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雅的爱情俗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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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今天是六月十五日。

一觉醒来,脑子里都是这个旋律,难以摆脱。

毕业后的第一天。

拉开窗帘,看着天气是晴朗的奇怪,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昨天稀稀拉拉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当然是晴天了,而且有点热了,不想出去。

我庆幸自己没有感冒,昨天下了这么大的雨,又因为沉浸在伤心事里,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湿透了,身体和心双重凉,没感冒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我还意识到,自己那一身淋湿的衣服,还在浴室呢!

让李女士看到了,又要收拾我了。

一碰到我的枕头,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电话响了,同学打来的,电话充着电,我就睡着了。

还有几条未读短信,是陌生号码,让我送行几个同学的,应该也是同学发的。

时间也发了过来,时间是上午十点十分,现在才九点半,应该还来得及。

我奇怪,每天李女士都会准时叫我起床的,而且会让我去跑步,今天倒是格外的安静。

醒来时,第一件事,我就想拿出镜子看看,自己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不能让李女士看出来我脸上的泪痕,不然问起来,我无法解释了。

然后,我跑到浴室去了。

想把那一身湿衣服给藏起来,等自己回来再洗干净,可是我记得是放在地上了,现在没有了,再跑去阳台,发现衣服已经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正在阳光下随风左右摆动着呢!

“唉,罪过,又让老妈帮忙洗了”。

我心里歉意地嘟囔道。

“喂,老妈,老妈,李女士,在吗?”

我喊到,没有人回应,我去了老妈的屋子里,敲门没反应,发现已经收拾干净了,人应该出去了,我就放心了下来。

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换衣服,洗漱,白色的衬衫记得回来的时候也脏了,同时,我才想起我的葡萄酒。

穿了一件半袖,我赶紧跑出门口,在外面的亭子里找到了自己的五箱葡萄酒,居然没有人拿走,我还是挺意外的。

然后来回三趟,三趟才搬到我的卧室里,葡萄酒的事情总算安全到家。

又简单的打扮了一下,涂了一点眼霜,遮盖一下疲倦。

然后急匆匆跑出门了,又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去火车站”。

“不对,师傅,说错了,是去大学门口”。

我才看到手机上说的地点,都是门口,然后才去火车站。

今天的任务就是送别同学。

我的宿舍虽然没住过几次,但是也会偶尔因为时间紧,住一次,不想回家,特别是毕业前的最后这三个月,我才搬回来住的,不想离开,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拿,就没拿。

“好的,去大学”。

司机师傅说到,很快就调转车头,加速油门。

大概十多分钟以后...

从车里,依稀看到校门口的三个女孩子,还有一个男孩子,很快在旁边我就下车了,一路小跑去了校门口。

“来了”。

我说到。

我看到身后有学弟学妹们,羡慕地投来眼光,因为我们毕业了,就能离开学校了,对于他们现在来说,看到我们毕业,会觉得很不错。

因为他们现在想逃走,而我们是想留下来,不想离开,就是心理的转变。

可是,天下没有这样的事情。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真的,到了他们毕业的那一天,也会恋恋不舍的,就不会这样羡慕了,也会一下子慌了神儿,意识到,居然毕业了。

“嗯,那个咱们五个在校门口前照一张照片,以后,也好有个想念的东西”。

这个女生很快说到,一直以来都是双马尾的造型,很可爱,叫郑佳佳。

其他两个女生也高兴说到,拉着旁边的小个子男生,叫王一阁,在班级里算是最守规矩的人,每天上课吃饭,学习成绩很好,也是留下来几个考研的同学之一。

因为毕业了,他要回家一趟,过段时间会再回来,而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这是一个伤感的感觉。

剩下的两个女生,我好像还真的不太记住名字了,只是称呼同学,虽然是一个班级,也没有多说话过。

“好,我在中间,右边是两个女生,左边是小个子男生,最后一个女生在我后面,我负责拍照”。

我说到,很快就完成了。

“那个,悦哥,我就告辞了,我去坐公交车,马上来不及了”。

小个子男生说到,和他拥抱了一下,我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公交车站,付了钱,就走了,还不让我付钱,是我坚持付的。

剩下的三个女生,也拦截了两辆车送到火车站的,我也跟着去了。

“那个,孙悦,你还是没有...”,我和一个女生坐一辆出租车,是郑佳佳,双马尾女孩,对我的事情了解一些。

“你想说什么?”

我忙着说到。

“我是说,你还打算去找她”。

郑佳佳慢慢说到。

“嗯,一定要找到她”。

我坚定说到。

“嗯,找到她”。

她也说到,只是眼神有些忧伤。

“其实,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一直没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别的意思,也希望你能找到月薇,我和你会再见面的,拥抱一个,算是送别我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毕竟你可是我的青春啊!”。

郑佳佳说到,强忍着泪水,让我心里很难受,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因为我认定的始终只是月薇一人。

这或许算是我们最后说话的机会了,只剩下这十几分钟了,有好多的要说,却只能说这几句话,所以一些秘密的话都说了出来。

轻轻拥抱了她一下,就松开了,毕竟,司机师傅在前面呢!

“你回去干嘛去?”

我随意问道。

“不知道啊!先回家再说吧!说不定过两天把行李一放在家里,就回来找你呢!”

她调皮说到,我没有立刻回答。

“嗯,行,那我们的未来都要加油了”。

我心酸的说到。

“嗯,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她说到,眼神随即飘向窗外,不敢看我,我也伤心。

每天都能看到的人,想对喜欢的人说的心里话,可以一再往后推迟,可是真的到了毕业的这一天,才发现千言万语居然一句话也没有了,只能说个“我喜欢你”。

而且感觉毕业庆祝会形同虚设,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一说,反而更加不舍得同学们走了。

我不知道为何会让我送别,不知道为何,大家都走得这么快,就像相遇的时候,也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早晚还是要习惯的。

另外两个女同学的车在前面,虽然我在这个城市,但是在这里送走别人,倒是成了一件伤心的事情。

到火车站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当然是加上等红绿灯的时间,随意张望一下。

又回想起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了,拎着背包就来了,说来也巧,刚进校门没多久,就被月薇看到了,然后叫我学长,又让我拿背包,关键是,最后还到了同一个班级。

这大概就是月老给的缘分吧!

后来,我和月薇是第一个和第二个到班级的,然后在教室里迎接等待第三个人,第四个人,一直到第五十个人,月薇站在教室门口,我在里面坐着。

“欢迎新同学”。

一看到有陌生面孔进来,月薇便说到。

“同学好,你来坐这个座位可以吗?”

我呢,就来给安排座位,我俩见到有新同学来,就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想想刚来的这个场景,迎接了所有同学,幸福的场面,所以才有了“悦哥”这个在大家面前的称呼。

其实,细细回忆和月薇的点点滴滴,从进大学校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就是从喊我“学长”的那一刻,我俩之间就开始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似乎是不可分开的两个人,故事从一遇到就开始了,想想,仿佛美好的都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有的时候,昨天的事情恍若去年的,而去年的事情恍若昨天的,严重的时候,居然感觉明天的事仿佛是昨天的。

而四年前的事情,仿佛就是今天的事情一样。

“你好,火车站到了”。

司机师傅说到,我才又从回忆里出来,给了钱,拉着郑佳佳的行李就出去了。

另外的两个女生也出来了,我过去给钱,说是给了,那就不用再花钱了,直接就进去了,先去到自助取票区取票,然后看着她们过安检走了,我在外面挥手告别。

“再见”。

我说到。

“再见,会再见的”。

三个女孩子也说到,下次再见,也许一个人就变了一些,不会有同学现在的感觉了。

送走了同学以后,我便回去了,没有回去学校,而是先回家了一趟。

小心翼翼又回到家里,想再睡偷懒一会儿,老妈还没回来呢!

回来以后,偷喝了一瓶啤酒,然后又睡觉了,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动静,才醒了过来。

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老妈才回来。

“叮咚,叮咚”。

这个时候床边的手机响了,显示的是“玲儿姐”。

“喂,学姐,你好”。

我接起电话说到。

“学弟,毕业快乐”。

那边传来学姐的好听的声音,我惊讶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学,学姐好啊!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惊讶说到,这个学姐是比我大两届的大学同学,是在大一的一次偶然机会上遇到的,所以才认识了。

我大二上完的时候,学姐已经大学毕业了,临走的时候,还是我送走的,一开始还电话联系着,后来就渐渐淡了,直到现在,估计是有快半年没有联系了。

“这半年工作忙,没有联系,正好你毕业了,我刚好出差来这里,见个面吧!请吃饭”。

学姐干脆说到,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快点啊!出来吗?”

沉默了几秒钟,学姐催促到。

“好吧!等我换个衣服,洗个澡就出来”。

我说到。

“行,一会儿地址我发手机给你,不见不散哦!还是老地方”。

学姐说到,就挂了电话,估计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了,平时只是打个电话而已,不知道学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胡乱想到。

然后赶紧开始换衣服,洗澡就不洗了,昨天洗过了,就在这个时候,老妈忽然推门走进来。

“你个臭小子,要去哪?”

一进来,老妈就问道。

“约会。”

我随意说到。

“约会?吹牛,大学四年也没见你谈女朋友,还约会,谁会那么无趣和你约会”。

老妈放出不屑地眼神,说到。

“哎呀,骗您的,只是朋友吃个饭而已。不是约会”。

我随即坦白到。

“我倒是宁愿你是去约会”。

老妈白眼我说到。

“哈哈,行了,谢谢老妈给洗衣服,晚点回来再说”。

我穿上鞋就跑了。

“我是想问你,昨天不就是一个毕业会嘛!干嘛整身衣服都湿透了”。

老妈问道。

“回来再跟您解释”。

我回答到,关门就出去了,总算出来了,不然是怕出不来了。

“叮咚”。

手机响了。

“顺意火锅店”。

是学姐发过来的地址,我看着这个地址有些熟悉。

没错,这个学姐还在这上学的时候,我们就经常来这个火锅店吃饭,只是她毕业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月薇也不喜欢吃辣的,所以就渐渐忘记了这里。

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老妈好像并不知道我和月薇的事情,我也一直没说,所以会不知道。

今天的送别的任务完成了,又跑出来一个学姐,毕竟这是她上大学的城市,也算是熟悉,回来也正常。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变化的太快,有些人离开的太快,有些没有想到的事情也会发生,一切都感觉猝不及防,又不得不接受,所以我特别讨厌这样的无力感,以至于经常会因此神伤不已。

最后变得不管不顾。

直到现在,也变得习惯了,麻木了,不是很重要的人,终会离开,有些人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有的走了,也会回来,人事变化,谁知道呢?

这算是青春里的最后一次送别了,不希望再有送别,像夜色下的贝加尔湖的水面,安安静静多好,不会有离别。

突然感觉,长大成一个大人,好难好难。

就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