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此时都是冰冷的气息，比温度更低，更冷的，是顾承耀的脸。
那原来平静的眸，慢慢的阴沉下去。
跟姚友芊离婚？
不，这个念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甚至一丁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他沉默，白嫣然却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做一个决定。
而他沉默的时间越久，白嫣然脸上的期待也就越小。就在她几乎杠不住这样的沉默要开口的时候，顾承耀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小马，不愧是办事效率最高的助理。
这么短的时间，房子已经找好了，装修好的，就在离这家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公寓小区。
房子固定有人打扫的，拎包就可以入住。
顾承耀从来没有如此刻这样感谢小马的的来电，挂了电话看了白嫣然一眼：“小马找了一处房子，我现在去帮你办好出院手续，呆会就可以走了。”
扔下这句话，顾承耀深吸口气，转身离开给白嫣然办出院手续去了。
那处公寓离顾承耀的公司有些远，但是离这家医院确实是很近。开车不过五分钟就到了。
白嫣然住了两天的院，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
顾承耀让杨阿姨带着白嫣然去买了几套衣服，一些生活必须品，然后让杨阿姨在公寓住下，方便照顾白嫣然。
等这些都处理收拾好，已经是傍晚要下班的时间了。
杨阿姨进了厨房去做饭，顾承耀打算离开，白嫣然却伸出手从后面圈住了他的腰。
“承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顾承耀站着不动，白嫣然不断的摇着头：“承耀，不要走。算我求你。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们分开。”
“嫣然，不要这样。”
“我就要这样。”白嫣然抱紧了，怎么也不肯放手：“去跟她说清楚好不好？跟她离婚好不好？”
顾承耀此时最不愿意听这两个字。
一想到要跟姚友芊离婚，他就有千百个不愿意。
理智上告诉他，白嫣然才是他爱的女人。现在白嫣然回来了，他应该果断的跟姚友芊离婚。
可是感情上一点也不能接受。
他甚至不愿意去想为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本心。
他不愿意，不愿意跟姚友芊离婚。
“承耀”
白嫣然还想说什么。顾承耀的手机响了，他顺势拉开了白嫣然，拿出手机，那是一条姚友芊发来的短信。
“顾先生，你今天应该不会有第三次违约哦？”
那俏皮的语气，顾承耀几乎可以想像姚友芊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那让他几乎忍不住就想要扬起嘴角。
敛眸，将手机收起，他转身看了白嫣然一眼：“嫣然，我这边有点事情，我下次再来看你。”
白嫣然抱着他的手被他拉开，她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去。
盯着顾承耀要离开的背影，她猛的一咬牙：“如果你不跟她离婚，就不用再来看我了。”
沉默，对她如此的为难，顾承耀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跟姚友芊离婚？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个念头转了很多圈，最后对上白嫣然眼里的失望时，他深吸口气淡淡开口：“嫣然，恐怕，暂时不行。我奶奶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而我奶奶很喜欢她，如果我跟她离婚，我奶奶会受不了的。”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话说完了，他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是的，他不能跟姚友芊离婚。因为奶奶，没错，因为奶奶。
他以为自己说清楚了，话里的意思却让白嫣然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爱她。你早晚会跟她离婚的，是吗？是这样吗？”
不是。
他不想跟姚友芊离婚，一点也不想。不管是因为奶奶，还是其它。
只是对上白嫣然眼里的期待，他点了点头：“是。我不爱她，我早晚会跟她离婚，但不是现在。”
“承耀”白嫣然放松了下来，伸出手再一次圈住了顾承耀的腰：“没关系，我没有关系了，只要你还爱我，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可以等。多久我都能等，我愿意等你。等到你跟她离婚。”
她会等他。
顾承耀看着她眼里的热切，只是沉默，想继续解释的话咽回了腹中。
跟姚友芊离婚？
这个最初的时候时时起的念头，现在莫名的就让他那样难以接受。
姚友芊一觉睡到中午。睡饱了的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身体虽然还有些酸，不过起床是没有问题的。
吃过中饭，才想起来，徐思冉她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都。
姚友芊随便收拾了一下，叫了辆车去了机场。
徐思冉，赢艳娇，李可仪，还有莫妤婕人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已经要办手续了。
看到姚友芊，李可仪眼里闪过一诧异：“你怎么来了？”
“怎么？许你们过来给我惊喜，不许我来送送你们？”
“不是啊。”李可仪上下打量着姚友芊，眼里有一抹玩味闪过：“你没穿我昨天送给你的礼物吗？”
“什么礼物？”赢艳娇有些八卦的开口。
李可仪二话不说，伸出手直接袭上了姚友芊的颈项，将她系着的围巾一扯。
果然，看到了上面露出的吻痕：“看样子顾先生昨天勇猛不够啊。不然你怎么起得来？”
“李可仪。”姚友芊的脸红了，昨天顾承耀绝对是超级勇猛。还要更勇猛的话，她今天直接就别下床了。
“啧啧，这恩爱秀得。”莫妤婕抚额叹息：“表姐啊，你要切记啊，秀恩爱，死得快。”
“去你的。”姚友芊把围巾一拉，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想来你们几个也有伴，不需要我送你们了。”
“别这样啊。”
赢艳娇拉住了姚友芊的手：“来来来，别急着走，透露一下，顾少爷昨天做了几次，一次多长时间？”
姚友芊看了他一眼，脸只差没烧起来：“走开，你们好上飞机了。”
“快点回答，不然我们今天不上飞机，追去你家问顾先生。”
“快说快说。”
“是啊，昨天做了几次？一次多长时间。赶紧交代了。”
“赶紧的说，一个晚上几次，一次多长时间。”赢艳娇不问清楚誓不罢休。
“就是，赶紧交代了。”李可仪也跟着凑热闹，就连徐思冉也是眼角带笑：“芊芊，你就交代了吧。”
几个女生一人一句，把姚友芊围在中间就是不让她走。
“你们怎么说也是没有结婚的人吧？问这些你们不觉得不好意思么？”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赢艳娇一脸坦然的开口：“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结婚，才要问清楚，下次好找一个参照的。不然以后找的男人不能给我们性福怎么办？”
“就是。”李可仪用力的点头：“赶紧说，别浪费姐姐我的时间。”
“表姐啊，你就快说吧。不然我们不放过你哦。”
姚友芊简直要给几个好姐妹跪了，正尴尬得不行的时候。
“芊芊——”
一个声音响起，成功的为她解围。
转过脸，才发现是姚友国跟姚友家。
两个人的身边都拎着随身行李箱，正准备登机的样子。
“大哥，二哥？”
“芊芊，你怎么在这里？”姚友家伸出手将小妹从几个女人身边拉了出来，又看了徐思冉几个一眼：“啧啧，这叫什么？重友轻兄吗？我跟你大哥要走，可不见你来送一送。”
“拜托。”姚友芊挥开二哥的手：“你跟大哥坐飞机都像吃饭一样平常，干嘛要我来送啊。”
“真没良心啊。”姚友家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样子，看了姚友国一眼：“大哥，我受伤了。太受伤了。”
姚友国不理这个“二”弟的耍宝，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却比家里最小的老四还要喜欢耍宝。真是名符其实的“二”弟。
视线看向了姚友芊几个好朋友：“你们也回北都？”
“是啊，MM520航班。”莫妤婕笑得甜甜的：“表哥你也是这趟航班吗？”
“嗯。”姚友国的神情淡淡的，不特别热切，也不特别疏离：“既然是同一航班，那就走吧。”
转过身看了姚友芊一眼，伸出手把她的围巾拉紧了一点：“外面有点冷，早点回去。自己不想开车，下次就配个司机，也方便点。”
他早说了要买辆车给姚友芊再给她请个司机，可是她不喜欢，说感觉怪怪的。
“好。”姚友芊对大哥的话，还是比较听的：“大哥你也保重，北都可比这边冷多了。”
“嗯。”
“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你二哥啊？”姚友家又抗议了：“小妹你太偏心了。”
姚友芊很想翻白眼，然后她也这样做了：“好二哥，请你保重身体，不然我会担心的。这样可以了吗？”
“哼，勉强过关。”姚友家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拉起了行李箱看了莫妤婕一眼：“要不要我帮你拿行李？”
“好啊好啊。”莫妤婕直接就将行李拉杆往姚友家手上一放。
“我随口说说，你还真的让我帮你拿？”姚友家嘴上不满，却是认命的把她的行李箱拉过，一手一个进登机口。
“表哥你能者多劳嘛。”莫妤婕笑着勾住他的手：“了不起回北都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