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党魂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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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为阶级,死为阶级”的王尔琢

王尔琢(1903—1928),湖南省石门县人,1903年1月23日出生在石门县商溪河乡。少时入本地官桥国民小学、县立高级小学读书。18岁升入长沙湖南高等工业学校附设中学。1924年考入广州黄埔军校第一期。同年底,经周恩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参加平定广州商团叛乱,讨伐陈炯明,镇压滇、桂军阀杨希闵、刘震寰的战斗。黄埔一期毕业后,留校担任了学生队的分队长。

1926年夏,王尔琢随部参加北伐战争,先后任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第三师党代表、东路军先遣军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和第二十六团团长。9月率部进入江西,在三次攻打南昌的战斗中奋勇杀敌,屡立战功。在攻占浙江桐庐战斗中,王尔琢左手负伤仍坚持指挥战斗,表现十分顽强勇敢。1927年春,在率部向上海挺进途中,王尔琢坚决拒绝了蒋介石以擢升军长相拉拢的企图,并在获悉蒋介石将下毒手的密令后,带领所部部分共产党员一同出走,于5月下旬辗转到达武汉。

1927年7月,王尔琢随周恩来奔赴南昌,任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第四军第二十五师第七十四团参谋长,秘密从事起义前的准备工作。8月1日,参加南昌起义并任起义部队第十一军第二十五师第七十四团参谋长。起义中他手持刀枪,如出山猛虎,一身是胆,率领敢死队冒着枪林弹雨,一口气冲进敌人的指挥部,成为冲锋陷阵的英雄之一,受到周恩来和总指挥贺龙的夸奖。10月1日,在朱德统一指挥下,他率部于广东大埔三河坝与敌激战三昼夜,然后突围至饶平附近。在起义军遭受重大挫折的情况下,他与朱德、陈毅一道率余部转战于闽赣粤湘边界地,继续坚持游击战争。起义军余部在大余整编为一个纵队时,王尔琢被任命为纵队参谋长。

1928年1月,王尔琢与朱德、陈毅等在中共湘南特委的配合下,发动了遍及10余县的湘南起义。曾先后参与指挥在岩泉圩和坪石一带全歼敌许克祥部两个团,以及攻克郴县、资兴、永兴、耒阳等县城的一系列战斗。同年3月,还曾在敖山庙设伏,诱敌入瓮,全歼追敌一个团,胜利完成了掩护朱德、陈毅率主力上井冈山的重任。同年4月底,王尔琢随部上井冈山,开始参与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斗争。5月4日,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不久改称红四军)正式成立时,王尔琢被任命为军参谋长兼第十师第二十八团团长,后还当选为中共红四军军委委员和中共湘赣边界特委委员,成为红军早期的杰出将领之一。

井冈山会师后不久,江西国民党军队第二十七师的两个团从拿山向根据地进犯,王尔琢协助朱德率第二十八团、第二十九团迎击敌人,走在前头的第二十九团首先与敌人的先头营相遇,并将敌人打垮。王尔琢估计后面一定有大股敌军,立即把第二十八团换成前卫,预先在敌人必经的地方设下埋伏。翌日清晨,有两个团的敌人果然出现,王尔琢立即率队英勇出击,首先歼敌第八十一团,随后又冒着倾盆大雨乘胜追击,击溃敌第七十九团并占领永新县城。

红军挫败赣敌的两个团后,敌第二十七师师长杨如轩又带四个团从吉安进犯永新。王尔琢率部主动撤出永新县城,绕道袭击湖南茶陵。杨如轩得知红军主力远在茶陵一带后,就派两个团向宁冈进犯,还派一个团向永新方向警戒。正在湖南茶陵的王尔琢得知敌人进攻宁冈的前锋已抵达龙源口,当即率领部队向东杀了个回马枪,一天急行军130里,赶到敌人西进的必经之地并预先设下埋伏。向西警戒的敌军根本没有想到红军会出现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进了红军的伏击圈。王尔琢指挥部队激战一个多小时,全歼敌人并当场击毙敌团长。战斗结束后,王尔琢又率兵直扑永新县城。红军攻进城门时,敌第二十七师师长杨如轩正在他的司令部听留声机,闻得枪声大作才仓皇逃命,逃跑时还被流弹击伤。此战之后,王尔琢率领的二十八团被誉称为“飞兵团”,王尔琢也被称为“飞兵团长”。

1928年6月下旬,江西的国民党军队又调集五个装备精良的团,由第九师师长杨池生担任前敌总指挥,分两路从永新向宁冈进攻。王尔琢根据军委会议的布置,带领第二十八团迎击敌人。当王尔琢率领部队赶到预定地点时,敌人的两个团已经抢先占据了制高点。王尔琢乘敌尚未完全修好工事之际,下令向敌发起进攻。但连续冲锋3次都没有攻下,部队的伤亡也比较大。此时,朱德指挥的第二十九团和第三十一团第一营,在新七溪岭一带,也遭到敌人的猛烈攻击,双方处于对峙状态。危急关头,王尔琢从部队中挑选了100多名党员和有战斗经验的战士组成敢死队,在全团火力掩护下再次向敌人发起冲锋。敢死队员一边利用树木山石隐蔽前进,一边用机关枪射击,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紧接着冲上。经过一场激烈的血战,红军终于攻下敌人的阵地。紧接着,王尔琢又果断地指挥部队,从敌人背后发起突袭,敌人在红军前后夹攻之下狼狈败退。这一仗,红军全歼敌军一个团,击溃两个团,缴枪1000余支,取得了威震湘、赣两省的空前大捷。龙源口战斗结束后,毛泽东、朱德在作战总结会上,对第二十八团的这一仗作了很高的评价。

井冈山斗争时期,王尔琢对党内的“左”倾错误从不妥协。1928年7月,中共湖南省委派杜修经、袁德生等人上井冈山,命令红军下山进攻湘南郴州。王尔琢认为这是错误的,并一针见血地指出:红四军第二十九团部分官兵正想撤回宜章老家,而守敌范石生等人的实力甚为雄厚,如此盲目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势必造成我军重大损失。可惜王尔琢的意见没有得到重视,湖南省委代表杜修经依照省委指示,强令王尔琢率第二十八团随第二十九团于8月攻打湘南,王尔琢无奈,只好违心地受命领兵出击,结果部队在郴州先胜后败,第二十九团几乎全军覆灭,剩下的残部逃回宜章老家,也被当地土匪胡凤璋率部歼灭。在这危急关头,王尔琢果断地将部队撤至桂东县,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毛泽东闻讯后,亲率第三十一团第三营经酃县赶到桂东,与朱德、陈毅会合。

就在第二十八团重返井冈山的途中,第二营营长袁崇全煽动炮兵连及第五连少数官兵叛变革命,率队逃走。情况万分火急,面对这一复杂的斗争形势,军委中多数人主张就地消灭叛军。而王尔琢则主张把部队追回来,他解释说:“大部分人是受蒙蔽的好人,应争取过来,更好地为革命保存力量。”他反复讲明自己的观点:“如果内部再打,损失更大,我了解他们是受了欺骗所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袁崇全。还是我亲自去把他们接回来。”

1928年8月26日,王尔琢不顾个人安危,仅带少数兵力乘上快马,一路扬鞭催马向袁崇全叛逃方向追去。当追到崇义县思顺圩时,王尔琢冲在最前面并大声地喊话:“我是你们的团长王尔琢,专门接你们来的,快跟我回去吧!”叛徒袁崇全知道大事不妙,罪责难逃,在冲出祠堂时向王尔琢射去罪恶的子弹,王尔琢胸前连中三枪,当场倒在血泊之中。叛徒的枪声和烈士的鲜血惊醒了两个连的士兵,叛逃部队被争取了回来。王尔琢牺牲时年仅25岁。

王尔琢的去世是红四军的重大损失,全军皆悲。据杨得志回忆:“当时看到路旁放了一具尸体,上面蒙了一条被单。当知道这就是我们敬爱的参谋长时,很多同志都哭了。不久朱军长也来了,他悲伤地低着头,在王尔琢的遗体前脱下军帽,站了好久好久。”

回到井冈山,红四军为王尔琢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毛泽东亲自题写了挽联:

一哭尔琢,二哭尔琢,尔琢今已矣,留却重任谁承受;

生为阶级,死为阶级,阶级后如何?待到胜利方始休!

(撰稿杨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