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蒋介石的铁血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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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二次西安事变”:蒋介石亲自出来察看地形

1942年元旦,美、英、苏、中等26国在华盛顿发表联合宣言,宣布共同对德、意、日法西斯轴心国作战,决不与敌单独媾和。去年12月8日,日军袭击珍珠港美军基地,太平洋战争爆发,蒋介石在卢沟桥事变四年多后,宣布对日宣战。中国成为联合宣言四大签字国后,1月3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决定设立中国战区,以蒋介石为中国战区最高统帅,史迪威为参谋长。

时刻日军重兵在塔瓦和毛淡棉以东地区穿越泰缅边境侵入缅甸,驻缅英军一闻枪声就向后溃逃。日军长驱直入,占领毛淡棉,兵锋直指仰光。滇缅国际交通线面临被截断危险,此交通线一断,美国的军援就进不了中国。

2月25日,蒋介石带着王世和和一帮侍卫、随从飞往昆明,准备组织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

蒋介石到达昆明后,住进了云南省主席龙云在近郊的黑龙潭别墅。

这套别墅规模不大,是一些中西合璧的平房。王世和一来,只见它建筑在光秃秃的丘陵之上,附近也没什么人家,立即找来打前站的黎铁汉,问道:“这样安全么?”

黎铁汉说:“这里从没遭过空袭,十分安全。”

王世和闻言放心了。

时刻龙云已把每个房间都布置好了,且在里面摆满了古玩字画和顶级家具。谁知蒋介石住进来后,转了一圈,对王世和说:“你把励志社黄仁霖叫来,通知他找些人来!”

原来“品味很高”的他觉得“土霸王”龙云的房间布置太土,不雅致。黄仁霖急急赶来后,找了好几名艺术方面的专家,将房间里的家具、古玩字画重新安排。短短一天之内,各房间竟然焕然一新,就连什么艺术都不懂的王世和也觉得气质大变,说:“舒服多了。”

侍卫们全部住进了别墅。龙云派来总务人员在屋外临时搭起布蓬,日夜侍候。从昆明城赶来的烹调高手专门为侍卫们张罗伙食。这些菜肴十分讲究,远胜过一般高级宾馆的酒席,甚至比黄仁霖励志社招待外宾的酒宴都丰盛,早餐有云南宣威火腿,配以面包或馒头。在这战乱岁月,重庆物价波动,侍卫们的生活水平下降不少。现在不仅可以放开肚子吃,而且全是山珍海味,高兴的不得了。以前蒋介石对侍卫们在地方上大吃大喝,总是用手杖砸盆子,拿着棍子赶着打,这次大概是心情好,也或许是体谅手下在重庆生活清苦,任凭他们大吃大喝,也不管不问。

侍卫们在别墅过了三夜,王世和就下令要走人了。

下一个目的地是遂宁。

原来,蒋介石在昆明亲自与史迪威等人协商了中国出兵缅甸的方案,向杜聿明等将领下达了远征进军的命令后,决定去遂宁温泉小憩。

有人十分留恋黑龙潭别墅的美味,恋恋不舍。谁知随着蒋介石到了遂宁,这里的别墅比黑龙潭更多,风景更美丽,一栋栋房子坐落在幽静的山麓下,看上去宏伟壮观,走进去里面富丽堂皇,还有温泉浴室和小型游泳池,全是上等大理石铺砌而成,气派非凡。侍卫们一问,才知这里原是富商巨贾修建的私家别墅,现在成了党国要员、将领、政要游乐休闲的最好去处。蒋介石也是慕名前来这个温泉名胜景区进行“体会”的。

蒋介石住进别墅后,侍卫们也跟着住了进去,除了站岗放哨的外,全部奔走相告说:“快快!赶快去,要不又扑空了!”众人纷纷赶去,跳入池中小游,泡温泉;泡澡之后,吃山珍海味。王世和交代说:“这次可以放开玩,放开吃,这些富豪们有的是钱,不吃白不吃!狠狠宰他们几刀!”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和短暂。众人在遂宁才住一个晚上,就出现了新的情况。

次日上午9时,黎铁汉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向王世和报告说:“龙主席的亲信卫护团在昆明机场与中央航空委员会所属的防空警卫旅发生激战,战况不明。”

特务组这次随扈蒋介石到昆明,黎铁汉十分小心,把手下全布置下去搞情报,了解各地方搜集情况,四下与中央驻滇情报单位及部队联系,各方面的联络十分全面,并且他还特别注意吸收以前联络不畅的教训,非常重视对电讯的控制,因此各个特务点与他这个“总指挥”的通讯联络格外通畅。谁知平时不通畅时,却没事儿,这次通畅了,却“通”来这么个坏消息!

这个防空警卫旅是国军精锐。本来钱大钧是中央航空委员会主任,谁知一上任就贪污,弄了不少的款子到怀里,被人向宋美龄告了一状。蒋介石没办法,只好把他撤职,还让他去蹲监狱。但这个防空警卫旅还是他组建起来的,仍是蒋介石的近卫部队。时刻,在遂宁担任蒋介石武装警卫的部队正是龙云卫护团部分官兵。除了后山的中央陆军预备第2师(师长陈明仁)及行邸内少数警卫、侍卫人员外,行邸从大门口到四围的卫兵及警卫队无一不是龙云卫护团的官兵。现在他们和防空警卫旅发生激战,对还在龙云地盘上大肆享受的蒋介石和侍卫人员来说,无疑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万一他们翻脸,他们必定束手就擒,稍微反抗就不死则伤。

由于西安事变的深刻教训,众人对这样的事情的警觉性特别高。闻讯两支部队发生激战,王世和惊骇不已,立即报告蒋介石,蒋介石也被震撼了,厉声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世和说:“一切尚在查明之中。”

“看你们这些人,看你们这些人,办的都是些什么事情!”蒋介石急得跺脚,“在西安出事当晚,蒋孝先等人也是去赴杨虎城的酒宴。这次你们带头吃喝,我看第二次西安事变又要发生!”

王世和不敢怠慢,紧急布置保卫蒋介石的安全措施,选调宪兵十多人,说:“你们一律穿上中山装,暂代侍卫人员,以增强警卫力量。”接着下令侍卫们:“对行邸周围的卫护团以及其每一位官兵进行秘密的监视和观察。”

他还不放心,命令特务组黎铁汉:“你立即秘密驰赴昆明,对事件进行实地了解和调查。”

王世和的紧急处理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应该说是有效的。但蒋介石还是不放心。10点钟左右,他也走出来了,假装散步,从行邸后门直接走进后山茂密的树林,沿着陈明仁预备第2师官兵布哨的小径,慢慢地巡视。王世和带着侍卫紧紧地跟随在他身边,随时准备搏杀。

蒋介石缓缓走过去,突然一名哨兵向他行举枪礼。蒋介石停步问道:“你为何向我行举枪礼呢?”

旁边的班长立即代他回答说:“你是我们的委员长。”

蒋介石故意地说:“我是老百姓,怎么是委员长呢?”

班长还是替他答道:“我们师里各营连均挂有你的肖像,委员长即使穿上便装,我们也认得出。”

蒋介石连声“嗯嗯”,满脸是高兴的神色,笑吟吟地说:“陈子良(陈明仁字)的部队训练得很不错嘛。”

随后,他遇见的哨兵都认出了他,一样地向他敬礼。蒋介石也慈祥地垂询他们的姓名、籍贯和生活状况。每个士兵见到他,也都非常的兴奋。蒋介石忍不住对王世和等人说:“陈子良是黄埔学生的楷模!”

陈明仁系黄埔二期生,勇敢善战,在东征当连长时,攻打惠州身先士卒,带头冲锋,身负重伤,在现场督战的蒋介石当场带头高呼:“向陈明仁学习!”陈明仁也因此成为黄埔生中的英雄,为蒋介石心爱的学生之一。王世和也认识陈明仁,说:“当年惠州之战,陈明仁带头攻上城墙,先生就喊过‘向陈明仁学习’嘛!”

“哦,哦。”蒋介石继续往往前走着。

本来,蒋介石因为情况紧急,担心西安事变第二次爆发,才亲自出来侦察地形。这么巡视了一圈,对陈明仁的部队完全放心了,对地形也不在乎了。因为安全有了保障,他的心情也完全轻松下来了。

侍从室和蒋介石等人的这一切动作,龙云及其左右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他们没有任何的动静。终于熬到中午时分。黎铁汉满头大汗地赶回了遂宁,见着王世和就说:“带回昆明机场的最新情况了。”

“咋回事儿?”王世和急问。

黎铁汉开始叙述自己了解的昆明那边发生的情况:原来龙云卫护团两名士兵突然失踪,随后有消息说他们被机场防空警卫旅逮捕扣押了。于是,长官集合一连士兵,全副武装地荷枪实弹开进机场要人。在门口,机场警卫进行拦阻。卫护团排着横队队形,向机场指挥部前进,要求立即释放被指挥部逮捕扣押的该队的两名士兵,否则就要强行抢回去。

事实上,警卫旅并没有扣押或逮捕任何人。警卫旅一边向上报告,一边作紧急应变措施。

指挥官考虑云南情况特殊,不敢断然进行处置,只好朝天开枪警告,并且用大喇叭喊话说:“指挥部并未扣押士兵,请你们勿听谣言,立即离开机场。”

昆明机场在建造时,为了防止敌伞兵降落、破坏或攻击机场,在机场周围建造了不少隐秘性的小掩体。很快,警卫旅官兵潜入了掩体。卫护团并不理睬大喇叭的警告,反而开火还击。眼看事态严重,指挥官于是下令各掩体:“作镇压性的反击。”警卫旅一反击,卫护团那些最前面的官兵在毫无掩护的机场上马上倒下一大片,后面的官兵立即扑倒卧下,准备再战。这时他们的上级长官接到报告后,派人快马加鞭赶来了,说:“失踪士兵已经归队!”随后,向警卫旅表示说:“事出误会,向你们郑重道歉。”并要求将部队带回查办。

随后,卫护团官兵扛着尸体和伤兵回去了。

这场戏剧性的误会与冲突就这样落幕了。但昆明市民不明真相。当机场枪声响起时,莫不惊惶失措,纷纷说:“中央军和云南部队起了冲突。”这个消息自然被特务组散布在昆明城内的特工听见了,立即向组部发电报。于是造成了遂宁的惊慌。

王世和一听就气炸了:“你们干得好事儿!自己去向先生说吧!”

黎铁汉于是去见蒋介石,把昆明机场发生冲突的详情和平息处理的经过一一禀告。蒋介石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挥挥手,让黎铁汉走了。

在得知昆明无事后,遂宁的侍卫人员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完全是特务组不明情况的庸人自扰式闹剧,也无人追究了,只是个别侍卫私下说:“特务组就是不干好事,平时在哪儿,哪儿的电台不通,这次通了,却弄出这样的事儿来。好端端的温泉生活弄得人心惶惶,谁都捏了一把冷汗!”

“是呀,弄得先生都出来察看地形!个别人以前是不作为,现在是乱作为,玩忽职守,就是没人追究!”

王世和听到这些闲话,又把黎铁汉叫过去指着头骂了一顿。蒋介石则没空去想那么仔细,但亲自拟写了一份电报,嘉奖陈明仁部队:“纪律严明,为入滇部队之冠。”

但是,这次虚惊一场,蒋介石泡温泉的好心情似乎也被弄糟糕了,在遂宁住了三天两夜,就回昆明,住进了昆明的中国银行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