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修罗的请求
他在冰库里用身体为她取暖，自己冻成冰人……
他背着她走上独木桥，跟她同生共死……
为了救她出地狱阁，一个人去闯终端魔鬼训练的炼狱……
他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付出了整个世界……
他为了她那么多，可是她就要走掉了吗……
假装什么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掉吗……
眼睛像一个坏掉了水龙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这一刻，小星不知道要怎么办，哥哥就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而那个人，就在她眼前，像生了根一样，长在她的眼睛里……
她没有办法松开哥哥的手，也没有办法不去看修罗……
她要怎么办？老天爷，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小星，你怎么了？”
终于，在出口的地方，当众人都停下脚步的时候，墨羽霄再也不能无视她的眼泪。她在痛苦什么？是为了那个男生吗？在密室的时候，松鹤鸣音提起过，什么小星是他的新娘，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纷纷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们。
“小星，你……”冰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他循着小星的目光，看向修罗，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我……”小星痛苦地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她心里这些对不起，是对墨羽霄说的，还是对修罗说的……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墨羽霄看着似乎痛苦到极点的小星，又望了望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修罗，心里难过极了……
以前，小星心里有事从来不会瞒着他，相反会第一个告诉他，可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虽然他明明牵着小星的手，却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眼泪，简直快让他发疯了……
“墨羽霄，我想我得带她离开几分钟。”这一次，修罗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虽然说话的对象是霄，可是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小星。这个瞬间，算得上是墨羽霄最挣扎的时刻，他的另一只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指尖掐得掌心生痛，虽然心里是那样抵触，但他清楚地知道，小星和修罗之间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过去。
“可以。”许久，他松开小星的手，将她推到修罗眼前，“不过，请快一点。”
修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一刻的小星仿佛成了一个木偶一般，傻傻地任由修罗握住她的手腕，向基地的深处走去……
而墨羽霄望着那一高一矮、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却散发出让他害怕的凉意。这一刻，他觉得幸福好像手里的沙子，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就会离你远去一样！小星，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会害怕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你……
一处隐蔽的拐角。
小星背靠着墙，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而修罗就站在他面前，一脸地疼惜。他伸出一只手，慢慢触上小星微凉的脸庞，轻轻地，拭去那些晶莹的眼泪。
“为什么哭？”他的声音还是很冷，却有着明显的颤动。
小星咬着唇，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刻，似乎除了这三个字，她想不起来别的词。
“为什么说对不起？”修罗紧追不舍。
小星咬着唇，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美美了……对不起……我害你……害你遇到那么多危险……差点死掉……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原来是……是那种关系……我……我还有……有了喜欢的人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在听到美美说，她有喜欢的人的那一刻，修罗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阴鸷。但是渐渐的，他的脸庞居然慢慢不再紧绷着了，眼神也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带着无尽的不忍，他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幻夜……都告诉你了？”
小星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以点头来回答，半天嗓子里才发出一声：“嗯……”
笨蛋，所以你才哭得这么厉害么……
知道了那段过往，给你带来的，只是这样巨大的痛苦吗……
“好了，别哭了，好吗？”修罗全身僵直地站在她面前，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能轻松一点，于是不自在地扬了扬嘴唇，手指再次触上她好看的睫毛，“呵呵，美美以前……可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啊！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小花猫！”这一刻，小星有些微怔。小花猫？以前好像哥哥也曾经这样形容自己呢？只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修罗吗……
他、他现在是在取笑自己吗？
见她的哭声终于慢慢止住，修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眼神却越来越明亮，“美美，听我说，你——并不欠我什么！”
“怎么……可能呢……”小星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你……你不用……不用故意说这种话安慰我……没有用的……”
小星看着他，这是她长大以后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修罗，原来真的像幻夜说的，修罗长得也很好看，他不凶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相反如同罂粟一般，让人迷恋……
“不对。美美，不要钻牛角尖。”修罗看着她，神情很平静，像是温和的劝诫，“那个时候，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而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与你无关……”
小星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怎么可以这么算？明明、明明他所受到的伤害都是为了她啊……
“可是……”
“没有可是。”修罗果断没有反驳的机会，脸上的表情是那样坚决，又是那样让小星看不懂，“美美，十三年前是我选择让你离开地狱阁，过新的生活。而现在，你已经拥有的新的生活，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的！”
“可是……”眼泪又一次在小星的眼眶里打转，咬了咬牙，脱口而出，“你那样做是因为你喜欢我啊……”
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修罗有几秒钟的沉默。
“那你呢？知道你自己是美美之后，你还喜欢我吗？”修罗望着她，不再犹豫，像是下定了决心问道，“你还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我……”小星顿时语塞，她没办法说出答案。
因为那个答案，似乎很清楚，又似乎很模糊……
这一刻，她的心里实在太乱了。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心里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她只知道在听见那些故事之后，她感动、她震撼、她内疚、她心疼……
可是这种感觉，是喜欢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明明在不知道修罗的存在以前，她的心里装的全是哥哥啊……
四岁那年，失去记忆的她被地狱阁的人丢在墨氏集团门口，自己却误以为是被妈妈抛弃了，在那颗华丽的圣诞树下面，她也是哭得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后来，是哥哥救了她。在他对自己伸出手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深深埋在她心里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