听闻,哦,不对,是耸蛙听闻。一双丝袜!”“我叫你别喊了!”

“……?”青蛙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什么?你大声点。”“我是说,”青蛙扯高嗓门,“你要丝袜干什么?”潘特急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摁倒在沙发上。“你瞧,大声说不行,小声说你还是不让,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做?”青蛙委屈地说。

潘特只好把自己的计划悄悄跟他说了:“……这事只有你一个人能帮我,知道吗?”“嗯,不错。”莱莱一个劲儿点头。

潘特心中一喜,感动地问:“那么,你答应借钱给我了?”

“你猜!”“会借。”潘特脱口而出。“你再猜!”

“拜托了,看在好朋友的面子上。”

“对不起,”青蛙摆出一副无能无力的表情,“不过我给你出个主意:去找老鼠商量一下。没准他有。你知道,他也喜欢‘收藏’一些东西——我可以从沙发上起来吗?”

潘特放开青蛙,又去找老鼠。老鼠早就打扮好了等着他呢。他穿了一件褪色的破睡衣,胳肢窝都绽开了线,一双破旧的拖鞋,底子都要掉了,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直响。

“你看,我都穷成这样子了,哪还有钱?我不能帮你。不过我给你出个主意:去找周舟商量一下。他肯定有钱。他妈妈总给他零花钱。”

最后潘特又来找我了。“我找妈妈有点事,待会儿见。”不等他开口,我立即躲进妈妈的卧室。潘特从不敢进我妈妈的房间。按他日记里的话说:那女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弄到一双丝袜!”潘特在走廊外面愤怒地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