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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是甘愿所以希望美满(四)

是甘愿所以希望美满(四)

何琥珀把日记本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还在狂跳,非常紧张,像就要窥破什么天大秘密似的。可是,快速翻了两页,我立时傻眼,“这是?”

“是日记没错,你看首页,有妈妈的字迹。”

但除首页之外全都是空白页!

不等我出声质疑,何琥珀就主动解释给我听,“还记得么?妈妈以前带我们两个去郊外一个孤儿院当过义工,你应该有印象的,妈妈在去世前的几年里一直利用双休日,教那里几个盲童学英文。我今天去电台接受专访,结果就是那么巧,让我遇到了当年的其中一个盲童,他现在混得不错,是电台的DJ,我认出了他,私底下跟他聊了几句,他给我这个东西。”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孤儿院我以前去过两三次,每次去总看见几个因眼睛疾病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教室里等候老师到来。我当时很为此自豪,我妈妈是语言天才,对教育事业充满了热忱,不仅精通英语法语,在就读师范之后,还专门自费学习了手语和盲文。但是我不懂,像日记这么私隐的东西怎么会落在那些学生手里?

问何琥珀,她回答:“是妈妈不小心落下的,那天妈去给他们上课,何以文……就是那个DJ说,他捡到之后原想等妈妈下次去上课时还给她,可那天因为下起了很大的暴雨,爸爸亲自开车去孤儿院接妈妈回家,谁知道在半路上……”

“别说了!”我不想再回忆那些让人悲伤的往事,匆匆打断她,目光又回到手里的笔记本上,“可是妈妈为什么要用盲文写日记?”

“陈以文说,”何琥珀耸了耸肩,大概她先前也跟我有相同的疑问,“妈妈当年很用心地培养他们几个小孩用英文写日记的习惯,并且以身作则……他们经常坐在一张大书桌旁写自己的日记,就好像一块儿做作业那样。”

“他没看里面的内容吧?”我皱眉,觉得不舒服。

“看得出他很尊重妈妈,我相信他。”

连何琥珀都这么说,看来那个陈以文相当值得信赖。

我沉默着,她忽然挑眉笑起来,说:“想看就看好了,没准真的有你要知道的事。”

我承认我是很想看,但是我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妥。蒋恩爱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看到号码本不想接,但铃声固执地响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搅得我越发心慌意乱,连何琥珀都不耐烦地冲我干瞪眼,我只好接起来。她的声音很急,招呼也不打,劈头盖脸就质问我是不是跟周诺言在一起,我懒懒地回应了一句不是就想挂线,她却说:“何碧玺,如果我妈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莫名其妙!

我故意大笑,然后说:“你刚问我周诺言,怎么又扯到你妈身上了?再说就算你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又关我什么事了?蒋恩爱,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你姐姐死了,就我们全家人都对不住你,你搞这么多事出来,无非就是想报复我抢走了周诺言,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冲着我来,别净拿你姐姐的死说事,这招对我没用,我不会对你感到抱歉。”

她气得把线掐断了,比我想象的还干脆。

何琥珀横了我一眼,说:“知道自己老公抢手,还不回去看牢点,不顾大的也顾着小的。”

我毫不掩饰地重重叹了口气。

跟何琥珀前往盲人学校,一路上我的心很乱。说来也怪,明明是很期待有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现在老天大发善心,把机会送了过来,我反而却步了,并不是害怕真相与我想象中的相悖,而是……

“停车!”突如其来地喊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何琥珀愣了一下,把车停到路旁,“怎么?”

“我不去了。”隔了很久,我轻声说。

她的表情像看到了疯子,叫起来:“你说什么?”

我直视正前方,不敢看她,“我说我不去了,那是妈妈的日记,只属于她一个人。”

“何碧玺,你少拿妈妈当借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就是觉得乱。周诺言的电话像及时雨,把我从纷乱的思绪里解救出来。他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即说:“碧玺,在病房里等我,别到处走,我很快就过去。”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觉得不对劲,追问他:“你现在在哪?你不是在医院么?”

他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在你公寓里。”

“你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只是说:“见面再说吧,半个小时后我过去。”

我想起日记的事,正要跟他说,突然听到一声提示音,这才发现手机快没电了,于是匆匆收线。扫了窗外一眼,心念一动,说:“这里离我公寓很近吧?先去我公寓。”

何琥珀看了看我,自作聪明地说:“也对,就算找个不相干的盲人破译这本日记,最好周诺言也在场,让他做个见证,省得以后落人口实。”

我别过头,懒得回应。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就到小区门口,我下车,何琥珀在后面叫住我,“我不上去了,你们快一点,我可没工夫陪你们磨蹭。”

“知道了。”我快步朝公寓所在的楼层走去。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就响了,是周诺言的号码,我按下接听键还来不及开口,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碧玺——”

我回头,看见周诺言从小花圃走过来,“你怎么从那里过来?”

周诺言答非所问:“恩爱的妈妈早上偷偷离开医院了。”

“她妈妈病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碧玺,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看着我,一脸肃然,“当年恩婕的死对她妈妈打击很大,这几年来她妈妈一直在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前两天她来我们医院闹过之后,病情再次加重,不得已住进了医院。”

我艰难地咽了口水,干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她妈妈是精神病患者?”

周诺言正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