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爱的金牌魔术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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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惊心动魄,最后的演出 (5)

围观的人群欢呼,呐喊,拼命地鼓掌,淳于乐视而不见,他的眼神越过众人,专注地望着向下拉低帽檐的岑今。

她拒绝了元野谅提议的街头表演,明明是为了成为魔术师,连爱人都可以抛弃掉的女人,却放弃了魔术,这样的她反而让他更加痛心。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岑今轻抬眼眸,突然感觉有一道灰影向自己扑面而来,比起躲闪,她更快的反应是伸手去接,这是长年的练习而养成的习惯。

是彩球。

她困惑地抬眼,望着淳于乐眼中明亮的神情,心没来由地一疼。

只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就见淳于乐咧嘴一笑,突然间用空闲的左手将掌心下的彩球一个接一个,快速地向她的方向弹来。

观众惊呼着,潮退般地向后缩了几大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灰色的帽子盖住眉毛的女子,轻易地接下那些密集的彩球,而且也是单手将它们玩弄在手掌之中,比起淳于乐的手法,丝毫不逊色。

淳于乐笑了,他加快速度,将手中的球全数弹给岑今,然后退了一步,像头伺机而动的豹子,在她双手交错着弹球时,绕到她的身后,以强健的臂力将她向上托举起。

被举高的岑今加重了手腕的力道,让因为高度而上升的彩球,可以顺利地碰触到地面,因为哪怕是彩球的弹性再好,也不可能全部反重力地向上,必须要有阻碍才能前进,这就是彩球的特性。

“还记得以前玩的游戏吗?”淳于乐低声问道。

想到从前,她的心不由一软,深深地吸了口气:“记得。”

“记得就好,那么,我开始了!”他说完,便突然举着她不停地旋转起来。

开始时旋转的动作很慢,后来越转越快,但如奇迹般的却是,她手中的彩球却丝毫没有因旋转而散落在地,反而是不受影响地继续保持着形状,而随着转速的加快,她双手控制下的彩球竟然变成了飞旋的舞带!

“动态彩球魔术?她的造诣已经如此之深了吗?真是名不虚传。”元野谅低喃着出声,眼神里流露着复杂又欣赏的神情。

“果然是情侣档,好强!”米蓝无比羡慕。

掌声、惊呼、尖叫……那些在葛尼尔的舞台上,未能得到的遗憾,像雷声一样炸着岑今的耳膜,一直到她的表演全部结束,那些掌声都没有停下来,她有些惊绪失控地反抱着淳于乐,那些散落一地的彩球,被人们捡起。

他们高声呼喊着:“让我们看看你的脸!”

淳于乐推开岑今,将她那张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泪流满面的脸展露给所有人看,有些眼尖的认出了她。

“是那个Zoe!”

“Zero的那个……”

“搞什么,难道这个是Zero的演出吗?”

窃窃私语声,冲淡了掌声与欢呼,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岑今的身体开始僵硬,她有些局促不安地重新戴上帽子,想要转身离开,却被淳于乐一把抱住腰,“如果你在这种时候逃走,那么就算是三年后你回来了,也不会有人欢迎你!”

闻言,她凄然地反问:“那么我该怎么做?”

他咧嘴一笑,将她推到人前,朗声道:“这个女人,因为手部震颤症,而用了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与毅力,才站到优秀女魔术师的行列内,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会是最优秀的技艺球魔术师!你们要记住她的名字——岑今!”

那些窃窃的议论声,在淳于乐明朗的声音下,变得暗淡无光,取而代之的,是人们赞赏的目光,掌声一点一点,从角落里稀稀拉拉地响起,虽然没有刚刚那番热烈,但逆境之中的鼓励,哪怕是一丁点儿,都足以暖人心扉。

面对厄运最好的方法,不是痛苦挣扎,而是坦然面对,因为每种艰难,都是会让人变得强大的礼物。

……

见到岑今和淳于乐的双人彩球魔术获得好评,元野谅心中复杂的心情更浓,一方面他为那两人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这边的魔术出问题。

(6) (2)

在一番思忖后,他将有Zero标志性的水箱魔术,作为街头魔术表演的重头戏,在韩玛零的帮忙下,两只新订制的水箱,今天早上已经到达吉晃,那是专门做街头表演的简易水箱,但这两只水箱都只有一层中空,无疑将逃生时间缩短了不止一倍,这大大提升了魔术的难度。

水箱分别被摆放在CK广场的莲花卖场的两边,这可能是街头魔术里,唯一相对华丽点儿的逃生魔术了。

有个神情木讷的小男孩,松脱开父亲的大手,跑到一只水箱的前面,怯生生地伸出手,却半天都没敢摸水箱的表面。

突然,有一只纤细的手,抓着小男孩的手贴上那有些冰凉的表面,温柔地说:“看吧,其实你的手碰上去,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不用害怕。”

这个小男孩就是宋乐,伊西城将宋卓降职后,米蓝曾去探望过一次,宋卓对于她的谎言极为不谅解,而真正让她揪心的,是宋乐从那场表演之后,变得更加沉默了。她央求宋卓带宋乐来观看表演,这是她犯的错,必须由她来解决。

宋乐缩回手,低着头跑回人群中,缩到了宋卓的身后,眼神怯懦地望着米蓝。

她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却见宋卓向她伸手,示意她停止前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转身走向水箱,伸手抓过喇叭话筒对人群高喊:“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所谓的随机观众,所以,就用某人的特殊方法来决定是谁,希望你们都买过意外保险!”说完,她突然背过身去,将手中的喇叭话筒向后抛去。

当她转过头时,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手抓着话筒,不晓得是不是被砸伤了,他缠着纱布的额头,竟隐隐地有些血迹渗出来。

米蓝咬着牙,想要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被他出言打断。

“魔术师大人,请问你是在选随机观众,还是在扁人?”言唯熙用掌心抹去流下眉角的血迹,快速地对她咧嘴一笑。

她的心一酸,望着他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见状,言唯熙挑了挑眉,张狂无比地笑道:“怎么了,看到我这个极品美男,口水激动地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吗?”

闻言,什么眼泪都缩回去了,她眯着眼睛瞪了他一下,除了脸色苍白,伤口冒点儿血以外,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不过,应该在半小时前坐飞机出国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CK,而且还稳稳地接住了她的话筒。

言唯熙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都懒得损她,那么大一只喇叭话筒从天而降,有点儿脑子的人早闪一边了,他是从地上把话筒捡起来的。

“为什么没走?”趁他帮她绑绳子时,她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飞机延迟。”他随便掰了个理由。

“飞机为什么会延迟?”这天没雾没雷又没劫匪的。

“你去问飞机,问我干吗!”他瞪了她一眼,拉了拉她手腕上的绳子,“最简单的布林结,解不开我杀了你!”

当言唯熙将她手脚的绳结都绑好后,元野谅那边也刚好结束绳结的流程,准备进入水箱。

于是,起重机吊起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坠入各自的水箱之中。

阳光下的水箱,外围有锡箔吸热,令水温不同于以往的冰凉。

相比解除绳索,逃生便成了更困难的事情,水箱中加入了特别的镜面,在魔术师转向机关内时,产生重叠的影像,利用观众肉眼对景物的储存时间,而快速地消失于人前。

速度,在这场魔术中变得极其重要。

脱开第二圈的结后,揉动手腕让活结松脱,当绳子漂浮在水中时,米蓝甚至都不能相信自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竟然真的把绳子给解开了。

原来,那些辛苦又无休止的练习,真的是有用的。

她屈起双脚,以同样快速的方法解开脚上的绳结,然后用手臂撞向不起眼的按键,正欲向机关内缩身时,却遇到了阻碍,她的心不由得一惊,连忙又屈肘撞了一次。

按键居然失效了!

这意味着她必须要暗示工作人员,开启水箱盖将她拉出去,但这无疑是宣告了Zero这场街头魔术的失败!

那么多人为之倾尽心血,她却要一手摧毁吗?

元野谅顺利地从水箱里逃生成功,他站在水箱旁,全身湿濡地听着那些发自肺腑的掌声,感到无比欣慰,但当他看向米蓝所在的水箱时,眼神里的笑意淡去,蒙上一层浓浓的忧虑。

“糟了,按键失灵了。”言唯熙向来对魔术解析有专攻,他见米蓝早已经解开绳索,却迟迟未能进入机关,不禁想起在秋田时,他用假死结骗元野谅,结果水箱的机关按键也失灵了一次,幸好最后他们解开绳结时,按键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没猜错的话,元野谅所用的全部水箱道具,都是德国著名道具师巴卢的作品,他的水箱是以加入了“视线错觉模拟系统”而出名的,但离完美还差一截,因为他的机关按键特别容易卡住,所以在演出前,要经过近五次以上的反复测试才可以使用,否则发生按键失灵的概率会很大。

而这两只水箱都是一早送达吉晃,从时间上推算,元野谅应该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力来进行水箱测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流早已通过单道夹层,将整个水箱充得满盈。

米蓝心急如焚地再一次用手肘去撞击机关按键,却仍无丝毫效果,她看见有些沉不住气的工作人员向水箱走来,连忙拼命地摇起了头,示意他们不要用外力打开水箱。

突然间,有个小小的身影冲向水箱,攥紧拳头敲打着水箱的表面,大声叫嚷着:“放出来,把姐姐放出来,还……还给小乐!”

宋乐一边喊,一边号啕大哭起来。

米蓝将脸凑近玻璃,对着痛哭不止的宋乐,向两边拉扯着自己的嘴角,做出微笑的模样。

她想用笑容告诉他,自己很安全,但事实上,她心里清楚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在水中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连呼吸都无法正常,缺氧和抽筋的状态随时会出现,而最为恐怖的是,她会溺水。

到那时,如果抢救不及时,就要去阎罗王那儿报到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工作人员打开水箱盖,再一次,她用力地撞那个按键机关,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却没想到手肘突然被震得麻痛了一下,随即出了血。

而她的手肘上还赫然扎着一根细长的针!

怎么回事儿?

她的双眼本能地扫过水箱外围,却没有看到言唯熙的脸,她顿时感到一丝丝生机,没多犹豫,用尽全力用那个按键撞了下去。

轰!

耳膜被一声巨响炸开,她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吸力给甩出了水箱,摔倒在机关通往的地下隔层。

这也是为什么水箱被放置到莲花卖场的原因,因为这个卖场有很矮的地下储藏室,可以改造成水箱的机关。

掉下来之后,她发现狭窄的机关内,站着言唯熙、岑今和淳于乐,三人中,淳于乐紧握着岑今的左手,两人的手中有一根细长的针。

那是修理道具专用的夹针,言唯熙发现水箱的按键失灵后,立刻找了擅长技艺类魔术的岑今,希望她可以用弹球的方法,将细长的夹针,从机关内向上弹进水箱的机关按键。

岑今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最后是淳于乐紧握着她的手,在第四次才成功地将夹针弹入按键内。

“快点儿!时间不够了!”言唯熙站在弹簧旁,催促着米蓝。

虽然她顺利地逃出水箱,但如果不及时地出现在观众面前,整场表演依旧是失败的。

在水中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米蓝,在逃出水箱之后,小腿莫名地抽痛起来,她没有吱声,强忍着腿肚的痛楚,跑向弹簧机关,站上去,用力地向上弹跳,但由于她的腿痛得厉害,导致弹跳的力量不够,眼见还没到出口就又要被弹回来了。

见状,言唯熙二话没说,站上弹簧机关,用力向上一跳,让米蓝可以借踩他的肩膀而顺利地到达地面。

随着言唯熙的落地,他的头顶传来了一片叫好的欢呼声和掌声,他一脸心甘情愿地坐在弹簧垫上,微笑着跟米蓝一同分享着这属于他们俩的掌声。

“看起来,你真的很喜欢她。”淳于乐笑眯眯地走过来,说,“小子,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什么时候跟我来一场魔术对决啊?”

岑今的冷清腔调适时地响起:“你放弃吧,你连我都比不上。”

“我又没有要跟你比,我是要跟这小子比!”

“他?”岑今翻了翻白眼,语意深长地说道,“他可是个厉害的家伙,你别自讨没趣。”

淳于乐刚想反驳,却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惊呼,然后是一团黑影掉了下来,被眼疾手快的言唯熙稳稳地接在怀里。

“你搞什么鬼?不知道高空坠物能砸死人啊!”言唯熙恶狠狠地骂道。

米蓝以同样凶狠的语调,回骂道:“白痴,你没有向观众谢幕!”

“谢个鬼啊,我又没有参与表演!”

“你是极品美男、幕后黑手,别害羞,出来见见客!”

“我见客了,你就穿帮了!”

“没关系,穿帮就穿帮,有你这个帅哥陪我一起嘛!”

“少来,我这么好的人,不做穿帮的丢人事!”

“好嘛,大不了我答应你,你治愈回国再见到我时,我一定会变成不轻易穿帮的优秀魔术师!”

“就你,看来我要在国外待三十年了!”

吵吵闹闹的两人,最终还是站上了弹簧机关,一起回到了地面,去迎接属于他们的人生。

人们对现实世界的遗憾,造就着对魔术的喜爱。

渴望着不可思议,渴望化腐朽为神奇,渴望从未实现过的梦幻人生,这是魔术,也是每个人心中最纯真的孩子。

米蓝的魔术师之路,满布坎坷与荆棘,但最终,月亮会冲破乌云的阴霾,将最皎洁灿亮的光芒,铺照在那条漫长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