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总部之中,李济帆大刀金刀端坐当场,诸葛智面含微笑站立一旁,另有两名将军,四名校尉般的军官站在两边。
杜谦大步走进去,昂首而立,表现的自信而不骄横:“末将杜谦见过大将军。”眼光四处看了看,心中就起涛天的波浪。
大坚常说十大宗师,那是天下有名的,而不知名的却不知有多少,这李济帆中品宗师天下没几个人知道,手下竟然还有两名下品宗师,加上那师爷般的老者化神一重,四大高手,足以比肩一般的玄门大派了。
“末将也见过六皇子,哈哈哈。”两人都是昂着头说话,手不抱拳,人不施礼,算是平等的对待。
要说官大,自然是杜谦大,但论实权,杜谦拍马也比不上李济帆,所以两人都不在意对方怎么说话,各自客套一句后,李济帆单手一挥:“殿下请坐。”
边上就有几张空位,杜谦也不客套,自顾自找了一张轻轻一坐,李济帆的帅椅在平台之上,他站在那里与他坐着基本相平,现在坐下,就矮了不少,但是杜谦身挺背直,稳坐如松,皇子的气势丝毫不落于下风,看的李济帆、诸葛智两人都是暗暗点头,果然传说中的六皇子变的与以往不同了。
“来人,带杜满上来。”
“诺。”
李济帆笑容满面:“六皇子,我们抓到一个逃兵,按律是要斩首示众,但他信口开河说是六皇子同意的,末将以为,他完全是胡说八道,六皇子是我大坚皇室,地位尊贵,精通律令,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六皇子若是没说过这种话,末将马上将这杜满斩首了就是。”
说话之间,一个兵士被五花大绑带了上来,‘砰’司空曼儿给重重的扔在地上,看他的样子,总算还好没有受到毒打,当然了,一般的逃兵抓到,谁有空去打他,又不是奸细,直接斩首就是了,这次李济帆没斩他,倒是有点意外?
你想搞什么?吓唬我么?
杜谦不动声色,转眼看了下司空曼儿,看到他又惊又恐的眼神也在望着自已:“都领,我可没说是你,我是说杜谦那笨蛋让我走的。”
“…”李济帆等人面面相觑,竟然说杜谦是笨蛋?当着他的面说他是笨蛋?
杜谦苦笑不得:“行了,大将军,本王承认,的确是本王让他走的——”
“本王——?”你,司空曼儿睁大了眼晴看了杜谦半天,突然惊叫起来:“你才是杜谦?”
“大胆,这是我朝六皇子,你敢直呼他的名讳?”诸葛智忍住笑意,作势大骂。
“你太阴险了,骗我?”司空曼儿心中又羞又喜,喜的是,原来这杜谦果然英俊的很,不是那个黑漆抹搭的老男人,羞的是,自已在他面前都说了什么了?太坏了,姐姐说的对,大坚的男人就是没我们草原男人耿直,说话做事阴险卑鄙。
你不是也骗我?杜谦还给她一个眼神,气的司空曼儿哼,转过头不去理他。
营帐中人看着他两神色各异,不约同时想起一个念头,这逃兵长的俊俏不凡,难道好色出名的六皇子除了女色之外,还有别的爱好?一时个个脸色古怪。
李济帆心中有气,这都什么人,把我海军总部当什么,咳咳:“六皇子,即然你承认了,那就别怪末将无礼了?”
说着霍的站了起来,眼中精光闪烁,杀气十足。
杜谦也霍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他的眼晴:“大将军意欲为何?”
“为何?大坚军令,逃兵当斩,家人充奴,而六皇子你,放任逃兵,我也只好如实禀报陛下,先免去你的军职,最后怎么处理,按陛下的旨意来办,来人——”
“诺,”
“将这逃兵,拖出去——斩。”
“住手——”
杜谦厉声大喝:“大将军不妨听我说完话再论罪不迟?”
司空曼儿听到要斩,吓的小脸都变的雪白,一双眼珠盯着杜谦,转也转不动了。
“六皇子请说,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若是求情,哼,军法无情,官兵一致。”
“这个杜满是我从京城市场买来的镂月奴隶,是我大坚的黑户,是我王府的人,这次我来琼州,奉父皇旨意顺便查看一番琼州海军建设的情况,结果,哼,大将军,我大坚征兵,只征本国之人,我叫杜满拿了百两黄金,没带‘大坚身引’就顺利的参军了——”
杜谦的声音突然一大:“大将军,敢问你如何管的下属,百两黄金就能参军,如果天下诸国都以细奸派入,千两黄金是不是可以做官了,万两黄金呢,难道能买个都尉、校尉不成?大将军又要几两黄金,这就是你管的海军?——”
杜谦突然大声而喝,一番话说的场中诸人,人人变色,李济帆满脸通红。
诸葛智眼珠一转,连忙道:“不可能,做到军官,朝庭会彻查家族底细,身家清白才能晋升。”
“谁说的,”那司空曼儿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叫了起来:“当时征兵的还我和说,将来入了营中,千两黄金就能买个统领,万两黄金还能再升,升那个什么——都——都领——”
“混帐,你是那处参的军,谁收的你的钱。”李济帆给她说的大怒,拍案而起,整个人突然散发出一种中品宗师的气势,看上去一点也不比当日的龙初剑差多少。
难怪他要愤怒了,百金参军只是征兵的事,说到万金买官,那就是他的事了,当然不能让杜谦胡乱栽赃,原本还想栽杜谦的赃,现在反过来给他栽赃了。
“大将军莫要动怒,本王也想,我大坚海军在大将军的统领下,日渐强大,军威鼎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明码标价,公开卖官的事,多半这个征兵的军官骗人钱财,胡乱开口,但是杜满,却是不能算逃兵的。”
李济帆听着他说话,脸色慢慢转了回来,最后眼中精光闪过,哈哈大笑:“六皇子果然是让人刮目相看,说的好,说的好,这次还要多亏六皇子派人明查暗访,找到我海军中的毒瘤,来人,快快松绑。”
看到杜谦的意思很明显,你放过我的人,我也不胡乱栽你的赃,虽然李济帆不怕他栽赃,但是他自已屁股不干净,能少一事自然就少一事,这件事若是纠缠下去,引起朝庭注意,海军中的丑事只会抖出来越多。
两人的第一回合,算是杜谦赢了,但是李济帆对杜谦却越来越忌惮了,一个无能的皇子来到这也没什么,一个精明的皇子来到这里,那怎么对付呢?
两人又相互客套几句,李济帆装腔作势嘘寒问暖一番,最后杜谦恭恭敬敬向他告辞而退。
等杜谦一走,刚刚大笑的李济帆就沉下脸来:“哼,看来这次杜谦过来,恐怕是找我的麻烦来的?”
“我也说候威那小子有这么大胆子和大将军做对,看上是得了杜谦的授意,可是,难道陛下也同意了这件事?”
若是杜贤民也要对付李济帆,那的确让人头痛。
诸葛智摇摇头:“陛下一生的大辱就是大风海战,这是他一生的污点,唯一的惨败,第二次南征可能是陛下最大的心愿,我敢说,十年之内,陛下是不可能动海军的。”
海军不像步军,三年的训练,并不足以对抗大风的百战之师,除非把大风灭国了,不然杜贤民怎么能动海军?
“所以说,大将军有时间慢慢训练海军,十年不行,我们训练二十年,二十年不行,训练三十年,海军什么时候能打仗,还不是听大将军的。”
一位下品宗师倒也阴险,嘿嘿而笑,说的漫不经心,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就怕陛下等不了三十年啊?”诸葛智摇头叹息了下,然后眼中精光一闪:“大将军可以写封奏折,禀报陛下,试探一下陛下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六皇子是自已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外面都是传说,六皇子可是最不得宠的一个皇子?要不然李济帆也不会不给他脸色看了。
李济帆点头冷笑:“若是他自已想和我做对,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哼,来,笔墨侍候——”
他那边要准备对付杜谦,杜谦这边也全力准备对付李济帆。
“郑文是你们镂月草原的好汉,兵败被擒,不肯屈服,因重守承诺,我救了他,他才留下帮我,现在我让他送你回草原,你们一路要小心。”
司空曼儿看着杜谦,脸上红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前面在他面前,大吹特吹,原来这个人才是自已说洗洗干净,要嫁的人,真是丢人啊,草原女子的豪放,现在都羞的不敢抬头。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杜谦声音一大:“我前面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这么大声干嘛,我记住了,回去叫人弹劾杜贤民,哦不,到杜贤民面前弹劾李济帆,虐待镂月公主嘛——你这不是叫我说慌么,我们草原女子——”
“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草原女子,他打过你没有?”
“他没打,手下人打了我几个屁股,还捏了我脸。”司空曼儿提起来,似乎委屈的要哭。
“那就行了,打了镂月公主的屁股,捏公主的脸,我这驸马都没干过的事,他能干吗?不是虐待是什么?刚才差一点斩了你的头,你不想报仇是不是?”
司空曼儿给他一吼,声间变的弱弱的:“好了,知道了,我会说的,弹劾他,斩他满门。”
你以为父皇会听你们的,不过,这却是个好借口?也可能是一大助力?
“长孙义”
“末将在”
“你带着这三封信,快马加鞭赶去京城,三月七日前上交户部、刑部、吏部三部尚书,记住,要是七日,可以早,不能晚。”
“诺。”
看着杜谦神色自若发号施令,司空曼儿脸色一红,他一本正经办事的样子,还是非常有英雄气概的,果然像我草原上的豪杰:“杜谦——”
“嗯?”杜谦奇怪看看她?
“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杜谦愣了下:“走吧,一路小心。”
“你——”司空曼儿脸色变了数下,似乎想着什么,但她终究是草原的女子,胆子较大,最后咬着牙齿:“你不想看看我真正的容貌?”
她的眼睛亮如天上的星星,透出去无穷的自信,我司空曼儿草原第一美女,你不想看看我真正的样子?
杜谦心中暗暗舒一口气,想看当然想看,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公主早晚都是我杜谦的女人,希望下次见面,我们可以好好打量对方?”
“扑哧”边上的郑文等人笑了出来。
“呸”司空曼儿没好气的一掉头,骑马狂奔而逃,脸上却觉的有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