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你我皆为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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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中所爱,情之所栖

刚开始吾乔在知道自己要接替星君的交椅时,他是不知所措的,说实话他不想做什么星君,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像星君一样游戏人间,看遍大好河山。可如今星君却跟他说要他接替他的交椅,他是万万不想答应的。

星君深知吾乔的性子,知道他并不热衷于这些所谓的仙位,没办法,事到如今他吾乔不接也得接了,他抱着一孩子对他说:“这星君之位本就是你的,我原想让你在人间多待几年历练历练,可如今魔界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此前与魔君交战时伤了元神,你是我唯一的血脉,守护天族是你今生的使命,所以这星君之位你不接也得接。”

星君说完之后就交代了绿娥一系列事情,吾乔想反抗却不是星君的对手,三日后,他还是继承了星君之位。

而星君在第四天就下了凡,从此做了位游戏人间的逍遥散仙。

……

自归离那次治理好桃园后三千万年,桃园再次出现了问题。

看守桃园的仙娥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吾乔会治理桃树,大老远跑到天非殿求吾乔治理桃树。她说近日桃子的长势不太好,个个结得又小又涩,吾乔的脑海似是闪过一丝什么,来不及捕捉又消失不见。

不知不觉便来徇节峰,他看着桃树下仙娥的身影,似是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在竹屋忙忙碌碌,可她,是谁?

吾乔走近看了看,对仙娥说:“这是老毛病吧?”

仙娥摇摇头说:“小仙不知,小仙也是刚来不久。但小仙听那些仙子说之前那位管理的地仙也曾遇到过。”

“哦?她叫什么?”吾乔蹲下看了看根部,随口问道。

“唔,好像叫.…..”那仙娥有些苦恼,这记性是真的不怎么好呢!

吾乔继续努查看着桃树,一点也没在意那个地仙叫什么,他看到那仙娥的苦恼模样,甚至还想说一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

那仙娥却在关键时刻想到了她的名字,“她叫归离。对,她就是叫归离!”

轰!一瞬间吾乔脑海中的某根弦断了,“归离,归离...”吾乔反复念叨,然后往山下走去,仙娥冲他大喊,“星君您去哪啊?”吾乔仿佛听觉被人封住了一般,失魂落魄往天非殿走。

吾乔梦到了之前的过往,他醒后捂着头,怎么也不敢相信。

“傻瓜,傻瓜!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我魂飞魄散后,你至少还能保全性命啊!”

堂堂七尺男儿这会儿却哭得鼻涕横流,他犹记得在凡间那时她说过,“世人皆说成仙好,不用经历生老病死,离别之苦,我却是羡慕凡人可以有七情六欲,夫妻一世,不似我这般爱而不得!”

现在吾乔觉得自己也羡慕凡人,如果仙位能换回归离,他肯定二话不说便放弃!可他啊,如何才能再在这世间找一个他爱的归离,那个傻瓜。

第二日,吾乔向天君请兵攻打魔族,天君想到魔族频频进犯天族,冒犯天族神威,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的,倒不如出奇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将魔族一锅端了,便道:“准了!”

吾乔手握成拳退出殿外,他望了一眼忘川的方向,说:“归离,我一定不会放过魔君!”

与魔族大战期间,吾乔的修为因没有魔君高,不幸被魔君斩伤,吾乔以为魔君会把自己活捉回去,却不想下一刻他便交出兵符给吾乔,吾乔不解地看着他,“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魔君这是何意?”

魔君叹息道:“你可知你母亲是谁?”

吾乔别过脸,不去理他,可眼神中的波动却出卖了他,魔君说:“我族魔后,便是你娘亲!”

吾乔下意识抓住武器:“我如今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你何必再拿我娘亲说事?如果是为了羞辱天族,我奉劝你大可不必!”

魔君将兵器丢开往边上坐下:“我与你父君本是兄弟,却因你母亲反目成仇,我和娇娘相恋是魔族众所周知的事!半年后,娇娘所在的务央族,遭到鲛人族的侵略,死伤惨重,我们魔族又遭内战。娇娘别无他法,便向你父君求救,可没想到你爹一代天君,却提出,除非娇娘嫁给他,否则绝不出兵!”

“所以,我娘亲就是这样嫁与我父君的?但她最后不还是回到你身边了么?你又何必再对我们展开报复?”吾乔不解。

“娇娘素来心软,见不得别人对她好,你父君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包括江山!她终究还是爱上了你父君,所以当你父君跟她说,给他生个孩子的时候,她才会不顾自己是半魔半仙,用我魔族配方加她半生修为做药引,生下了你。”

魔君顿了好久,泪光闪烁,他说:“娇娘已经陨落了,在你为凡间太子那时。”

魔君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吾乔愣在原地,半晌才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提起自己一生挚爱的人,魔君终是撑不住落了泪,他看着眉宇与娇娘颇为神似的吾乔,哽咽道:“娇娘生下你之后终日抑郁寡欢,又损失了半生修为,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怕你父君随她而去,便叫我假意反叛天庭,然后将她接到魔族。之后我用尽魔族秘术救她,时至今日她却还是去了,她唯一的愿望便是将雪莲栽种坟前,这是她唯一的愿望啊,我不得不设计用你逼出你父君,却没料到那道士心怀鬼胎!”

“最后一株雪莲早已被毁,可能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劫吧!”吾乔嘴角噙着笑,泪却早已如雨下,说起来,他们便是因为这株雪莲而发生一连串的事情,是福更是祸,若非一株雪莲归离怎会阴差阳差爱上他,而他也不会因此失去她。

魔君望着这天地山河,情绪渐渐平静:“如今娇娘已去,你父君又不知所踪,我无意反叛天族愿永世归顺天族,兵符我既已给你,还望你善待魔族子民。”

“那是自然!”吾乔擦泪转身收兵回天庭复命。

天君收到魔族兵符时,当即大赦四方,钦封吾乔为天族战神,吾乔不卑不亢拒绝,请职要去忘川,天君脸色沉了下来,“为何?”

“只为心中所爱,情之所栖!”

大殿禁若寒蝉,天君遣散众人,说:“值得吗?”

“天君可曾爱过谁?”

吾乔的一句话让天君晃了晃神,记得以前也有人这样问过他,那时天魔两族第一次大战,为了一个女人,当时的天君为了守护心爱之人的雪莲,差点将命舍去,为了她甘愿退位,可她还是走了,云淡风轻,不带一丝留恋!

他问当时的天君,值得吗?

天君是怎样回答他的?是了,正如此刻的吾乔,目光灼灼,咄咄逼人,他说:“你可曾爱过谁?”

他并非仙胎,所以七情六欲已戒,他当时回答说,“不曾!”此刻也一样!

吾乔笑得很轻,眸光温柔,他说:“没有她,做仙太苦,若身边有她,哪怕凡身草芥一世,我也甘愿!”

天君无法,这吾乔跟他父君一样是个倔脾气,只好应承了他,将他贬为忘川地仙,天宫再无吾乔。

天非殿再一次空了起来,天君知道这一次天非殿只怕是真的要空下来了,以后千百万年都不在可能有仙住进来了。

……

很快,吾乔辞去了一切职务来了到忘川河。

他说,“归离,我回来了,这次不走了!”吾乔望着花海喃喃道:“山河辽阔,世间万物,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此后世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忘川河畔住着一位白衣谪仙,款款深情望着一片花海,仿佛在看隔世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