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支教的纯粹羁绊
63122700000014

第14章 秘密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想着今天,要给学生们看照片,就兴致勃勃的收拾好出门了。

虽说吧,我们那建设也没多好,也许也没有这儿某些地方的青山绿水,但是还是有些孩子们没有看过的东西的。

去了课上,我就忍不住给孩子们下发了冲洗的照片,他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个个小眼神里,似乎都能看到想出了这村去城里的祈望。

但似乎昨天,瘦猴只是夸赞和目光停滞,并没念叨着想出去看看呢。

哎,想到这里,我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叹气了。

“何老师,你给我们说说这些都是哪儿什么呗。”

在伴随着欢声笑语,和一个个刨根问底的询问中,结束了这节课。

下课前,我问孩子们的志愿和梦想,并要求他们写一篇小作文,只要300字,孩子们都挺愿意的,毕竟我是边说着这些照片送你们,边布置的。

唉?这不就是有了个和瘦猴的聊天主题了吗?我嘴角一上扬,中指不停戳着自己的脸“这有些木纳的人啊,还是要女生主动。”

下学路上,我就看见了瘦猴,就在那路边上倒腾,这村里啊,最不害怕丢的就是瘦猴了,我也就想自然而然的把他约到家里吃饭。

“何老师,放学了啊。”

“嗯,去我家里吃饭咋样?”

“嘿嘿,我就是在这等你呢,我爷爷喊你去家里吃……”

还没等瘦猴说完的,我就答应了,和他疯狂点头,真可不够矜持的。

“可这昨天不还是你请我吃的饭吗?这可怎么好意思呀?”当时的我,真的有够假的了。

“哎呀,怎么会呢,是爷爷想请你呢。”瘦猴郑重其事的和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发出极为诚恳的邀约。

“行吧,今天怪不得没有鸡喊我起床了。”

瘦猴听到就和我发出杠铃般的微笑,这梗,也许就我们俩知道了。

去瘦猴家里的路上,还遇到了佩佩,佩佩就像个八卦记者一样,喊我们站着,像逼供般。

“何老师,德因哥哥,你们最近相谈甚欢呀?”

“这孩子讲话就讲话,怎么还突然跳出个成语呢。”我有些害羞闪躲的说着,还保持着目光的锋利,真有够累的。

瘦猴就在那杵着,生怕说错了话似的,在那嘿嘿嘿的笑着。

“这村里人不都喜欢瘦猴吗,我就不能是一份子了呗。”

说完我就看着瘦猴,对着他那忸怩不安的样子“你说是吧?”

也不知道瘦猴当时在想着什么呢,一副好像我们有地下恋情似的,这别人看着都觉得他这闷葫芦里有文章,可别先被他害死了。

不过他这人好像就那样。

“瘦猴是谁啊?何老师。”

佩佩的这个问题真让我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才想起来佩佩还不知道呢。

“哎呀,何老师,你咋还给他取外号了,我头一次听人这样喊他呢,不过最近大家都注意到了,德因哥哥的相貌有些变了哦,是何老师的杰作吗?”

佩佩那一脸少年老成的样子,我要是他妈妈就能把他当场拖回家暴打一顿。

瘦猴那是越发的面红耳赤了,这家伙一到这种时候,就总抛锚。

“别多想了,我还和他有事呢,这外号咋了,眉毛就是我给修的,看他整天邋里邋遢的。”

佩佩站在那,突然就邪魅一笑,指着我俩中间“我以为我在做梦呢,也是。”

说完就溜了,这死孩子,整天操心些别的。

“你刚刚干啥啊,和个女孩子似的,我们本来就没咋,你那样反而让人以为我们咋样了。”我有些不解的质问瘦猴。

“哎呀……何老师,鲁迅先生说过,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

“哦?你的沉默就是脸红成猴子屁股?”

“哎呀,何老师,我们快走吧,爷爷要等急了,咱们也就不纠结无中生有的事了。”

好一个无中生有。

到了瘦猴家,那天和爷爷打招呼时,天太黑没发现,这才发现,家里都焕然一新了。

“哎哟,我们的何老师来啦,快坐快坐,老爷子太喜欢你这丫头了,这不,昨天刚见过就想你了。”

“爷爷,你讲话客气点。”瘦猴在一旁凶巴巴的说。

“爷爷,我也想你啦,这不来你这儿吃饭了吗。”

“何老师,我要是这老腿没瘫,我也能上你那去,实在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来我这。”

“能吃到刘大厨亲手做的菜还有爷爷一起,是我的福气,像在家里的感觉。”

瘦猴就像听到了共鸣似的,跑过来冲我笑。

不一会儿,我就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爷爷执意要坐过来,当然了,爷爷的凳子是瘦猴亲自做的一把,能支撑他老人家的身体,不然这长板凳怕是不行。

“昨天你两拍的照片真好看。”爷爷对我说。

“瘦猴给放哪儿了呢?”

“你看,就在那报纸旁边呢哈哈,这猴子挺会摆的。”

瘦猴听到就呛了几声,然后默不作声。

“你这小子就这点出息,不就是你要放那的吗。”

“爷爷,这话到你嘴里,怎么就怪怪的。”

爷爷就假装没听见瘦猴的话,一直给我碗里夹菜。

“何老师,多吃点,瞧你瘦的。”

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瘦猴“哪有他瘦呀?”

“哎,何老师今个儿来,我们不谈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酸味,连我想起谈的话题都这样被遗忘了。

“对了,我给你个东西。”

瘦猴听到就跟被电击了一下似的“哦对对对,这才是正事。”

我看着爷爷从桌子底下掏出个铁质的饭盒,里面全是皱巴巴的纸钱,他往底下翻着,直到翻到了最大的面值。

“何老师,来快拿着,感谢照顾我孩子,都没好好谢谢你。”

“这哪跟哪儿呀?”我一下子就急了。

“哎,我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虽说这钱呢,是德因他本来要给奶奶的医药费。”

“哎呀,哎呀,我的背好痛啊,德因啊,快来扶我。”

爷爷说完那话就开始拍打着自己的背,一边还对瘦猴挤眉弄眼的,瘦猴赶紧过来搀扶,爷爷就在那指着自己的嘴,小声嘀咕着。

瘦猴不好意思的和我道歉,但大家都知道,爷爷说漏了些什么,是习惯性的导致吧,是伤痛吧,是瘦猴的小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