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里的莹莹和小云登时紧张起来。思进朝门外看了两眼,依然将门关上,插好闩,走回床沿边坐下,用手指了指,轻言细语地说道:“那间屋子里住的两个客人中,有一个有些面熟,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他的体形举止,象是习武之人,我见他对我有提防戒备之心,他一定认识我,会不会是在越州官府里当差的,无意中认出我来?”
莹莹听思进这么一说,陡然想起刚才在“陈记酒家”里看见的那桌残剩的酒菜,心里一下就明白过来,低声说道:“怪不得连酒菜都来不及吃完,就溜回到客栈房间里去了。公子,依我看,一定是他们二人看见咱们走进来,于是赶紧避开咱们。我琢磨着,他们两个人不仅认识咱们,而且还知道咱们认识他们。公子,如果他们真是衙门里的人,对咱们并不熟悉,怎么会远远地看见咱们就躲了起来?我觉得不是越州衙门里的人。”
思进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要捉拿我们的官差,那又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吴奂手下的人,被公子打怕了的,所以才避开咱们?”小云情急之下,脱口说了一句,却又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扯起莹莹的衣袖。
“傻丫头,公子把咱们从吴奂手里救出时,正是夜半三更之时,除了吴奂在屋子里能看清楚公子的相貌外,他那几个被公子打晕的手下,连公子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怎么会认识公子?”莹莹沉吟片刻,又望着柳思进,神情严肃地问道:“公子,在明州老家的生意场上,可曾有害怕畏惧你的人,或者与什么人结过仇?”
思进摇头说道:“家父做生意多年,对人一向和气生财,没有与人结下过什么深仇大恨?”细细想了想,突然笑了:“我柳思进行得端坐得正,堂堂正正,对别人从不背地里使阴招,还怕别人背地算计我么?与其在这里没头没脑地乱猜测一通,不如我亲自过去,敲开屋门,问一问便知分晓?”说完,蓦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到门前,就要打开屋门出去。
“公子且慢!”莹莹忙将思进叫住,“既然他们有意避开咱们,咱们又何必找上门去,让他们为难、尴尬?明天一早,咱们就要离开这家客栈,大家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走过去,如果真地将他们认出来,而他们恰好又与你们柳家在生意场上有什么过节,互相认出了反而不好。如果不是这样,熟人见面,少不了要招呼应酬几句,他们得知你和我与小云在一起,又或者你知道他与某人在一起,而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大家见面相认,反而尴尬一场。还是别去了吧?”
思进见莹莹说得有理,点头表示赞同,转身走回到床沿边坐下,伸手碰了碰枕头底下露出的剑柄,“不去打听也罢。纵然他们两个是认识我们的越州官差,量他们也不敢寻上门来为难咱们。否则,休怪我手中的这把剑出鞘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