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舒其实也有点害怕，去了一趟鬼市之后，她已经相信自己可以闻到阴气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别人闻不到的，哪怕是子慕也不行。所以一旦她闻到了臭味，而子慕没闻到，就证明……很可能是不安全的。
尤其是娇娇的死亡那么突然，又似乎是跟女鬼有关，她是真的有点怕怕。
“别慌。”子慕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在你家里，别怕。”
“娇娇不是已经……”黎望舒还是有点怂，“女鬼怎么还会来？”
“不见得是同一个，我出去看看。”
“我害怕……”
“没事别怕，你又不是纯阴命。”
“……”黎望舒瘪了瘪嘴，“我跟你一起去呗！”
子慕大概是不太愿意，但顿了一下倒是也同意了，黎望舒赶紧带了钥匙，跟着子慕一起出门。
楼道里的臭味更加的明显，黎望舒突然觉得自己是闲着没事找罪受，明明她不用忍受这些臭气的。
“怎么样？有发现么？”黎望舒捏着鼻子问。
黑猫带着她上楼又下楼，最后在黎望舒问话时，更是一甩头，飞快的往楼下跑。
“……”反正在黎望舒闻起来，哪里都很臭。
她默默的在心里吐槽，这个女鬼好像很勤快，楼上楼下的跑，当是来这里串门子的么？
子慕跑的很快，一溜烟儿就窜下去了，黎望舒跟在后面小跑着下了楼，出了单元发现子慕站在楼门口，见她下来又回过身，重新上楼了。
黎望舒觉得，子慕可能是在拉着她锻炼身体……
不过这大半夜的，还真有点瘆得慌。
这次子慕没有再上楼，停在二楼等着黎望舒开门，进了门才开口说话，也是很谨慎了，“你这几天出门的时候注意点，天黑之前记得回家。”
“……”她有种小时候跟朋友出去玩时，她爸爸叫她不要回家太晚的感觉。“怎么啦？总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之前跟你说过，黑白无常的工作是引魂归，简单的说，就是把一些游荡的灵魂带回地府，另外还有刚刚离世的对象。”子慕这次倒是解释的比较详细，“鬼差很多，大家负责的东西大同小异，只是我负责的，通常是比较不配合的恶灵。”
黎望舒嗯了一声，“所以……这是你的目标？”
“目标之一，这个女鬼有些棘手。”
黎望舒看着子慕在她的纯羊毛小毯子上面蹭爪子，默默的咽下的心疼的话……
说好了他要赔一个新的，更好的！她不心疼！
“所以你说的毯子，什么时候赔给我？”
“……”子慕仿佛是翻了个白眼，“明天晚上。”
“好的好的，我还是很相信你的。”黎望舒顿了顿，“啊，你刚才说，女鬼是你的目标……但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你长了个头用来当摆设的么？单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身高？”子慕的毒舌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面，“这女鬼对我目前的状态来说有些棘手，而且她已经发现我在追捕她，现在既然敢跟着回来，就难保不会以你做突破口。”
黎望舒虽然被吐槽了有点不高兴，但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说，她一个女鬼，还要对你下手？你可是白无常啊！”
“白无常有什么特别的，这就好比是警察。”子慕语气有些无奈的给她解释，“你想想，一个警察如果一直追踪一个杀人犯，这个杀人犯不堪其烦，难道就不会去想着反杀警察了么？我是什么身份，对她来说都只是敌人。”
“但……你不是说，你的目标都是着这种么？那我以前怎么都没事？”
子慕嘲讽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因为我把你保护的好。”
“你现在怎么不保护我了？！”黎望舒瞬间心都拔凉。
“我当然有保护你，但总有意外。”子慕顿了顿，“或许是你去鬼市的时候被她知道了……鬼市里面都是鬼，我会忽略她也难免……”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也把我弄死？”
“这很难说，如果你真的遇见了那个恶灵，也别慌，这样……我去给你弄张符。”
黎望舒有点好奇，“你去哪弄符？”
“朋友那里……”他犹豫了一下，“你……现在睡觉么？不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诶？我也可以去么？”黎望舒还挺兴奋的，虽然说参合到这些事情里面有点害怕，但黎望舒真的有点好奇，一只黑猫的朋友会是啥样的。
“嗯……不太远，你骑着你的小电驴带我过去。”
黎望舒沉默了两秒，语气幽幽的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司机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去要符纸的么？”
“那就还是把我当司机了啊！”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要不是看在是为了自己的份上，黎望舒是不会同意的！
下楼骑上小电驴，子慕原本在车后座，后来为了指路，干脆坐在了黎望舒的肩膀上，大马路上也没有人，一人一猫聊起了天。
“小白！哦，子慕，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买辆车，这样出行会不会方便一点。”黎望舒按了下喇叭，“当然这也不错，你看，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
“……”如果不是叫对了名字，否则才不想搭理黎望舒的子慕：“先不说你现在还没有工作，就你一个月那点工资，你想买啥车？”
“是这样的，我考虑了一下。”黎望舒开始瞎掰扯，“去鬼市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有那么危险，当时都把我吓坏了。我后来还泡了水，贼难受，真的，这就是我身体素质还不错，要不现在肯定感冒了。你说你是不是得有点表示？”
“你要的生活费我似乎已经给你了。”
“还有精神损失费啊，你看我一直在受惊吓，现在还因为你给我带来了危险，你总不能那个符就把我给打发了吧？”
“呵……那你想怎样？我给你买辆车？”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哦不对，是只好猫！凭良心说，我这半年对你不错吧？你看看你那猫窝，多贵！”
“我没在里面睡过。”子慕这话也没错，他比较习惯在黎望舒的枕边睡，一开始是担心有东西跟来找黎望舒的麻烦，为了保护她，后来也算是习惯了。
“那猫抓板！也很贵啊！我给你买的东西都是高级货！”
“你觉得以我心智，会去玩那个东西么？”
黎望舒说起来都觉得心疼，她花了大价钱买回来，就是为了把猫养好，谁知道这猫不正常啊，竟然不需要！
“那还有自动喂食机呢，水你总喝了吧，这个肯定是有用的啊！还有我给你买的猫粮猫罐头！”
子慕沉默了一下，“都不是我说你，喝水是没有办法，猫粮那是给人吃的玩意？猫罐头倒是还凑合……”
“可你不是猫么？你不吃猫粮你吃啥？你顿顿猫罐头……我工资都养不起你……你知道一盒猫罐头多少钱么？”
“那怎么办？我把你这半年的花销补给你？”
“不用不用，你就给我买辆车就行。”
“……喵？”
黎望舒就觉得这一声喵的太可爱了，忍不住继续贫嘴逗他，“我作为一个主人，对你一直都挺好的，对吧？你身为我的宠物，帮我分担不是应该的么？”
“我半年的花费值一辆车钱？”
黎望舒突然觉得，子慕可能有点怀疑人生了……不对，是猫生……
不过他很快又认同了这一点，“如果没变成这个样子的话，的确是够的上。”
黎望舒都惊了，“你不是猫？！”
“我是啊。”
“那你说……”
“白无常总不可能让一只猫去做，就算我会说话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子慕迟疑过后选择给黎望舒解释，“虽然我是猫，但我也曾经修炼出人的身体，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才又变回现在这样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呀？那你还能变成人么？”黎望舒虽然知道这只猫成精了，但没想到，竟然成精到这种地步了！“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么？难道你是建国以前成精的？”
“……”子慕语气无奈，“网上不是都说了么，建国后不许成精是谣传……”
“没想到你还是一只会上网的猫！”这是夸奖的语气。
“我如果修养好，还是可以再变回去的，只是短时间还不行……好了，就是前面，看到那间棺材铺没？”
“你不是吧，大半夜带我去棺材铺……”黎望舒秒怂，“我害怕……”
“连鬼市你都去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子慕不太理解，“再说，是他旁边那一间啦！”
“香烛店啊……这两家挨在一起，还是一条龙服务嘛……”还写着殡葬服务呢……
子慕从她肩膀跳下，先是抬头看了看那家棺材铺的大门，还对着空气点了点头，然后才招呼黎望舒下来敲门。
“……”黎望舒语气弱弱的，“你刚才，在……打招呼么？”
这地方萦绕着一些淡淡的臭味，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是啊，不过你不用怕，没事的。好了，敲门吧。”
“我们这么晚了来敲门，会不会不太好？”
“你还想不想要符了？”
也是……
黎望舒伸出手，刚要去敲门，大门却突兀的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