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现代妖事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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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老柳树街,大雪狂飞,粗壮的树干噶扎作响。入冬以来头场暴雪侵袭,吹得天地间蒙白萧瑟。老胡家早早拉上窗帘,胡戈和胡沁守在家里,老胡与林姨外出未归。老猫下雪前来通知他们天气即将变坏,顺便在这里过夜。

胡戈躺老胡惯常休息的沙发上,举本家传的秘籍,囫囵吞枣的阅读。老胡新买下块地,她临急抱佛脚的学多些东西,好帮忙打理。她从不打算继承老爸的骗子生涯。只想搬离大城市,找块世外桃源。胡沁蹲地上玩她的玩具,老猫自愿陪她。

室内温暖如春,老猫像只死猫任由胡沁捏来捏去,百无聊赖的经历这寂寞时光。

大门咚的撞上什么东西。紧接着门开了,灌进凛冽的寒风。老猫尖叫声钻进沙发底下。随风雪出现的是一团白乎乎的人形物。狸追推上门,这口气总算缓上来了。

他抽下围巾,抖去头上雪花:“老天爷,这风刮的,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卸下包袱,拥抱下蹦蹦跳跳跑来的胡沁,他赶紧去卧室换衣服。

胡戈皱了皱鼻子。对狸追她虽不反感,可是这种大雪天往外跑,她认为很不合适。

狸追披条毛毯,走下楼梯,胡沁咯咯的要玩骑狐狸的游戏。狸追这次没顺着她。老猫爬出沙发,及时转移了她的泪水。走到胡戈那,狸追推推她。不管她乐不乐意,占去三分之一的宝地。

“可冻死我了,明天胡叔回得来吗?”他不卑不亢的对胡戈说。

下一秒,狸追摔在了地板上。

“你想干什么?”胡戈恼了。

狸追裹紧毯子,假装呲牙咧嘴的样子:“你说做什么,等胡叔回来埃我还有活儿要干。”说罢他胆大包天的爬回沙发,抖抖身子,恢复原貌。这下空间是够了,厚实的毛毯上露出个狐狸头,着实的好笑。

胡戈忍耐下揍飞他的冲动。老猫呵呵的笑道:“小狸,不兴欺负人家,对女士要尊重。”

狸追眼皮掀开条缝:“得了吧,我宁可当你是女人。”

“死狐狸。”那本厚书拍毛毯上,狸追早蹿没了。摇起尾巴,一副痞子相。胡戈气结,得寸进尺的家伙。老爸一走,原形毕露。老猫暗叹,不再多嘴了。

拉锯战的后果是狸追成功占据半边沙发,团起身子呼呼大睡。

房外的街道,房屋,树木在吹袭下变得浮肿。积雪超乎想象的堆积成形,改变着万物的形状。唯有路灯上保持清爽。杂货铺的招牌吱啦作响,居然也异常鬼祟。

夜深了,老猫带胡沁上床睡觉。胡戈去冰箱里找来两罐咖啡,丢罐给狸追,正中他脑门。

“啊,谁打我?胡戈,暗算别人可不是你的风格。”

“打到你了?太好了,我无意的。”

疯女人,狸追没了睡意。胡戈把秘籍当枕头放头下,这是独行的妖同家族式的妖的差别。说实话狸追对这本秘籍有兴趣,不过,只有望书兴叹了。

老猫直起耳朵,透过窗帘侧耳细听。浑浊风声内细碎的杂音没逃过她的听力。清脆的,时断时续的清脆鸣响。

那响动来自街尾,移动很慢。老猫耳朵贴玻璃上,自言自语:“不好的东西混进来了。老天保佑,这俩孩子可不是对手。”

一回头,正对狸追毛茸茸的头。

“是什么?”他要挤上窗户看热闹,老猫后腿蹬他鼻子上。

“喂,胡戈踹我就算了,老猫你可过分了。”

“都给我安静,外面不是好惹的东西。老胡回来前谁都不许出去。”别说,她严肃的时候挺有几分威严。胡戈丢开书,决定去守着妹妹为好。

“卖……药……青丸红丹琉璃片,你吃药来我掏钱。……渡劫消难仙人散,五味轮转乐逍遥。有人买我的药吗?”吹散风中的散碎言语拼凑成音调古怪的呐喊。颇像旧时走江湖的郎中吆喝,只是这词从未听过。狸追不自觉的扒拉窗户,老猫狠狠给他一尾巴。

“闭上眼,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千万别去吃他的药。”老猫弓起腰部,横眉冷对的截在门口。房外悠远的叫卖回荡不止,那铜铃铿锵更比叫卖声响亮。狸追折起耳朵,努力清空头脑。万幸,他晚回半个小时,一定被这声音蛊惑不可。

“后悔药,痴情蛊,清心明目续命膏。贪味无食好口福。玲珑露,开心窍,状元榜眼任你挑。要问仙药何处有,只管来找兀药郎。”

胡沁哭哭啼啼的站楼梯上叫:“姐姐晕了,姐姐晕了。”

狸追化成人形,捂起两耳跑上楼梯。胡戈捂住心口,惨白着脸,他一手帮胡戈稳定心智,一手打开CD,音量调到最高。老猫也沙哑的嘶吼,对抗这妖异的叫卖声。

一屋子连吼带叫,直到老猫嗓子哑了,那药郎才走出老柳树街。吆喝声渐行渐远。胡戈第一件事是推开狸追。胡沁抓住姐姐手不放。老猫抹抹脸,一颗猫心落回胸脯。好悬哪,老胡回来不要他个二三十万的报酬都对不起自己。这下一屋四个统统聚集在饭厅里,狸追倒了三杯烈酒。热辣的液体下肚,胡戈能开口了。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家里设的结界挡不祝药郎?老猫你听说过吗?”

精神还好的狸追代替老猫回答:“我听过,也见过。那次是我生活在山里,没有修成人形。所以听不懂他唱的什么。但是,他经过后,山里至少十个以上的妖怪要了他的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要么发疯。太可怕了。”

老猫舔着爪子,飞快思考,看方向这个药郎是去城里了。先通知谁呢?

虽然不情愿,第一个告诉朱克他老娘好了。徐白,黄二嫂,老阎,吕家夫妇,差不多够了。打定主意,嘱咐完狸追,她冒着风雪直奔市里。

早上九点不到,老胡夫妇在老柳树街外下了车,踏着厚厚的积雪赶回家。夫妻俩说说笑笑,街面上行人寥寥无几,大半白雪还没踩上脚樱进了家门,灯是开的。

“胡戈,这孩子,家里秘籍到处扔,多亏没丢。”老胡说。

林姨帮他脱下外套,不忘反驳一句:“还不是你惯的,不过狸追不是在家吗?是不是沁沁缠他讲故事讲的。”

胡叔去厨房找巧克力,这才发现挤在饭厅里过夜的三人。狸追最先惊醒,张了张嘴,完全的受惊过度的反应。

“啊,你们一个脸色发绿一个发青,出事了?”胡叔走来。

沁沁缩胡戈腿上没醒,狸追只说:“胡叔,晚上我们听到什么药郎。老猫去城里发布消息去了。”

随后进来的林姨吸口凉气:“老公,我们出去躲躲,新买的房子不是装修的差不多了。真是晦气,居然是那东西。”

胡叔:“别慌,我想想。药郎不会待太久,你们乱跑反而容易碰见他。

胡戈狸追,最近别离开这条街。一有动静马上传给大伙,记住,假如看见好像一大团旧拖把,手上拄根木头拐杖的,绝对不要靠近。我没记错的话,药郎都缠着头巾,脖子上有围巾,只看得到眼睛。也有说没眼睛的。狸追,拿我的吊坠来。”

狸追应声进会客室,扒开香炉内的沙砾,牵出成串以红绳串起的珠串。

胡叔一人一个要他们挂脖子上。

“这吊坠可以稳固心神,能让我们知道彼此的位置。”

胡戈:“爸爸,你们说的药郎是什么来路?为什么我没听过?”

“好了,老婆,我们去拜访街上的邻居,拿个主意。”

回家没五分钟,老胡他们出了门。胡戈气鼓鼓的,抱胡沁回卧室。狸追去了邮局。

暂时不能去城里,工作仍然要做。去邮局领来寄给胡叔的信件,再去杂货铺买些午饭的材料。带回胡叔家,拎起铁锹铲起院子里的积雪。海棠树上挂满积雪,好似开了满树的花。胡戈站阳台上看着狸追打扫庭院,心里对所谓药郎越发的好奇。

下了楼,胡戈扛把铁锹,同他一道铲雪。狸追挠头:“大小姐,不劳你屈尊了。回去照顾沁沁吧。”

“少废话,我乐意。”胡戈一铲子插他脚边,雪花随铁锹飞出栅栏。论修行道行,她在三人中是最好的。可说道阅历见识,她甚至比不过贺镇。

而且近期贺镇似乎办了不少事,死狸追,帮他都不帮自己。

挖了半天雪,清理出足够的空间,胡戈忍不住问:“狸追,跟我谈谈昨晚的事儿。爸爸认识,可他不说。我可不想蒙在鼓里。”

狸追摇头:“你爸不说,我多什么嘴。你不会小白到去找药郎?”

“你说不说!”

狸追直叹气,有这样凶巴巴求人的吗?骨子里和贺镇一个样,不知天高地厚。

“要听是吧?帮我做菜,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抽出案板,挑出要用的蔬菜,鲜肉,狸追择菜,说起他听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