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太有感染力,安子夏回过神的时候已跟她走到了二楼,正想说自己应该来错了,突然就听到有人唤:“阿优,那位小姐是我们主人的朋友。”
主、主人!?
那名被称为阿优的负责人当即示意子夏过去,还特意眨巴眼睛说:“欢迎玩得愉快。”
子夏脑袋飘过省略号。
这里服务员都是女性,请问什么叫玩得愉快……
见走廊最后一间房的女仆不住朝自己挥手,子夏唯有过去。走着走着想起来如果是安笙清将自己约在这里,还挺正常的,那远房堂哥喜欢的花样特别多,这也是思寂一直想砍死他的理由之一。
到了房门口,已能闻见甜点和红茶香味,那位等候在门口的女仆贴着门,姿态恭顺地做了个邀请动作。
子夏也想说谢谢,可见到房间内相对坐在沙发中央的堂哥和裴子西以及他俩旁边的女仆时,她嘴角微颤,狠狠瞪了眼裴子西!
他耸肩,也有些无奈的模样。
子夏这才想起这人对那种太少女的玩意似乎并不喜欢,于是她入房,走到枕在女仆一旁的安笙清旁边,对方缓缓睁开眼,还特别优雅地嗨了声。
嗨你个头!
子夏真想将一碟子的马卡龙扣在他脸上,幽怨瞪着他。
偏偏这堂哥还使唤她:“你去伺候对面那家伙,哎,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这里?”
“滚!”
子夏说完就突然被刚才那等候在门口的女仆给抓住手臂,那个一直在泡茶的女仆也过来,两人力气都大,竟是想将她往房外带。
“放手。”子夏柳眉倒竖。
“不许对我们的客人无礼。”两人异口同声。
子夏翻白眼,这些人是入戏太深了吧!
“放开吧,她是来逮我回去的。”
听到子西的声音,那俩女仆也不动了,恭顺地说:“好的。”
子夏不住甩眼刀子给裴子西,他则是过来,突然弯身将她横抱而起,动作比平时温柔。
不知是否她看错,他好似特意看了眼她腹部。
子夏欲下来,蹬腿,他却是直接唤一名女仆开对面休息室的门。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俩慢慢来,我正好要睡午觉。还有哪,裴少你就别忍了。”安笙清颇为欠揍的调侃传来。
“我要告诉思寂!你个花心萝卜!”门关上前,子夏喊道。
“现在别恼火,留些力气。”裴子西将其抱到休息室,直接往倾斜设计的沙发椅带去。
休息室的装修没有那么花哨与梦幻,深蓝为主,还播放着轻音乐,子夏正奇怪怎么会差别那么大,身子被放在沙发椅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舒服,可很快,嘴唇被他堵住。
此吻来得太突然,她想避开,未果,双手特别干脆的朝着他脸颊拍了下,啪地声音让裴子西僵住,他保持跪着动作,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你需要女人的话,外头很多。”子夏将自己外套拢紧,拒人千里的表情:“我没空陪你在玩这些,赶紧下去。”
“你一直在避我。”
“没,”子夏耸肩,抬眸看他:“你贵人事忙,画盛传媒近期跟那么多大公司合作,真希望你能忘了安氏。”
裴子西紧紧握着她手。
“夏子,宋麦斯信不过,你们最好尽早辞退他。”
“辞掉大将,我蠢呀?”
“你就是蠢。”
“裴子西!”子夏气急笑了:“好啊,你聪明,说说你想怎么对安氏?”
“你我结婚,你负责安氏的经营,画盛传媒鼎力相助,但要握着实际控制权。”
“没门!”子夏提包,往门口走去,在他过来欲环住自己腰肢时候,她避开在一旁,警惕盯着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子西哥,你一边去可以吗?”
她开门,刚走到对面,听到裴子西问:“这方法不好?”
“呵,嫁给了你,公司控制权还在你手上,你到底想用多少东西制住我?”
他上前,捏着她下巴,眼神认真道:“你若是辞退宋麦斯,我可以考虑免费砸钱给你们安氏。”
“可是啊,我欠谁都不想欠你裴子西!”
话落,眼前房间门打开,里头的人齐刷刷望着他俩。
子夏打掉他的手,朝安笙清走去,居高临下看着保持躺姿的他。
“不管你跟后头那家伙有何合作,安笙清,全都撤了!”
“有钱赚,为何要撤?”安笙清悠哉地吃着车厘子,桃花眼微微眯起:“堂妹啊,我每一秒都在想着MONEY,所以别跟我扯人情了,我的字典没这个。”
“你就这么想安氏易主?”
“你似乎不知道我很讨厌我的这个姓氏。”安笙清微笑,像在聊着天气。
子夏也耳闻过他在B市安家那个大家族里很尴尬,但具体的也因关系远而不得而知,此刻见他还是这副“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样子,她拿出手机不住对着他拍。
“我全部发给思寂!”她恼火道。
安笙清特意换了POSE,还嘱咐她:“拍好看些,她躲着不见我,乘这机会气得她一回。”
“我再问你一次,是要帮我还是帮后面那个无赖!”
“物以类聚,”安笙清指了下坐回对面的子西:“答案挺明显的。”
“呵!俩无赖凑一块了!祝你们幸福!”见那大胸女仆又要凑到裴子西旁边,子夏瞪了他一眼,发觉他还朝自己勾手,她暗声呸了句。
“谢谢,不留下礼金?”安笙清坐起来,闲适地笑,就像古时那些游戏人间的神仙。
“堂哥,我会找思寂烧些给你的!”子夏摔门而出。
安笙清耸肩,啧了声,弯身去拿马卡龙,顺便给裴子西添了果酒,递过去时候感慨:“不过她脾气比我老婆好多了。”
“此事会不会让你被安家的人责备?”
“嗤,无家可归的人,谈何家?”
对他人故事一向不爱过问,裴子西举杯:“有一点我挺好奇,你和别人合伙的公司早就有上市的资格了,怎么一直不推出去?”
安笙清举杯,嘴角微扬时,那翩然君子的气质越发显现,他道:“我那公司,乌龟的壳罢了。你裴少有将画盛传媒推向世界的野心,我不同啊,我这人就爱看戏和耍人。站的位置高了,担得责任便重了,有时还被视作英雄,啊咧,我可没那么伟大!将该毁的人毁了,两袖一甩,游戏人间,落个清闲。”
裴子西嘴角勾起,眼底那抹无奈一闪而过,他说:“再过些年吧,或许我也如你这样。”
“你现在无法抽身,以后也不见得可以。”笙清露齿笑,探身过去跟他干杯:“来,为各自逃不开的命运干杯!”
咣地轻声响起,似微弱的默哀。
计程车开回安氏大厦。
路上,子夏收到某个熟悉号码的呼叫。
“确定不打掉的话,后果想好没?”
“嗯。”
“很好奇你突然改变决定的原因。”
“我怕手术,还有……我预感这孩子会在以后成为我的筹码。”
那端的男子沉默,许久,幽幽吐出句:“娃儿还在肚子,你这样说真不怕TA出生之后仇视你。”
“一个多月而已,不会听到的。”
“哟,你还挺懂的,偷偷查了?”
子夏没回答,绕开话题:“他想何时开始收购安氏?”
“这个是七灿他哥负责的,我俩都不知道。”那边顿了下:“似乎部署好了,就等他一声令下。”
计程车开到了大厦外,子夏付款,下车,见到马路对面有个穿着快递员服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她收了线,佯作没看见地入了大厦,之后走去高层专用电梯,就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过来,将快件送过去之后便离开。
待其走远,子夏过去,示意那个拿着快件的姑娘过来,问:“快件是谁的?”
“安总的。”
看到收件人写着的安子珩,子夏点头:“我正好要去找他,给我吧。”
她拿着快件回到办公室,拆开便将文件袋往外倒。
里头是一封类似邀请函的东西。
子夏打开,当看到“记得你曾撞死过谁吗”的句子时,她捏紧了卡片,迅速扫过下面那行邀请见面的时间地点。
“今晚……茶楼?!杜小雅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将文件袋和邀请函一并撕掉,子夏如常地打开电脑工作。
等到莫里敲门进来汇报相关情况之后,她问:“你现在还跟杜小姐在一起吗?”
莫里有些错愕,“是。”顿了下,有些抱歉地说:“副总,她没有打扰到你吧?”
子夏仔细观察他表情,并没有异常,她摇头:“没,我就好奇问问。你出去忙吧。”
等到莫里离开,她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许久都无人接听,正欲挂断,突然听到幽幽一声“喂”。
“活着吗,思寂?”
“还剩半条命,哇嘞昨晚追踪的那个人贩子蹿得比老鼠还快。你找我不是单纯问候吧?”
“安笙清来南城了。”
“掐死他!灭了他!”
子夏笑出声。
听到对方名字就气得咬牙切齿,说明还是爱着。
她不点破,绕开了话题:“上回让你帮忙的事,还记得吗?”
“我查了,警局的记录里,有目击者说看到了死者自己往车子跑的,检察院也调查到死者在意外前几日被就职的大学辞退,服用的安眠药也有些过度。不过逃逸者肯定有后台,南城也不大,若是彻查也是可以查到的,毕竟不管受害者是否自己想寻死,发生意外之后将人送去医院也行哪,说不定能救活。”
“逃逸者是我哥,他那时,精神不太好,顾着逃了。”
“……”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穿来拳头击在沙袋的声音。
子夏也不急,侧头夹着手机,继续将自己的报告书敲出来。
良久,手机传来好友的叹息:“哎,事情也过去挺久了,现在肯定没法追究的。可死者家属总会有怨气……”说着说着她呀了声:“不对啊,你哥也精神不太好!?天!怎么安家一个个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