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这时已经哭得声咽气堵,听说要被斩手,抓住李延业右手的两只纤纤细手一软,身子不由得瘫倒扑在地毯上。
“跪起来!”李延业用脚踢了她一下,见她没有反应,这才知道她已经吓晕了过去。
扫兴,这么不禁吓!李延业摇了摇头,提脚在她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踩了几下,见她的身子在微微动弹,便往后退了一步,把双手往腰间上一叉,这才发觉自己光着上身。
李延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在端王府,可不比在沁水山庄,自己什么时候把衣裳褪下来系在腰间上了?
李延业赶紧把衣裳穿好,又见侍女快要醒转过来,本想再逗逗她,但见她姿色平平,此刻的心情也没有先前那么强烈,于是又叹了一声气,慢慢走到书桌后坐回到椅子上,又伸手把放在书桌上的茶杯端起,却发现茶水所剩不多。
“扫兴!”李延业嘴里嘀咕着,把茶杯“啪”地一声重重地放到桌上。
书房里突然传来哭泣声和磕头声,“奴婢该死,奴婢惹得二公子不开心,奴婢该死,请二公子治罪!”
李延业低头朝宽大的书桌外一看,只见侍女半跪半匍匐在地毯上,正对自己不停地磕头,和刚才不同的是,她不再叫喊冤枉了,反而主动要求自己治她的罪过。
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侍女哀伤哭泣的李延业不耐烦地挥手说道:“行了行了,谁说要治你的罪?快点儿站起来,别跪在地上叫喊了,就好像我要虐待你似的!”
满面泪水的侍女一愣,这二公子变化得太快了点儿吧?刚才他不是光着手臂光着上身,现在又衣冠楚楚的了?难道自己在梦中?侍女不敢站起身,低着头,把右手的一根手指头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一阵锥心的痛,侍女差点儿“哎哟”地叫出声来,自己原来并非在梦中。
“你咬什么指头?我坐在这里还有假?茶杯里没有水了,快点儿帮我沏一杯茶过来!”李延业说着,又用手指头在书桌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侍女惊喜过望,这么说,二公子不惩罚我了?也不敢多想,慌忙从地毯上站起身,双手捧起茶杯退出书房。
望着摇晃的帘子,李延业一脸苦笑,考虑到自己目前在王府里的处境,今晚并未把自己在沁水山庄里放纵的一面展露出来,依然竭力保持着克制和收敛。
但即使是这样,侍女仍然吓得不轻,端着沏好的茶水返回书房后,把茶杯放下,手拿茶盘,小心翼翼地退让到一旁,不敢弄出半点儿声响,也不敢抬头张望,低头垂手,屏声敛气地侍候在侧。
李延业用手指头在茶杯上弹了一下,茶水还有些烫,自己也不想喝,又看了一眼侍女,脸上的泪水虽然擦干了,但还有泪痕,发髻也重新绾过了,但还有一些凌乱。
李延业心想,在这王府里,自己可从未象刚才那样,都怪自己一时压不住性情。自己平时对她们都比较宽厚温和的,刚才竟然把她吓晕了,她嘴上不说,难免在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要是说了出去,被父王知道,我这几天日夜苦读修心岂不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