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虞笑道：“我这前脚才刚踏进屋，姐姐后脚就赶着进来了。可真是有劳姐姐费心了。”
芙蓉伸手抚了抚鬓角的发，略带几分讥笑地道：“妹妹在宫里孤立无援，姐姐费心那是自然的。只不过，姐姐看妹妹，倒是过得舒心惬意无比。桃花不开开梨花，竟然是怎生都不会寂寞的人。”
说罢，抬眸看着沉静的沈霏虞。
眼底笑意越发深厚，道：“我这般说，妹妹好像不大明白的样子。吁，我怎得忘了，妹妹性子一向豪迈，我不该说得这般委婉才是。反正，眼下太子也挑明跟妹妹说了。那么，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不必再拐弯抹角了。妹妹，你说是不是呀？”
沈霏虞强迫自己依然维持着笑意，可声音，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变冷，“姐姐何时也变得这般磨叽了，倒像极了妹妹做女儿时身边服侍的老妪。”
“你！”
芙蓉怒瞪着沈霏虞，可下一秒，却转怒为喜，笑道：“可真稀罕，妹妹居然也有做女儿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霏虞冷眼看向芙蓉。
“做女儿的，也敢与人私通款曲，姐姐可真是佩服之极呢！难怪太子见了妹妹，都要退避三舍。妹妹的豪迈，姐姐自问这辈子都是赶不上的了。”
芙蓉的言语越发刻薄起来。
那笑声，落在沈霏虞的耳里，就仿佛是梦魇中那几个恶魔的笑声。
怒火，以燎原之势，瞬间占据了沈霏虞所有的理智。
沈霏虞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狠狠地朝芙蓉脸上泼去，厉声喝道：“芙蓉姑娘，叫你声姑娘，是尊重太子对你的照拂。然，你别忘了，你终究不过是个比丫鬟高贵不了多少的暖床工具而已！你以为仗着太子对你的那丁点恩宠，就可以凌驾于本太子妃之上吗？”
“不，我告诉你，你休想，这辈子都休息！从前，我敬你是长辈，是宫里的老人，才愿意自称妹妹。没想到你却这么不识抬举，步步紧逼。芙蓉姑娘，莫非你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吗？”
沈霏虞鲜少发怒，通常都是一脸的笑意盈盈。
此刻骤然这般疾言厉色，倒把芙蓉给唬住了，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一旁的绿袖见了，得意不已，上前走到芙蓉的跟前，笑道：“芙蓉姑娘许是惊着了，要不奴婢唤个丫鬟送您回房。”
芙蓉终于回过身来，狠狠瞪了眼绿袖，冲身后的兰儿道：“我们走。”
自从沈霏虞来到东宫，两人也正面交锋了数次，每次都是沈霏虞含笑忍让。
今天，突然一反常态地作出回击，且还这般张扬迅猛。
绿袖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等芙蓉挫败地离开后，绿袖禁不住傻笑着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尔后，咧着嘴嚷起疼来。
“太子妃，居然是真的，是真的呢！哈哈……这回，我们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绿袖只要一想起刚才芙蓉仿佛吞了一只死苍蝇的表情，就觉得心情无比明媚。
相比之下，沈霏虞反倒是一脸忧色，“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