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现代妖事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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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色彩黯淡了,不似起先的鲜艳。黏在手指上,滚动的浓稠感,虫子爬行的触感。这个男子触电般缩起拿刀的手。雪亮的刀身深浅不一的覆盖上血浆,买来时,便设计好制作这场盛宴。他骑在身下苍白的酮体上,熟悉的隆起腹肌上直达下腹的刀口如玫瑰样绽开。人的肠道塞满了死去的腔体,指尖上暖暖的,比他的皮肤要光滑哪。脖颈上齐刷刷的切口不再喷洒深红的液体,姚磊的面貌是超脱的,看不到痛苦。美中不足的是惊愕的双目破坏了这副画面。孙锋在想,要不要与他欢愉一次。但是他的身体拒绝了。还不够啊,你只能给予我这些了?姚磊,陪伴我走的更远吧。浴缸太窄,他的膝盖挤的发疼。打开喷头,温热的水流淌过脊背。

果然要得到突破,得到继续的理由,人才是合适的对象。他陶醉的流下泪水:“姚磊,我们去旅行,好吗?”

元旦,过的不冷不热。梁倩眉适应下由超市进入夜空下瞬间的黑暗,偷偷抱怨要她加班的店长。福泰超市属于中等企业,搞了好几家连锁店,美其名曰国际潮流,不过是换个名字。懒得换工作服了,背上滑稽的宣传画迎着灯光一闪一闪,看上去有点吓人。

超市的玻璃大门投射下的光圈远离背后,这鬼地方,晚上连路灯都没有。老旧砖块垒成的围墙分开各个单位。一人来高的墙围绕出大大小小的几何形,同时制造出歪斜的小巷,像孩童随意画出的图画。围墙后是她永远不会得知叫什么,干什么的单位公司。偶尔有挂出牌子来的,也和她脚上的仿冒皮鞋一样,名不副实。

风大,吹起落叶纸屑,哗啦哗啦作响。好在走的次数多了,她能直觉的分辨出回家的路。既然是元旦,破费犒劳自己一回。回去换件衣服,约个好友出去吃饭。步行街上新开的川菜馆值得一试。

真冷,早知道不逞强了。她开始快跑,好早些回到温暖的室内。

跑着跑着,她减慢速度,风声里多了什么?要比单纯的呜呜声沉重。呵呵,想的太多了。她把手揣怀里,哼起首轻快的曲子,

拐过前面破烂的运动场就到了,鲜香麻辣的美食们,我来了。她迫不及待加快步子,然后……只来得及看清个黑影,小腿上突如其来的剧痛,紧跟着向前倾倒,肚子上被狠命一顶。哐啷,重物坠地的闷响。

“呕……”她觉得要吐了,头顶上的黑影在挪动。

“你怎么骑车的?大半夜的要撞死人埃”梁倩眉理直气壮呵斥对方。哀叹破了皮,火辣辣发疼的腿。

天很黑,她只认清骑车的人是个男人,瘦瘦的。他骑的是辆专用于运动健身的自行车,价钱不便宜呢。

这个男人直喘粗气,哼,摔的也不轻吧。她直起腰,准备好好骂他顿。

“你……”她只说出一个字,下面的话变成白气飘进寒冷的空气里。即使模糊不清,她也看出他痉挛变形的五官。他的喘息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来自显然变态的兴奋。

“你看见了?”比这温度还冷的低语,令梁倩眉冷到了家。

“嗨,说给大家听。我会很开心的。”忽而他几分顽皮的说,推起单车,骑了上去。她脑子重新转动。

“你NND,诓老娘埃下次让我碰到你,赔医药费赔到你破产。”精神一松弛,恼人的痛觉回到腿上。她吸着冷气揉腿,这下心情糟透了。怪不得按星座预测上说,年底会有争执。

好一会儿痛感减轻点,刚迈开腿,踢着个硬邦邦的物体。大为不爽之下飞脚踢开,发出木头特有的钝响。是个木盒子,正方形,边长大约四十厘米,盒盖开了。那个猥琐变态男说的是这个?

她的好奇心泛滥了。打开手机上的小灯。盒子静静横倒在水泥路上,外表上没有任何加工装饰的薄木板,常见的小个铁钉。是自个儿做的,盒子并不牢靠,所以盒盖轻易的脱落。

梁倩眉放低重心,拿手机的手在前,并起食指中指,用力往木盒底部一扳。盒子比她想的重,不过仍然翻了一下。敞开的那面朝上。光滑青白的椭圆形,竖放盒子里,个头挺大。她微抖手指,摸了摸。是蜡一类物质,

啊,这件怪异的物品上的蜡碎了。这么不小心,肯定不是值钱货。梁倩眉失去了兴趣。当她缩起手,打算踢它第三脚出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席卷了她。怎么说呢?就是眼瞧有只胖胖的法国烧蜗牛要送进嘴了,啪嗒丢开外壳,卖力的大跳桑巴舞,提醒你它其实是只蛞蝓。这毫无预兆闯进她胃中的厌恶感迅速穿透每个毛孔,令她怪叫声,用力搓胳膊。

滚落一旁的盒盖啪的轻响,伴随懈怠的叹息:“不见了?不会吧,忒,

所以我讨厌支离破碎的。”

她扬首,不知何时来到的少年扣顶鸭舌帽,大冬天穿身单衣。心不在焉叼根香烟,已经快抽光了。猛吸一口,吐掉烟蒂,他上前检查盒子。纤细的手指捧起那椭圆的物体,四处敲打。梁倩眉产生出暧昧的错觉,她面前不是人,是只大号的食腐乌鸦顺这怪异物品上下剥啄。他真的不冷吗?

少年丢下盒中物品,翘起食指顶住下巴,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简直是正在撒娇的猫的叫声。

也是个怪人,别理的好。她闭紧嘴巴,避开他从路边蹭过。少年背后生了眼睛似的,右跨一步,不知怎的直挺挺拦上她:“乖乖,

你看得到我?要不要杀你保密呢?”他颇为认真的问她。

“疯子!”她本已平息的怒火重新燃起,这可不是一般的衰埃天天看新闻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做稀奇古怪的事,今天一连碰上俩。

少年打个响指,眩目的平射灯管照亮半条街,她下意识遮起脸。

“坏了坏了,你看得到我,看得到我的车,嗯嗯,你必须得保密才行。

月朗星稀,万里无云,我送你一程好了。”少年轻描淡写的口吻助长了她的怒火。半分没有犹豫,防狼喷雾咝咝喷射,少年巍然不动。

“你喷的什么?”话音未落,他嗷的蹦老高,表现出梁倩眉期待的效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撒开腿狂奔,愕然醒悟前头有车埃可是,这条小巷宽不过四米,竟然开进辆大客车。她的脑细胞意识到的同时,腿部踩进了客车。然后机械的带她穿透客车,她住的那栋楼房离她还差五十米。跑啊跑,她真心盼望这是场梦。她醒来后店长的粗嗓门一如既往的嚷嚷,她继续忙的要死。枯燥劳碌的工作此刻变得无比美好。

插钥匙,开门,扑倒在地。眼冒金星,额头碰桌角上,应该是肿了。拉开冰箱,倒出些冰块,她为自己弄个冰袋,敷头上。心里琢磨哪天去庙里上柱香,去去晦气。拉起窗帘,小心的观察楼下,没什么人。

饭不吃了,她换好睡衣,翻出抽屉里的电击器,塞枕头下。关掉台灯。片刻,拉开台灯。

小客厅里有吃水果的声音。如果不是楼里的老鼠养到比狗还大,那就是某个人在啃她的苹果。麻麻的感觉自脚底板蹿上头顶,利毛肌不情愿的加了个班。

“大婶,借你地儿歇歇。”那个轻忽不羁的嗓音吓她一跳。

少年斜坐她最好的椅子上,饭桌上多出包烟,一个陈旧的金属打火机。他啃完苹果,熟练的点上烟,大方的如同这家主人。而她成了被收留者。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大喝:“你给我滚出去!”

少年嗤笑:“我有腿,干吗要滚呢。”

硬拼不好,可他怎么进来的?她右手放背后,推开手机,摸索着按键。

“大婶,我要是你不会去报警的,别人看不见我。你的下场只能是接受警察叔叔的批评教育,我再动点手脚,只怕你今晚要去拘留所报道了。”

无耻,小小年纪,他的脸皮出奇的厚。梁倩眉一时说不出话。少年晃悠着进了卫生间。

“哎,我洗个澡,不要偷看哦。忒,万里无一的机会给我了,洗澡都不方便。”

她气蒙了,这是什么人埃她死命踹开卫生间的门,对他大吼:“不要太过分!”随即怔住了。

少年脱完了上衣,那顶淡黄色,样式有些过时的帽子挂在衣钩上。偏褐色的金发柔顺光泽,可是他貌似阳光单纯的容貌被他那双戾气的眼睛出卖了。深红,妖异,他眼睛睁的很大,眼角是笑的,深处找不出一个男孩该有的东西。冷冷的藐视所有收入眼中的存在。

“嘿嘿……,怎么的,大婶觉得寂寞了,我很好心的,要一起洗?我很喜欢女人的。”

梁倩眉落荒而逃,这男孩不是人。她惊讶自己直觉的判断。卫生间里响起淋浴声,她隔着门板质问:“你洗完就走吗?”

少年的声音愉快,仿佛是为她狼狈的反应感到好笑:“收到那人的魂前,我不走。大婶啊,好奇心会害死人的。谁叫你乱动死人的东西。他跟上你了,我实在没辙。不然我来你家做什么。好了,洗完澡我慢慢说,你可别睡埃”

鬼才睡得着,好,警察治不了你,我还有别人可以叫。她悄悄来到阳台,关好门,拨通电话里许久不用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