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天和碧儿各怀心思地望巨石而去,在将靠近巨石的时候,安在天忽然脸色改变,神情如同变得痛苦难受。
碧儿看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问:“怎么了,刚刚还明明好端端的?”
安在天也不晓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下自己的状况,他说:“我的心不知为何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心仿佛要跳出了心脏,那种感觉,像窒息一般。”
碧儿连忙起身,偷偷地念起术语,给蹲抱着肚子的安在天止了疼痛。接着问:“还要不要继续上去?”
“当然了,”安在天毫不迟疑地回答,“都走了这么多的路了,现在放弃岂不是有点可惜?再说现在好很多了。”说着站起身来。
碧儿笑了笑,当然会好很多,我都给你输了许多灵气呢。不过她并没有说出这话,只是说:“嗯,我也觉得现在放弃有点可惜呢。那么我们继续出发?”
安在天点头,两人又并肩走去。
碧儿却出神想道,难道真的是他么?难道我苦等千年的人,就是他么?想着想着,既惊喜又感动,不知不觉,两行泪水流了出来。
无意间,安在天瞥见碧儿的脸,惊讶问道:“碧儿,你为什么流泪?”
碧儿这才发觉自己失控落泪了,一时尴尬无词,只好敷衍道:“没什么了,只是,这山高,风大,给风刮到眼睛了。”
安在天虽然神经大条,但是还不至于笨到没感觉,他四处望望,摸不着头脑地说:“碧儿,你没事吧,这山上的树木,叶子动都没动一下,怎么会有风呢?你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
碧儿抬头看看,突然觉得自己好笑,好烂的谎言,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只能坦白,说:“好了,我是因为太高兴了嘛。”
安在天笑起来,“你看你,我找到了巨石,你倒比我还高兴,好像是你要找巨石一样。”
碧儿默然一笑。千年的等待算不算长?千年的思念算不算浓郁?
安在天,你怎么会知道,为了成仙,为了等你,我已在这孤山野林里,苦苦等待了许多轮回?你说,我该不该高兴?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极而泣?
碧儿想起不久前的事,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黄昏时分,她跟往常一样,坐在高高的巨石上,望着多彩的云雾出神。
突然,祥云乍现,瑞气万千。在她上方,她看见了观世音菩萨,那个受三界尊敬的上仙,她不由一阵羡慕。
她已修炼了千年,然而只能幻化成人形,却还不能成仙,她只是凡间一个不起眼的小狐妖。她诚惶诚恐地跪在巨石上,乞求上仙的饶恕。
观世音菩萨和颜悦色地笑:“小白狐,你不必紧张,我今天来,是为了助你成仙的,你想不想?”
她当然想,连做梦都想,于是高兴地满口答应了。
她恭敬地问:“那么,观世音菩萨,您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观世音女菩萨笑起来,“你这个小白狐,还挺聪明灵巧。倒是猜中了我的心事。确实,我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当然答应,”她说,“只要能成仙,我什么都能答应。”
“你需要等一个少年,这少年十七岁,五官端正,相貌英俊,只是可惜,他天生有一劫难,要是度不过这劫难,在十八岁时就会死去,所以你要伴他度过劫难,让他逢凶化吉,自然地,他就会助你成仙了。”
“这少年是何人,为何菩萨这么在意一个普通的凡人少年呢?”碧儿疑惑问道。
菩萨微微一笑道:“这少年当然不是普通的凡人少年。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只把他当做普通的凡人少年对待即可。”
“好。”碧儿回道。
原来,一切早已冥冥中注定,安在天,你真的是我欲眼望穿地等待的人么?碧儿看着安在天想。
安在天却没发觉,站在巨石前左右顾盼,突然叹口气道:“只是可惜,那只可爱的小白狐却不在,以前每次梦到这里时,都会看见它。”
碧儿心思复杂,但淡淡一笑道:“谁说它不在呢?兴许它就在附近呢。”
安在天说:“也许吧,可能是看见有人来,怕生,所以躲起来了。”安在天仰头望望巨石,又看看将要落山的夕阳。
接着说:“碧儿以前经常来这里看日出日落吗,可是这句是这么大这么高,你是怎样爬上去的呢?”
碧儿笑笑说:“我当然有我的方法,只是现在不想跟你说而已。”
安在天耸耸肩,“你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你,只是现在我也突然想爬上去,站在上面眺望远处的夕阳应该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享受和回忆吧。”
“哦,那好,”碧儿说,“你会不会武功?”
“不会。”安在天摇摇头遗憾似的说,“不过就算会武功,也不可能一跃就能跃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啊。”
碧儿想想,也是。就算会武功,可那毕竟还是凡人,怎么能更神仙妖怪一样,可以腾云驾雾呢?
为了不让安在天失望,碧儿决定一定让他飞到上面去,于是说:“没事,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安在天听了高兴地问。
“办法是,你得听我的。”碧儿俏皮道。
“没问题。”安在天笑了笑,爽快地答应道。
“闭上眼睛。”碧儿指示说。
安在天虽然不知碧儿让他闭上眼睛做什么,不过还是顺从地闭紧了眼睛。
“可一定要闭好,我不让你睁开你一定不能睁开,否则就上不去咯。”
安在天笑了笑,“知道了。什么办法啊,还这么神秘的?”
碧儿看了一眼安在天安静的俊脸,脸微微一红说:“待会就知道了,话这么多干嘛?”
接着,她右指微曲,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从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口白色云气,云气瞬间围绕在安在天周围,然后把他托了起来。
安在天只感到有风声从耳边刮过,身体轻飘飘,仿佛是一片鸿毛。他想睁开眼睛看那个究竟,但又想起碧儿的话,只好遵守约定,克制住了。
片刻之后,碧儿略施法术地把两人弄到了巨石上。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碧儿笑着说。
安在天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眼睛的景象,哪是凡间人所能看到过的?
流云迷绕,鹤鸟盘旋,林木葱郁,花开遍野……太美了,安在天从心底赞叹,却只呆呆地看着,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