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喝了几口茶后,刘七拎起茶壶,将杯子里的茶水斟满,然后放下茶壶,用衣袖将嘴唇抹了抹,继续说道:“我听那两个武士议论说,姓陶的那个家伙冒犯触怒了端王爷,端王爷寻他不着,正窝着一肚子火气呢,偏偏又有京城凌风镖局的沈灵撞上门来。沈灵那小子,什么偷不的,偏偏要偷与姓陶的有关的书,王爷因此连带着对沈灵也深为痛恨。沈灵如果能将功赎罪,将小王爷找回,万事大吉。如果寻找不着,端王爷非要了他的命不可。他们还说,如果沈灵真地逃走了,卢管家也没法向王爷交代。我听他二人在小屋子外面窃窃私议,他们越说我越担心害怕,早知这样,我就不会帮着沈灵一起逃跑了,如今到好,沈灵跑脱了,我却被抓住了。那时我反而希望沈灵被他们抓回来,免得自己为他替罪。”
刘七见柳思进微低着头,一只手把弄着喝了一半茶水的杯子,两眼看着地下,仿佛有什么心事。刘七以为思进疲倦了,于是知趣地说道:“客官,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了吧!明日一早什么时候叫醒你?”
“啊?明天?”思进抬起头,又朝窗户看了一眼,将茶杯放在桌上,用手一指,“外面刮着大风,如果下雨的话,明天就不忙着赶路了!你也不用来叫醒我。你接着说下去,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到外地的?”
“我是第二年年初才有机会逃出官府的控制!”
刘七见对方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长话短说,“由于沈灵一直没有被抓到,卢廷不仅命人将我吊起来毒打了一顿,还将我捆绑起来送到谷安县衙门羁押。我在谷安县一关就是几个月,久羁不审。第二年年初的时候,谷安县原来的县令调走了,新来的周县令在公堂上提审完我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考虑到我的案情特殊,他破例开恩让我回家与亲人见上一面,因此嘱咐我写一份书文,只说家中老母病重,无人照顾,需要回柳林乡看望照顾几天。我对周县令说,家中父母均已不在人世,他又问我有无兄弟姐妹,我说只有几个叔伯兄弟,但没有住在一起。周县令沉吟许久,然后告诉我,他已经接到卢廷从京城寄来的书信,信中要求就要将我押往京城,送到端王府,交由端王处置。县令也知道我的确冤枉,叫我写一份文书呈给他,他才好让我回家去见见亲人,写文书不过是依照惯例,走走过场而已。于是我按照他的要求,谎编母亲病重,急需回家照顾一段时日为由,写了一纸文书上呈。新任的周县令于是就命令两个官差送我回柳林乡。在路上,我趁官差看守松懈之时,趁机逃脱。现在想来好险,要不是新任的周县令同情我的遭遇,让我在回柳林乡的路上有机会逃跑的话,只怕我被押送到京城后,这条小命早已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