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选这身礼服是要去参加飞云的30周年晚宴的吧?”就在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女人开口问我,见我一脸惊讶的表情,又笑着解释:“我在报纸上看过飞云30周年的宣传海报,占了整整一个版面呢。”
原来如此。
也是,再过三天就是飞云的周年庆了,飞云最早是做传媒起家的,现在旗下还有好几家报社杂志社,宣传的势头可不要太大哦,简直就是洪水猛兽汹涌来袭。
而最近飞云旗下几家卖场和超市也借着30周年庆的名义大打折扣,很有借机血赚一笔的势头。
“是呀。”不知道对林的来头,保险起见我简短而又有礼貌地回答。
那女人又是微微一笑:“林小姐真幸运,找到了个好归宿。”
她这么一说我又有点惆怅起来。
陈恩月说的对,杜潇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归宿,还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呢。若以后有了变故,如今我在香香、马双双以及那女人这些人眼里越幸运,以后就越凄惨越可笑。
于是我客客气气地:“哪里。其实我跟杜潇还没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啦,是大家误会了。”
那女人表情有些讶异:“听林小姐的话,好像倒不是很愿意嫁进杜家的。”
我刚要回答:那女人好像看见对面什么人了,朝那边挥挥手。我一抬眼,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面走廊里站着的那个女人,不是前几天晚上跟块口香糖一样黏在杜潇身边的廖雅玲吗?
原来这个那女人是廖雅玲的人。
如来佛祖观音大士,难道我前辈子真的坏事做绝了?
廖雅玲在对面一眼看见了我,原本笑眯眯的脸登时沉了下来,难看得跟见了鬼似的。
我想起那晚是杜潇送我回的家,也就是说廖雅玲是被杜潇放了鸽子了,她一定是猜到了所以现在心里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情就莫名其地好起来,用陈恩月的话说就是,有点小人得志的得意洋洋。
为了给廖雅玲最后一击,我对那女人说:“怎么可能,谁会不想嫁进杜家呢?杜潇那么有钱,有些人倒追都追不上,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技不如人就早点认输,否则会很尴尬的。”
扔下这句话,我雄赳赳气昂昂踏上电梯,一路而下。
商场里点着明亮的灯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刹那间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背后万丈光明喷薄欲出的气势,心想到廖雅玲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表情,好不得意。
但,太过于得意的我忘记了有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
出了轻风广场我就接到了杜潇的电话。
“试过衣服了?怎么样?”自从那晚之后,他对我一改从前那种动不动就拧眉毛动不动就给脸色看的态度,变得温柔异常起来。虽然觉得有点浑身上下不自在,但……我还蛮喜欢这种温柔的。
“试过了,很满意。杜少就是杜少,眼光就是好哇!”我看这习惯性地拍马屁是一下子改不了了。“你在哪里?”
“机场。”
“机场?”怎么那么安静?哦,对了,人家可是杜潇,必然是要进VIP候机室的,“出差?”
“接机。我姐姐今天的飞机回来。”杜潇顿了顿,“本来说要6号才回来,提前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的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就算是要见家长了吗?这几天我一直在重复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封建社会,虽然杜潇也明示暗示过他姐姐善解人意温柔大林,但是我听到的传闻里,杜婷跟温柔大方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杜潇6岁的时候他父母亲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虽然给姐弟两留下了一间公司但是却麻烦多多,杜潇的两个伯伯一直觊觎飞云,以姐弟两年幼为借口趁机向老爷子要求“暂时”接管飞云。
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什么暂时接管,分明是打算长期霸占,但是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毕竟杜潇才6岁,杜婷也才16岁。
没想到,杜婷却大胆地要求接管飞云。
“两年,只要爷爷先暂时帮我当两年的挂名主席,等我成年之后再正式接任。”有一篇关于杜婷的报道里写的杜婷当年是这样对杜老爷子说的。
于是在一片质疑声中,杜婷真的接手了飞云。16岁的少女,昨日还是天真无邪地做着公主梦,转眼已经被推上飞云的帝王宝座,面对所有来袭的风雨。没有一个人看好她,她的两个伯伯也乐得袖手旁观等她一步步走入泥潭再名正言顺地接收飞云。
可让人都跌破眼镜的是,杜婷居然将一整间飞云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十多年来飞云并未有太大的发展,但最起码可以算得上是稳步前进,让某些人的得意算盘落了空。
直到五年前杜潇提前从以优异的成绩从美国的大学毕业归来,杜婷将飞云交给了杜潇之后就去了欧洲,鲜少归国。
一个16岁就可以掌管一整个公司的女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要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说实话,这心里还真的有点犯怵。
所以听见杜潇跟我说晚上一起吃个饭,我登时就紧张起来:“晚、晚上啊,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空呢。”杜潇听出我的紧张,在那头笑着说:“怎么,怕了?我还以为林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我在电话这头尽情地翻着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怎么可能天不怕地不怕,我等蚁民杜少您一个小手指就可以让我生让我死了。”
杜潇的声音有点认真:“是吗?那我要你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呢?也只要勾勾小指头就可以了吗?”
我心里一动,嘴上还是说:“这难度恐怕有点大。”
“林槿,我想你。”杜潇哑着嗓子说。因为最近飞云在争取的银行那个项目已经进行到最后的紧要关头,所以杜潇鲜少有多余的时间,连续几天都只跟我在早餐时候匆匆见上一面。
我脸一热,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不是早上才见过吗?”早上我和陈恩月下楼打算如往常一般搭地铁去公司的时候,杜潇已经靠在他那法拉利上等着我,见我下楼,他在晨光里朝我微笑,刹那间,我觉得天边那轮热情的夏日都不如他的笑容光芒耀眼。
陈恩月双手抱胸朝我白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迈着小碎步朝地铁站走去了,路过杜潇面前的时候,杜潇给了她一个笑容累。
事后陈恩月对我说:“原本还有点不相信,但看到那个笑之后我是真心相信杜潇喜欢你了。
堂堂杜少,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何必连你的朋友也要讨好?”
等陈恩月走远了,杜潇才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我上车。
早餐是在河边吃的,杜潇带了保温壶来,装着热腾腾香喷喷的嫩滑鸡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