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外头文新和大笑出声,近乎悲怆地吼了句:“我哪敢逼她,把她揉到心上都要看她脸色,我哪敢啊靠”,之后还说了其他,但分贝小了,她听不清,愣了会儿,摸出手机,呼叫莫里。
听到熟悉的男声,她直接问:“我父母这几日如何?”
“老板还在医院进行背脊的康复锻炼,昨日来过公司一次,找了宋总谈话,很快便离开安氏。”
“他只找了Mads?”
“对的。”
子夏沉吟了会儿,又问:“戚岸那部电影何时杀青?”
“下个月月底。”似乎是想起什么,莫里说:“早上我随同制片人到了剧组,正好见到南投银行的文少跟戚岸发生争执,他们提到了夏威夷。记得宋总跟我说过你与裴少去了那儿,所以跟你提一下。”
莫里是一位很专业的助理,清楚她想知道什么,这点子夏一直很赞赏,便道了声感谢。挂断前,她嘱咐:“你去查查裴天冬这个人。他应是裴子西的堂弟……我需要知道他的成长经历和个人能力。”
“好,那你等回国,我将情况与你介绍?”
“嗯,谢了。”
九月二十一号,南城雨过天晴。
当阳光从厚厚的云层流出光芒,裴亦南晃了晃手,仰头朝面色沉重的母亲说:“妈妈,快看,快看,好漂亮呀。”
邵意回过神来,淡笑地拍了拍孩子的脑袋,正欲仰头,一旁的孩子突然大喊:“九哥哥!”甩开她手,往侧边跑去。她看去,见到国画展览区门口短发浓眉的青年,认出是傅家的孩子,忽而青年后面穿着素色蓝裙的女子回过身,她僵住,几乎是愤怒地喊:“裴亦南,回来!”
从未听到母亲这样吼自己,裴亦南吓着了,惊慌地回头,看妈妈站在那儿,眼睛瞪圆极度愤怒,他赶忙朝傅无止挥了挥手,跑回妈妈身边。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乱跑。”小孩耷拉脑袋,紧张地眨了眨眼。
听着孩子委屈的声音,邵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弯身,正欲安慰,却见傅无止朝这边走来。“邵阿姨,好久不见。”
面对后辈礼貌的态度,邵意缓和了脸色,又看那抹蓝色顿在原地望着他们这处,气质仍如古画美人,眸色却难得有担忧,当即,她心里有某种猜测,起身,牵过裴亦南的手,问一旁傅无止:“听闻此次中国古典文化展是傅家出资举办,前面那位美人是否发起人?”
傅无止点了点头:“那是家姐傅妮安。她鲜少出席各种宴会,性情也不喜交际,邵阿姨您先前没见过她吧?”
当下,邵意确定了某件事,唇边漫开得体地笑:“确实没见过,不知能否上前打声招呼,这次的展览我也颇为喜欢,一直好奇发起人会是哪位。”
“打声招呼的话,想必是可以的。”傅无止做出邀请动作。
裴亦南抬头瞅了瞅母亲,发现她脸上有笑,顿时松了一口气,便双手握住母亲的手,调皮地晃了晃。
“姐,这位是邵意邵阿姨,子西的母亲。”傅无止过去,先介绍。
傅妮安静伫原地,朝邵意点头致意,见对方伸出手,还称赞了此次展览组织得不错,她淡笑回应:“感谢您的到来。前方有为每位古风同好提供的创作区,邵阿姨您若是有兴致,可到那处。”
她语气极温,声音似带着安抚人的力量,低眉顺眼的模样也无关娇弱,安然美好。
而握着的那手,更是柔若无骨。
时隔太久,如此近距离的相见,邵意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从心里承认,眼前这女人是真的如水那般,亦柔亦澈,在时光里流淌,不曾留下任何苍老的痕迹。
为何会如此……
望着她的面容,邵意控制不住地想起很久以前,丈夫饮醉之时揽着她,比平常狂热地行 房事,口里不停地念着“妮安”二字。
那么狂热、无望,以及疯狂。
思及过往,心间的疼遏制不住,邵意收了手,淡淡说了句好。
所幸的是,至少而今的自己还会演戏,再愤怒,再憎恶,也能用平静的模样应对。
“姐,小东唤我们过去。”看到邵意垂眸不知想什么,傅无止提醒。
“那邵阿姨,我们先过去了。”妮安淡笑。
“好。”
邵意注意到傅妮安走过的地方,不论男女皆会看过去,脸上尽是那种似见到美好事物的惊喜。
“骗人的本事果然没变过……可笑的是,你家人似乎不知你做过狐狸精……”
听到妈妈在自言自语,裴亦南没听清,好奇地问:“妈妈,你说什么?”
听到小儿子的询问,邵意垂眸,下意识弯身,环臂抱住了他。
“南南,妈妈问你,如果有天你只能选择爸爸或妈妈,你会如何选?”
“当然选妈妈啦,因为妈妈是弱女子!”
邵意眼眶发红,轻声问:“那,妈妈和刚才那个姐姐相比,南南喜欢谁?”
“当然是妈妈!那个姐姐是很漂亮,但妈妈对我好呀!”
“南南真乖。如果你爸爸也这样想,该多好……”
裴亦南不懂,以为妈妈又想爸爸了,只好说:“爸爸下周就回家,妈妈别难过,很快能见到了。到时候哥哥应该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吃饭!”
听到这,邵意站直:“你跟你哥联系了?”
“对呀,昨晚哥哥呼叫我,还说到时候会带冰棒到我们家吃饭!”
“你啊,不许再这么唤你子夏姐姐。”邵意牵过孩子的手,往出口走去,想起什么,唇边有笑,低头问孩子:“你希望你子夏姐姐当大嫂吗?”
“妈妈你想吗?”
“想呀。”
“那就让冰棒当吧,反正我不讨厌!”
“如果吃饭那天,刚才那个姐姐也会过来,南南可以帮妈妈一件事吗?”
裴亦南不解,但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在孩童毫不迟疑的回答里,邵意笑起来,有泪匆匆落下。
相夫教子,前一件事始终做不好,幸好后面那件事没有被辜负。
时隔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在夏威夷大岛的第五天,文新和的哀嚎声依旧如闹铃一样有节奏的响起,当那家伙还猛地踹门时,安子夏怒了,抬脚踹向一旁的裴子西。
“去灭了他,立刻!”
她夺过他的枕头捂住脑袋,再不回国就会发疯的想法越发强烈。
裴子西被踹醒,伸手从她腿侧摸去,触碰到某个鼓鼓的玩意,唇在她脖子乱蹭:“快五天了,生理期还没过哪,夏子,我想要你……”
这家伙满脑子就想着那事!
子夏背过身,脚往后踢,没好气地说:“你跟文新和在酒吧不是挺欢腾的吗?真有生理需要,随便找个金发美妞,顺便给文新和也找一个,免得每天发疯,吵死人了。”
房门发出砰砰声,外头文新和大喊:“安子夏你又吹枕边风了!如果不是你也在这里,我们哥俩早就跟大胸翘臀的金发美女大战三天三夜了,你赶紧回国行不行?”
“还怨起我了啊!”子夏本就烦躁,猛地坐起来,将头发抓过头顶,欲拿起床头灯跟门外那成天发出噪音骚扰人,去哪儿玩都能抢镜毁了她拍摄构图的家伙拼命。
可惜还没下床就被后面某人被抱住,力气抵不过,又被他拖回了床上。
“新和,你闲得无聊跟童世岚联络感情,你俩都失恋,正好感同身受,适合互相安慰。哥们任你闹了几天,你再让我憋着不解决生理需求,别怪我不顾情谊啊!”裴子西语气有些粗,手臂收紧,下巴在子夏后颈磨蹭,一手则探入她睡衣,手心在她肚子磨蹭。
外头的某傲娇男就爆了句靠然后激动地下楼了。
子夏狠狠拍裴子西的手:“他走了,你也可以走开了……裴子西!”
不料他含着自己耳垂开始吮,子夏欲从他怀抱逃离,掰开他手臂的时候,听到他含糊地说:“播种失败,小小西很难过。”同时,她感觉他某处抵着自己,两人的睡衣都挺薄,感觉到那硬度,子夏面色绯红。
从鸥湖岛到大岛,因为跟文新和那傲娇神经病一起行动缘故,两人鲜少独处,此时听着他这样说,子夏很不争气地觉得身体那处有了反应。
是否要告诉他,自己生理期其实差不多过了?
……
两人呼吸渐渐急促,相拥着,靠彼此获得需索。
子夏想,这或许是回国前,难得的甜蜜时光。
将来的事预料不到,像被阴霾遮掩的战场,不会知道下一秒是否就站在战场的两边。
至少在那之前,一晌贪欢。
想着,思维就乱了。
不知他何时褪下自己的内 裤,手指在她两片柔软之中刮了刮,她身子止不住颤栗,听到他唇贴在自己耳朵,有些幽怨地说:“经期分明过了。”
“每个月情况不同,这次时间比较短,而且……”
他以唇封缄,堵住了她苍白的解释。
房间有个小窗台,就靠着床,偶尔有风会吹起窗帘,偶尔能看到外面的建筑。
子夏下意识看向飞扬的窗帘,伸手拍他背,想他去关上窗。
裴子西看了眼那窗户,说了句对面屋子没人住,然后就跟电动马达似的加快了频率。
他憋了几天,唇堵着她的,子夏所有的情动之声都散在两人唇舌交缠里。
不知过了多久……
“混蛋……又不戴保护伞……”
“这个位置不容易怀孕,乖,再来一次……”
“裴子西你这么清楚!滚下床去!”
“有你,滚不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桃色的言语也能说得跟朗诵演讲稿一样,正经又好听!
当如他所说再来一次,安子夏被他吻得窒息,某个想法微弱地冒起:前两次都没中招,这种体位应该不会中招吧……
未深想,就坠在又一波的热度里,缠绵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