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异的笑容让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险些有落荒而逃的念头,假如我的双腿不是已经吓得有点发软的话。
然而,杜潇开口,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低沉,诱惑:“你想知道?”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拼命摇头,然后堆出谄媚的笑容像小狗讨好主人一般讨好他说我不想知道,但为了老秦家的香火,我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
唇边的笑意更甚,眸里的光芒更暗,杜潇慢吞吞地对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凑过去。
我犹豫了半秒钟,把我的左耳送了过去。
在我刚刚伸出脖子的那一秒,杜潇猛地伸出手来攫住我的下颌,另一只手迅速环过我的腰猛一用力将我拉近,我还来不及惊呼,一声闷响被杜潇用唇牢牢堵住。
事后陈恩月问我这个吻是什么滋味,我回答:“不知道。”她差点给了我一拳。
但是如来佛作证,我真的不知道,因为当时,我已经被吓傻了。
前一分钟我还在为自己的暗恋死无葬身之地而感到惆怅悲哀,下一秒,我的暗恋对象居然把嘴送上门来。
当时那个姿势极其怪异,我左手撑在杜潇胸前,右手在本能地反抗的第一秒钟被杜潇一把抓住反扣在腰后,数秒之后,我反应过来,本能地想往后退,然而腰间那股力气却大得力气,我努力挣扎依然是动弹不得,反而越钳越紧。
我就这样,撅着屁股挺着胸,被迫地抬着脸接受杜潇的“临幸”了。
半分钟之后杜潇放开了我。
当时,我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脑子里,眼前看什么都一阵迷迷糊糊的,以至于看着杜潇的时候,恍惚觉得他好像红了脸,那红扑扑的样子还挺可爱。
杜潇看着我,问了一句:“现在你说我还是不是同性恋?”
我红着脸,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灵感迸发地吐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双性恋。”
那晚杜潇开车把我送回了家,一路上脸色始终不是很好看。直到下了车,我还处在惊吓当中,脚一着地就软了,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幸而一阵冷风吹过把我吹清醒了些,我关好车门,还没来得及稳定情绪跟他道一声别,杜潇已经踩下油门,毫不犹豫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所以以我的判断,他对刚才那个一时兴起的吻一定非常懊恼,后悔了。
对于这个吻我也非常后悔。当然这不是我的初吻,我和候维科在一起两年多如果连初吻都没献出去,那我真是白混了。可是这样一来,我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早知道那时就应该拿出宁死不屈的精神来跟杜潇反抗到底,对我自己的半推半就,我感到非常的羞耻。
这种羞耻心一直维持到我第三次去见江至若的时候达到高_潮。
那天她不是在拍戏,而是刚下一个访谈节目,给我留了半个小时。
我抵达电视台的时候江至若已经卸了妆,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和荧屏上光鲜的一面形成鲜明对比。
小河把我推进休息室,自己就忙去了,我呆在门口,江至若则懒懒地蜷缩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烟雾袅袅。我心里七上八下,正在犹豫要怎么做开场白,江至若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一挑下巴示意我:“坐吧。”
我犹豫了三秒,小心翼翼在沙发上坐下,跟她保持一段距离。江至若垂着眼睛盯着手里的烟,不说话。我心想总该要先来个开场白,于是斟酌再三,小心问:“江小姐,你要是不舒服,我们改天再约?”
江至若抬眼看看我,疲惫地摇摇头,顿了顿,又说:“那天连累你了,不好意思。听说你因此还发烧了?”
她不提发烧还好,一提发烧我立刻想起杜潇,一下子如坐针毡起来。
这些天我失眠了,在床上辗转的时候,不可避免想到一个问题。江至若是杜潇的正牌女友,那么我呢?
在秦老太的眼里,我是杜潇的女朋友,可实际上并不是。我们两个只能算得上是泛泛之交,可哪有泛泛之交发烧了,却要他从日本专程为我赶回来的?那个时候江至若也在日本,说不定他们俩都约好了逛街看景,却被我生生破坏了,还有,杜潇的那个吻。
这么一琢磨,我倒有点第三者的味道了。
可观音菩萨作证,我并不想做第三者。
“咳咳,是。。不过我已经好了,没事了!”我扯着尴尬的笑容。
江至若淡淡一笑,弹了弹烟灰,说:“开始吧。”
这次谈得非常顺利,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把重点都已经讲清楚,剩下的就是要等公司和秦江航约好试妆的时间了。想到以后可以不用再见到江至若,我的心情不禁大为轻松,我收拾东西,起身的时候笑容都灿烂了许多:“那我先走了。”
江至若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被她的表情弄得有点心虚:“怎么了?”
“你……”犹豫再三,江至若还是开口问:“你杜少是什么关系?”
我腿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正牌女友勇斗小三的戏码马上就要上演了吗?不自觉之间我迅速扫了一眼休息室,没有水杯,没有危险物品,唯一无线的只有江至若手里的那根烟。
她、她该不会变态起来拿烟头烫我吧?
我连忙摆出自认为最诚恳的笑容:“杜少没跟你说嘛,就是那种关系而已。”想了想又觉得“那种”这个词是在含义颇深,又连忙补充:“就是他花钱雇我当烟雾弹掩饰你们两个在恋爱的这种关系而已,真的,我发誓!”
江至若眼神幽幽,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相信。
她这种目光看得我快要哭了,心想这个江至若和杜潇还真配,都练就一身用眼神杀死人的本领。
这么厉害的角色我可真心惹不起,如果让她知道我和杜潇的那个吻,岂不是……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江至若沉默了片刻,朱唇轻启,吐出和“杜潇”这三个字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字:“秦江航。”
“哈?”大起大落的心情让我一下子缓不过来。
江至若有点失去耐心了,粉黛不施的精致小脸看起来很不悦:“你和江航很熟吗?我听卓圆她们说那晚他和厂商吃饭,你也去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我从“杜潇”三个字里解脱出来了,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感里,胡乱点了点头。
江至若眉头一蹙:“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上次在江南的时候你们好像还不认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江至若的目光一凛。
我撒了个谎:“哦,就是那次之后熟起来的。说起来也不算很熟啦,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见了几次面?”江至若追问,我有点不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