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蛤蟆也放弃了对陈焕然的纠缠。
陈焕然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刘浩被螳螂如此凶狠地攻击,然而恶魔也不是只有一个人,蛤蟆虽然呆了点,但总不至于蠢到让猎魔人夹击老大。
所以他也动了,在螳螂朝刘浩冲出去时,他便朝着陈焕然冲去。
蛤蟆拉近至一定距离,大嘴一张,只见被刘浩斩断的宽大舌头却早已完成了再生,这条恶心的舌头一弹,便像箭一样往陈焕然射去。
“恶心。”
陈焕然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她侧身躲开,同时举起双枪反击,子弹哒哒哒地往蛤蟆嘴巴倾泻而出。
于是,这两位,便如此这般地干起了架。
干架的时间很短,等到螳螂退回了章鱼身旁,蛤蟆便放弃了纠缠,同样回到原地,于是场面上再度回到了对峙的局面。
刘浩用手扭了扭脖子,放松一下肌肉,刚才和螳螂对招几乎把脖子都闪断,这才堪堪避开了那两把想收割人头的镰刀。
但即便是教训在前,他还是极为不客气地对着螳螂喊道:
“怎么了,不会就这点本事吧?小爷这才刚热完身,就不行了?”
刘浩如此嚣张当然不是嫌命长,他知道,再拖一阵,支援的猎魔官肯定就会来到,但凡这些恶魔再停留一会儿,那必定得把命留下。
“把人放下,我倒可以放过你们。”
也不知是不是领悟到刘浩的意图,陈焕然更加嚣张地加上了一句。
“哼,”螳螂不屑地笑了,“你们不好杀,老子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而且,这不是有容易杀的人嘛。”
说完,螳螂用食指指了指地下,这是一个手势,代表的意思只有一个字——“砸”。
章鱼立马控制着他那八条触手往地上砸去,像是鞭子挥打地面一样,刹那间,触手所卷住的人们狠狠地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几声分贝极高的惨叫过后,这些人无一不是头破血流、伤筋动骨,昏迷了过去。
“你们敢动一下,老子就砸一次。”螳螂狞笑着说道。
刘浩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确实很麻烦。
眼下己方实力既比不上恶魔,也没有让对方不敢动手的条件,却还要顾及人质的生命安全,这实在是很难……不如说,不可能。
螳螂已经开始挥舞着两把镰刀稳步走过来。
双方不过相隔三十米左右,倘若这三十米的距离想不到实际的解决方法,那就唯有放弃人质……
但是,刘浩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那些被触手绑住的人们竟然没有一个受到了致命伤。
虽然他们身上都有外伤,而且全都昏迷了过去,但就伤势来看,这些人受的伤都算是轻伤,并不会死,哪怕是一个重伤的都没有,这就未免太过于巧合。
被那样猛烈地甩向地板,十七八人所有人的伤势都是不致命的,这怎么可能?
这就好比是大货车失控撞向了绿灯时的行人道,撞了十多个人,但全都是轻伤,这就有点离谱了。
除非,那个恶魔是故意的,他控制着力道让人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却并不会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值得一赌。
刘浩念及至此,轻声开口说道:“陈焕然……”
可还没等刘浩把他发现的事情说出口,陈焕然便抢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她轻轻地往左边走了一步,就像是小女孩玩木头人那般可爱地迈了一步。
然后她站定,看向了螳螂,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嚣张跋扈,仿佛在说,我就是动了怎么样?
“你也发现了?”刘浩意外地看向了陈焕然,觉得这女人也是有点实力的嘛。
“发现什么?”
刘浩哑言,他心想,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发现那还如此嚣张地行动,真不怕恶魔把人杀了?
不过事实上,螳螂就是不会把人杀了。
这十多人是用来向那位大人换取力量的祭品,怎么能就这样杀了?
所以即便是看陈焕然那嚣张的眼神不爽,螳螂也不得不停下了他的脚步。
他的时间不多了,再拖延下去,猎魔人的支援就真的要赶到了。
要是没有人质的威胁,那么自然刘浩和陈焕然便不会受到束缚,动作没受到束缚,螳螂想要短时间内杀了他们,就没什么可能。
所以螳螂再次退回了章鱼的身前,他看着刘陈二人,用一种标准恶棍般的语气说道:“算你们这次运气好,老子下次再来和你们玩过。”
“想逃?”陈焕然举起双枪,牢牢锁定了螳螂的位置。
“墨。”即便被枪指住,螳螂还是淡定地吐出了这么一个字,这一个字说出,他身后的章鱼便嘟起了嘴,随即喷出了一股浓郁的黑色烟雾。
这股烟雾迅速地往四周散开,笼罩了极大一片区域,在这片区域里面,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砰砰砰!
陈焕然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试图阻挠螳螂等恶魔的离去。
而刘浩反应更快,在螳螂嘴唇微动的时候,他便直接冲了出去,风驰电挚般奔向章鱼的位置。他的想法是,如有可能,把架着人的章鱼留下来更好。
完全被黑烟笼罩的迷雾里,传来了数声枪响以及略微沉闷的肢体碰撞声,随后,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烟雾来得快散得也快,不过一阵,烟雾便完全散开了。此时,场上早已消失了恶魔的踪影,只剩下了刘浩和陈焕然两个。
“还是让它们给逃了。”陈焕然无不遗憾地收起双枪。
刘浩揉了揉手腕,刚才他在烟雾之中和章鱼对拼了几招,可惜却没能把对方留下,这会儿他倒是想起了一个疑问,对着陈焕然问道:“你那么嚣张地试探恶魔,真不怕它把那些人砸地上?”
“我向来讨厌那些为了他人把自己命搭上的家伙。
“你像个英雄一样把人救了那又怎样,对方的家庭得以齐聚,可自己呢?自己的家人不是家人?”
“你不忍心看着眼前无辜的人死去,却忍心看着自己死后关系亲近的人孤零零独自伤心?”
陈焕然极为讽刺地说了一大段,随后也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有点失态,便转为一种冷然的态度接着说道:
“至于对策局内的规矩,并不强制猎魔官一定要解救人质,发生恶魔挟持人质的情况时,一切交由现场职务最高者负责。”
“而我,是不救人主义。”
“你有意见吗?”
“没、有。”刘浩没心没肺地吐出这两个字,他把双手搭在后脑勺上,“你官儿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