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夜风穿过树林从后面吹来,发出哗哗的声响。丫丫觉得有些凉意,不由自主地把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
凉风徐徐拂来,丫丫越发觉得后背发冷,想着要早点离开这里,可莹莹的叮嘱又在耳边响起,自己在这院子外面的围墙下至少要呆一刻钟左右,不得已,只好鼓起劲,大着胆子,继续在围墙下慢慢走动,两眼依然盯着围墙的上方,又时不时地左看看、右瞧瞧,故意作出一副等人从院子里面翻墙出来的样子。
就在丫丫数着步子,捱时光时,猛地看见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与自己的身影完全不一样。丫丫大吃一惊,难道周围真的躲藏着人,再定睛细看那影子,又仿佛是枫树林那边投射过来的树影。丫丫心下稍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在距离自己一百多步远的枫树林边缘,一个人影倏地退回到一颗树后。
丫丫看得很清楚,在明亮的月光下,闪动的不是其它,而是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深色的衣衫,好像是黑色。
虽然早有准备,但丫丫还是恐慌不已,所幸的是,丫丫立即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正是莹莹说的,要引蛇出洞吗?
丫丫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依然抱着双手,东看看、西瞧瞧,来回走动时,多是抬头朝围墙上张望。
风过处,传来断续的打更声,这是山庄巡夜的奴仆在敲更报时。丫丫知道,要不了多久,打更的奴仆就可能走到翠寒院这边来。自己盘算着,在这围墙下徘徊了有好一阵,差不多已经有一刻钟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幽邃的地方吧!
丫丫心下还在想着时,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走了十多步,又觉得这样太仓促了些,莹莹的话还在耳畔响起:要表现出有些紧张,但不要表现出太过慌张害怕的神色,不要让附近暗中窥视你的人猜出你已经知道他们……
丫丫放慢脚步,转头朝翠寒院的围墙上看了几眼,然后装作焦急的样子,搓了搓手,又叹了几声气,然后步履从容,沿着翠寒院围墙脚下的小径走开了。
走了数百步,丫丫来到平时拎水的井亭。
井亭此刻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来这里提水,亭上挂着的一盏灯笼也没有被点亮。乳白色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泄在亭上。还未走进亭子里的丫丫,清楚地看见一个半人高的黑影,那个黑影就是竖立在井口旁的汲水用的木辘轳。
走进亭子后,丫丫把双手按在辘轳上,用脚轻轻踢了踢辘轳旁放着的几只木桶和重叠的木盆,又扭头四顾,左看看,右望望。井亭后面十几尺远的地方有一道高大的围墙,这是沁水山庄的围墙,围墙下方长着低矮的杂草。
丫丫仰头望着围墙出了一会儿神,又转过身,把目光对着井亭一侧三四十步远的地方。那里,栽着几百竿细长的翠竹,就是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