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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疯狂的中年人

x村的最北部有一片荒地,荒地的中央则有一座破旧的厂房。厂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农村的宅院有四五个那般大。残破的朱红砖石记录着时间的深邃,外墙上涂抹着‘乐石巨棉’的字样。

一只灰褐色的老鼠窜到了字样的下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墙壁,突的它耳朵动了动,然后嗖的一下钻入墙缝的洞里。

厂房的远处有一个低矮的破屋,冒着烟火,一个老太太从破屋里走了出来,似是被烟气呛到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她缓了缓,佝偻着身子走到墙角,开始将昨日份捡到的宝贝进行整理。

这宝贝呢,便是各种瓶瓶罐罐,纸业,废弃的盒子等等,若是兴许有一两个铁块,那便是运气不错。待积攒至一定数量,便可以卖给那些处理废品的人换取一定的的钱财了。

这也是一种谋生之路,老人已不记得自己做了多久。

老人也不太记得自己的往事,只记得她的名字叫王大花,她还有一个儿子和女儿,几年前的时候去了外地打工,便再也没有回来。

王大花看了看远处的厂房,这座厂房她有着很深的的印象。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略显粗糙的手摸出了一道道发软的皮子。很久之前,她年轻的时候也在这座厂房里做过工,当年她可是名花一朵,有好多追求者。可她偏偏谁都没选,选了那个糟老头子,只因别的人都跟讲给她盖大院子、坐四轮车,只有那个人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结果结婚没几年,老头子就嗝屁了。

这座厂房呢,后来发生了火灾,死了好多人。据说尸体有三层楼高,风水大师来了,说此地什么风水不好冲了地仙儿所以才有了灾难。因此这地儿也搁置下来,成了废土。

不过按老婆子的想法,哪有什么风水不好,都是人为,怪什么神仙儿,但没人听她的。

最近这些天,这个厂房里倒是来了个怪人。是怪人,那个怪人斯斯文文,穿着笔挺的西装,一看就是城里人,却不知怎么滴竟跟她坐了邻居。

那个怪人还挺和气的,每次见到她都点头微笑,虽然从没跟她这遭老太婆讲过话,但在王大花看来,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至少自个那早就不知道去哪儿的闺女和娃子从没对自己笑过。

咦,又来了一个更奇怪的人,浑身黑乎乎的,还带着个面具,鬼一样,倒是这个人背上的长剑一看就是好家伙,若是她在捡破烂的时候能捡到这样一块铁条定能卖好多钱。

太一走在荒地的土路上,一步一步的接近厂房。他站在墙壁外,眼里鬼面上红光一闪,一道道画面像快速翻转的相机迅速的跳跃着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厂房里,有三个人,一个躺在一张床上,安安静静的,一个坐在一处火堆前,一个被绑在柱子上不挺摇晃。

“太一,这个人不简单,他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是你的三倍多,很奇怪你们这样的世界竟也有这样的修炼者。你现在也没学任何的战法,你放弃吧,你斗不过他,交给警察吧。”

“警察就能对付他么?”

箱子沉默,道:“你会很危险的,你身上的追影只是最初代的版本,只能给你提供一点助力,但不能成为决定因素。”

“那我就要放弃么?你不是一直说我胆小懦弱么?我勇敢一次,伟大的箱子女王阁下,你不认可?”太一反问道。

“这是送死!星际联盟的最高法则141条—如果碰到无法对抗的敌人,可以优先保护自己的性命。”

“那你也离开了联盟。今日我能退一次,日后我就能退无数次。箱子女王阁下,你一直在期待着我成为强者,那按你的理解,什么是强者?!”

“笑到最后才是王者。”

“错!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史柱那个家伙虽然很讨厌,但他有一句话我很认同,那就是我也很讨厌自己无所作为的样子!”

太一终止与箱子的心神交流,他一摸腿部,反手握起一柄黑色的短匕,身子一阵流光滑过,整个身体消失在空气中。

火堆旁的人站起,是一个中年人,整了整身上整洁的西装,他走到柱子旁,躬身笑了笑,对着柱子上被绑着的不停挣扎的少女说:“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你看叔叔像坏人么?一点都不像!”

中年人看着少女脸上仍露着的惊恐的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们都不会死的。什么是死?那便是在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消失。你们不会,你们会活在所有人心里,我多好,我是在成全你们。”

中年人一指旁边的床上,说:“看,那是你的老师吧,你看她现在多安静,她正在享受走上永生道路上的宁静。鲜花啊美丽的,但它总有枯萎的时候,你说对不对?只有做成标本,只有记录在画册,只有世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它才能永恒。”

中年人猛的退了几步,站起身子脸色狰狞,环顾着整个厂房,恶狠狠说:“可世人是健忘的!不记得好,只记得痛!”他又急匆匆的走到床边,满含深情温柔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沉睡女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女人的柔软的面颊,额头眉毛鼻子嘴唇一一掠过,说:“看她多美,美的不可方物,你看她睡着的姿势像不像一个天使,干干净净,远离尘土。”

中年人又跑到柱子绑着的少女身旁,说:“丫头,你们都会没事的,你们会一起去到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也许有一个叫阿倩的女孩。”中年人脸色一红,羞涩的说:“她其实是我的妻子,虽然我们没有结婚,但她在我这心里就是妻子,她美丽、善良、温柔、大方,我猜你一定不信,不过不要紧,你们去了见到她就知道了。对了,你一定在猜测怎么去的对吧,我告诉你。平凡的躯体会分割成一块块的,斩断世间所有的牵挂,携带着世人无助的仰望,冲破黑暗的阻挡去到常人无法企及的神圣地方。”

柱子上少女疯狂的挣扎,呜呜的声音慌乱急促。

中年人脸上一惊,面露难色,说:“哎,哎,哎,你已经这么着急了么,对不起,对不起,别急别急,丫头。一个个来,你美丽的老师已经在路上,等送走了她,再来送你。”

柱子上的少年拼命的摇头,中年人哈哈大笑,说:“看来你很认可我的话。”然后又满怀柔情的捂着胸口,蹲下身子刺下。低着头说:“我的亲爱的阿倩,你在那里一定很孤单吧,你别急,马上就会有两个新成员去到你那里了。”

“你这么喜欢,那你自己去吧!”清冷的声音从中年人背后响起,一道黑色短匕划破空气狠狠的刺下。

中年人神色一凛,原地一个前扑,只是那短匕蓄谋已久,尽管他动作够快,仍然背上被拉出一道血印,黑色的西装呲啦一声破裂,他闷哼一声。在地上一个打滚,站起转身警惕的看向身后原来的地方,一个黑甲鬼面的怪人。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冷声问道。

太一遗憾的看了看手中的短匕,隐藏许久竟未尽全功。这个人反应竟如此之快,果然厉害。至于这个人的问题,他说道:“一个无名小卒。”

中年人冷哼一声,摸了摸背上,看到手中的血迹,说:“藏头露尾!阁下如此背后偷袭,可否心中有道义?”

太一看了眼柱子上余佳琪,又看了眼床上躺着也不知怎样的金老师,回头道:“面对你这样的恶徒,有什么道义可言?”

“呵,原来是想救她们。我很震惊你是怎么无声无息到我身边,但你想救她们,还要看看你的本事。”中年人冷笑道,“做英雄,就要做好变成尸骨的准备。”

“不,我不想做英雄,你让我带走她们,我便放过你!”

中年人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冷声道:“好大的口气,你在做梦吧?从来只要有薛东辰从别人手里抢人,还没人敢在我心里要人!”

这个人叫薛东辰,太一心里暗暗记下。这样一个外表看似正常连名字都正气十足的男子竟然是个刽子手,是个恶魔,实在难以想象。既然怀柔策略行不通,那就只能拼了。

“那就只能送你下地狱了!”太一冷喝,抢先攻去,短匕在手,身子像闪电一般疾驰向中年人。薛东辰眸光一闪,侧身一躲,手成到砍向太一的脖颈。太一心中暗道:“好快的反应速度。”脑海里响起箱子的动作指导,他连忙一个翻身,短匕在空气中滑过一道曲线,从地上一撩而起切向薛东辰的手臂。

薛东辰冷哼一声,手刀化掌拍在短匕之上,另外一个手抓向太一的手臂,却轻咦一声,只见那手臂光不溜秋,一抓就迅速抓空。太一趁其错愕,再次短匕攻上,直刺其眉心。薛东辰眉头一下皱,偏头一躲,狠狠一掌拍出。

太一短匕刺空连忙在空中横滑,手中一掌与薛东辰的一掌对上,嘭的一声作响,太一整体倒飞出去,薛东辰退了三步。

“就这点本事?”薛东辰拍拍衣袖,不屑道。

“杀你足够!”太一冷声。

“大言不惭,你是哪门哪派的?从你的出手看还没学过技法吧。一个玄关境的新人竟妄图击杀五脉高手,难道你的师门没告诉你不要轻易越级挑战么?”

太一皱眉,玄关、五脉这是什么?难道是一种境界划分?他沉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道一点,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愿尝试的人。”

“一个新人,散门?你走吧,我当你没来过。”薛东辰轻声道。

“那我带她们一起走!”太一指向柱子上的少女和躺在床上的金老师。

“那就只能对你说抱歉了!”薛东辰神色一冷,一身劲气豁然爆发,现场无风起浪,沙发飞扬。在地面上猛的一踹,踩出四五道裂痕,人如狂龙,攻向太一。

“鬼面人,杀你者薛东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