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全身一颤,嘴里不敢吭声,赶紧低头跪在床尾。吴奂瞪眼喝道:“捶三遍,再捏一遍脚,不要跟一个傻子似的,只知道捶腿!”
见惠儿吓得脸如土色,战战兢兢地替自己揉脚,吴奂突然哈哈地笑出声来,直笑得惠儿全身发怵。突然,吴奂又恶狠狠地骂道:“贱人,给你好脸你不要,看爷把你打地半死,再把你变成贱奴,你才知道怎么侍候爷。”
惠儿惊出一身冷汗,差点瘫倒在地,又听见吴奂骂:“等把你抓回来,让你见识见识,把爷惹火了是什么下场?爷就不信抓你不回来!”说完,又冷笑了一声。
惠儿这才知道吴奂不是在骂自己,心里稍稍宽心,思忖道:“天色已经黑了许久了,蒲公子还没有回来,估计赵小姐和她的丫头已经跑脱了。过了明后日,姓吴的把伤调养好了,自然会带着手下人离开这里。这两天忍忍气,小心侍候着,千万不要得罪了这个瘟神......”
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许久,惠儿双腿跪地发麻,手也捶累了,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吴奂闭着眼睛,好像睡过去了。惠儿在吴奂的腿上轻轻地捶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悄悄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吴奂突然睁开眼说道。
“我,我见老爷睡着了,担心着凉!”惠儿伸手将榻上的被子扯来替吴奂盖在身上。
“继续!象刚才那样,不要走开!”吴奂说完,见惠儿双膝跪下,替自己揉起脚来,笑道:“就这样,劲儿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那药叫什么名字?吃下去,这头居然就不怎么痛了!”
“奴婢不知道。要不,奴婢去问问魏郎中或者家里的水生?”惠儿说着,又站起身来。
“不用,继续!”吴奂指手示意惠儿跪下,又说道:“在我家里,丫鬟在我面前总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瞧我。我一躺下,不用我开口,就会跪在床前替我捶腿、揉足。你们女人,天生就比男的矮一头。我们男人站着,你们女人就必须俯首听命,我们男人躺着,你们女人就必须跪着侍候,绝对不许比我们高一截。天高地低、男尊女卑,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奴婢......奴婢只知道尽心服侍老爷。”惠儿不敢不回答。
吴奂嘿嘿笑了两声,闭上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对你已经很好了,你却对我怀有歹意,拿住你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惠儿不敢吭声。过了许久,吴奂嘴鼻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惠儿估计他已经睡着了,自己想走又不敢走,依然跪在床榻前替他捶腿揉足。不一会儿,只觉得眼皮沉重,困意顿生,双手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伏在床榻边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惠儿被屋外跑动的声音惊醒,慌忙跪立起来,只见屋子里灯火黯淡,桌上点着的大红蜡烛快要燃完了。惠儿正要起身去换蜡烛,帘子突然掀开,一阵风带进屋,将烛光吹熄,屋子里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