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离人夜曲:遥远时空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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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南陆府

江南陆府是当今国丈夫人顾家主母的母家,以经商起家,虽未直接参与夺位,却在战乱中为当今新皇暗中输送不少钱财,新皇登基犒赏群臣陆家自然也没有落下。

陆家家主与顾万元心意相通,家大业大怕终有一日会引起帝皇的猜忌之心,主动要求安于一隅立命于金陵,于是江南陆府在新皇的扶持下日益壮大,与牧野顾家遥相呼应成为新晋两大世家。

掌握江南漕运的陆家识趣的将独子陆心斋送进宫中,担任新皇侍卫,年少成名的陆心斋识大体懂礼节,很快得到新皇赏识提升至御前侍卫长一职,此次顾家三小姐成年礼帝后回门也有其领队。

陆心斋在迎驾的人群中见到跟随在家主身后的顾氏兄妹,与自己齐名的顾清如生得一张风流脸,肆无忌惮的穿着大红的袍子,承得比女人更加娇艳。久居深闺的顾离歌长得端庄娇媚,站在张扬的兄长身边并不逊色。

许久不见的家姐陆浅兮也出现在顾离歌的宴席上,一身鹅黄的宫装裙子简约大气,一只羊脂玉簪子将头发盘起,无需再多修饰,冰清玉洁的大美人,已经被父亲许配给顾家二少爷,不日便要成婚。

顾家二少爷人如其名实为翩翩公子一枚,与这样的人共度此生并无太大遗憾,谁家子女成亲不是父母之门媒妁之言,自己活了十五年的自在日子也算是知足了。从顾府离开后陆浅兮便感觉不适,好不容易支撑到码头上船便栽倒在床上。

恍惚中看到两个人影在云深雾绕的花树下抚琴对歌好不自在,男的黑发如绸面若冠玉对酒当歌,女的红衣胜血娇媚无双月下抚琴,两人相视而笑绵绵的情谊让旁观的陆浅兮不禁红了点,那是多么美好与世无争的感情。

画面流转,男子形只影单躲在云雾深处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女子依旧一身红衣端坐在树下抚琴,琴声却如黄莺啼血般凄楚,身上渐渐被另一种更妖娆的红色代替,那是血的颜色。目光尽头,只剩下一席墨色的冷漠背影,没有片刻犹豫走得不见踪影。

“我以心待你,你却真的只要我的心。”女子低头垂泪的样子好不凄凉。

“你的心是人间至宝,人世间何人不想得到。”男子在远处默默回答,眼角已是微微湿润。

“我以心为媒以身立誓,你我二人遁入轮回永世纠缠。”

琴音骤停,女子的面容瞬间老去,最后化作灰飞,只有一缕残魂进入轮回道。离去不久的墨色背影收到牵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化开去。

“你我相交万年,却抵不过惊鸿一瞥,到死也不曾想起我。”一直在远处观望的男子暗自神伤,“罢了罢了,留我一人也没什么意思,即便如此我也随你而去。”

男子默默念叨了几句,紧随女子的残魂进入轮回。

“你说爱能化解人世间一切的恨,为何我爱得这么辛苦,他对我还是只有恨。”奈何桥头,女子低泣。

“你不是人类,又如何能了解他们的念想。”如同往日一般,男子温柔的摸着女子的发,将其纳入怀中。

“如今我以身试法,永世轮回,便能理解了吧?”

“少司命朝歌,你是鸿蒙开辟天地以来就存在的上古之神,为了蝼蚁一般的存在你当真要放弃神格永世为人?”阎殿冥君闻讯而来,急得他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这可是震惊天地人神六道众生的大事。

“我既是司命神却连自己的命都不能定,当着有何意思!”朝歌执迷。

“大司命您看?”冥君求助于搂着女子的男子。

“随她。”

冥君摸了一把额间汗水,背脊已经凉透,上古大神玩游戏为何要把他这小小冥君牵扯进去,两大司命神都入了轮回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她的命格由她自己编写,怨不得别人。”大司命一锤定音。

“孟婆,盛汤。”朝歌是外柔内刚的女子,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孟婆战战巍巍的打了一碗孟婆汤,接到冥君默许的眼神后双手递给大司命,朝歌一把抢过碗一饮而尽。

“你这是何苦。”大司命心疼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又是何苦。”朝歌头也不回的走向轮回池。

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一片黑暗中,冥君的苦瓜脸出现在眼前,“少司命大人,您还要入轮回?”

“我的命不是早就写好了嘛,公事公办。”朝歌走进无尽的黑暗。

陆浅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久到当她醒来时周围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忽明忽暗的蜡烛证明这尚在人世。

床还是自己的床,房间也还是自己的房间,总算回到人间。

起身倒了杯水喝,水是温热的,上面飘着几朵花瓣,说明在自己睡着期间并没有被放弃。

“小姐您醒了!”守在门边打盹的侍女柒柒听到屋内的动静慌忙起身跑进房里。

“嗯。”微微颔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保持大小姐的威仪,这是陆浅兮从小耳濡目染根深蒂固的概念。

一个怪异的念头冒了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在陆府,顾府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是陆府的二小姐,自然是在陆府无疑了,可是又为何会对顾府有所牵挂。

“二姐,你醒了。”迎面走来的是脸上写满担心的陆心斋,听闻陆浅兮无故昏迷的消息陆心斋好不容易请假换班回到家中,一连呆了三天却丝毫不见起色。

陆浅兮宠溺的笑着轻轻点头,陆家大少爷英年早逝,主家子辈中只剩下陆浅兮和陆心斋年纪相差不大,又是一母同胞,两姐弟感情一直很好,只是男女有别,加之陆浅兮性子清冷,陆心斋三年前被送进宫中就职,逢年过节也难以着家往来甚少,故而稍有生分。

“浅兮,你总算是醒了,要是你也不在了为娘的真是愧对陆家列祖列宗。”陆家主母崔氏的声音带着湿意。

“这本事好事,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陆家祖母卢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陆浅兮房中,“人既然醒了,心斋你便安心回宫去,浅兮休养几日便启程去顾家吧。”

卢氏总结性发完言,便将众人遣散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