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业脸色惨白,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韩文景献给自己的手链贴身藏在怀里,不过这哪能完全怪自己?都怪老不死的又对自己耍了花招,他前天离开王府去皇上的行宫,今天晚上又突然跑到沁水山庄里来,为何要象防贼一样防备自己,难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钟成见二公子脸如死灰,右手攒得紧紧的,就是不肯松手,笑道:“二公子,得罪了!”伸手抓住李延业握住的右手,强行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将一串晶莹红亮的珊瑚手链扯出。
当钟成把手链呈给李裕,李裕又把红珊瑚手链对着灯光细看时,李延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自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父子之间的骨肉亲情,让他不用严厉的家法惩处自己。李延业哭泣道:“儿子不该瞒着父王,求父王饶了孩儿一命,看在儿子找到他又并未虐待他的份上,求父王原谅了儿子,饶了儿子吧……”
“畜生,你嚎什么?”李裕大喝一声,吓得李延业慌忙匍匐在地,既不敢哭叫,也不敢抬头,只用双手遮住脸,透过指缝窥视父王的动静。
跪在地上的韩文景则被端王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得瘫软在地。
李裕瞄了一眼韩文景,知道这串手链一定是他交给李延业的,倘若他是一般人,定叫人将他拖下去好好教训一顿,但他毕竟是台州刺史的公子,自己现在也懒得理睬他,又把手链对着灯光细看,一颗珠子上果然有用阳文刻着的字符,但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清那字,便叫钟成替自己看,当钟成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是一个“裕”字时,端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柳思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李延嗣,在这一点上,柳思进没有撒谎。
李裕一下沉浸在百感交集而又万分喜悦中,两眼看着柳思勖,登时老泪横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思进大喜,端王承认思勖是他的儿子了,这样一来,不仅在外面的被众武士团团包围的樊兄有救,包括莹莹、何叔,还有自己都得救了,想到这么多天的辛苦和努力没有白费,如今终于和莹莹团聚相逢,也不禁喜极而泣。
何修之见状,知道自己不但能保住老命,说不定还能飞黄腾达,当即对呆坐在椅子上的思勖说道:“勖儿,你还未明白过来?你何叔我都知道是怎么事了,还不快去向你父王跪地磕头?”
直到此刻,思勖都不敢相信,怎么自己一下就成了端王爷的儿子了?依然怀疑是不是还在梦中。
莹莹心里感概万千,在这如噩梦一般的沁水山庄,自己不但和公子重逢,还意外地找到了持有另一串手链的同母异父的哥哥,真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眼见哥哥坐在椅子上成了真正的小王爷,而公子却还被当囚犯一样被绳索捆绑着跪在地上,莹莹心有不安,快步奔到思进身旁,想要扶他起来,站在思进身后的两名侍卫见王爷没有发话,伸手将莹莹拦住。把莹莹押进殿内来的两名端王府过来的武士,互相对视了一下,又朝坐在几案后面的王爷觑了一眼,大着胆子走前几步,把莹莹拉到一旁,不让她乱跑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