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进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估计是端王的仇人把小王爷从府里偷出来的,为的是好让他们父子骨肉分离。可为何要把他带到离京城三百里远的地方再抛弃掉?”思进想不明白,只好笑着摇摇头,又问:“那孩子后来呢,被中年人抱走了?”
“看得出来,那位中年人是个很慈祥的人。他对我说,他本打算在村子里找一户人家把孩子交给他们抚养,但见村里大多数人都很贫穷,担心孩子既吃苦又养不大,他只好把孩子带走了。我见他把孩子交给他手下的一个小厮抱着,然后一齐走出村子,登上马车离去了。他们走的时候,我还特意走出茅屋大门看了一眼,见他们驱车往西北方向而去,估计是去谷安县城了!他们倒是一走了之,我当时哪里能想到,就是那块胎记,一个多月以后,却给我惹来天大的麻烦!”
刘七说到这里时,表现出一副极端无奈的神情,两眼看着柳思进,“客官,就因为那孩子脚板心有一块胎记被我看见了。一个多月后,官府的人找到柳林乡来,并下令重金悬赏搜寻孩子的下落,并承诺只要有人提供有用的线索,就会有重赏。我一时财迷心窍,竟然信了官府的话,把自己看到胎记这个秘密也说了出去。”
思进点头微叹道:“我明白了,小端王爷的脚板心上一定也有一块胎记,和你看到的那个弃婴脚上的胎记一样。你把你看到的这个秘密告诉官府,他们于是确信你见到的那个孩子就是小王爷无疑。可小王爷被中年人抱走了,官府查找一段时日后却依然没有下落,来查找的人不好回去向王爷交差,于是刘七哥你就有麻烦了......”
“可不是?我在柳林乡去见那些官兵的时候,一个差人把我领到谷安县县令的面前,我对他说在一个多月前见到一个弃婴。他问我那孩子有什么特征,我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又对他说还见到孩子的脚板心上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县令脸色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当即领我去见一个人。县令称那人为卢大人,在他面前极为恭敬谦卑。姓卢的仔细盘问了我许久,就象审问犯人一样,问完了话,就下令将我交给一伙带刀军士看管,不让我回家,同时又叫人去把喂过小王爷奶水的殷梅叫来。关于殷梅后来的情况,我是两年前回柳林乡后才知道的,殷梅曾被姓卢的带到京城端王府,见了端王爷的面后,王爷下令赏了她一百两银子和二十匹绢帛。我和殷梅都与小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可命运却大相径庭。”刘七百感交集,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倒茶,突然想起壶里没有茶水,于是站起身说道:“客官稍坐片刻,我去端些茶水过来。”
思进一口答应了,刘七把空茶壶和三只茶杯放到茶盘上端着走出屋去。窗外仍在刮风,糊在窗格子上厚厚的纸张被外面的风吹得高低起伏,“唰唰”响动,大有纸破风入之势。思进站起身走过去,把窗户轻轻推开一丝缝隙,外面的凉风扑面吹来,思进忙把窗户闭上,心想道:“外面风这么大,莫非要下雨了?也罢,索性在这店里多住几天,好好休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