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看了她一眼,那双只会给人带来温润感的眼睛却让戴安娜不敢直视。
“动作倒是快。”
米勒轻嗤了一声。
“不行,真不能让他们开墓,要是查出来里面真的埋了……那我们,我们两个就死定了啊!”戴安娜神情难看的抓着米勒的手,手指冰凉的过分。
米勒身后那些跟过来的私保们面色古怪的看着戴安娜。
这女人……和他们老板什么关系?
米勒只是看着很好相处,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很好相处啊。
米勒冲着她笑了笑,并未拂开她的手。
“有句话我得更正你一下。”米勒轻笑,“是你完了,不是我们完了。”
“我和你除了联梦娱乐上下级的关系之外,还有什么关系吗?”他的身份信息早就变了。
世上没有安白这个人。
只剩下在M国孤儿院长大的米勒。
戴安娜愣在了原地。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米勒听了这话失笑,一只手压在了戴安娜抓着她胳膊的手上,冷笑道:“我从未走过你搭的桥,至今还深陷在那可溺死人的深河里,又哪儿来的过河拆桥一说?”
他挥开了戴安娜的手,神情冷漠。
“不过等会儿你和他们一起去开墓的时候,我还是会陪着你的。”
米勒附身,轻轻在她耳边说:“妈妈,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剧组里面,栗锦和余千樊来到了三层的楼顶,吊威亚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了。
不只是吊威压。
底下一楼地面也已经最好了防护措施。
巨大的厚厚软垫子已经准备好了。
但工作人员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安全检查。
“你们运气不错,今天估摸着能看见几个高难度的场景。”王黎对那几个练习生说:“多学点回去,别浪费了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观摩机会。”
几人点点头。
栗锦之前就跟着武术指导做了不少热身的动作。
余千樊在旁边提醒她:“等会儿跃阳台的时候小心一点。”
“恩,我知道。”
栗锦戴上手套。
林佛他们也不喝枸杞茶不聊天对剧本了。
全都围在了唐红身边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们两个。
“准备……。”唐红吐出一口气,“开始!”
话音一落,那些练习生们就看见无数的丧尸从一楼的楼道上张牙舞爪的涌了出来。
而此刻正站在二楼阳台上的余千樊死死的抵住了门。
这是‘莫冬’和‘廖夏夏’在影片最终的最后一段镜头了。
‘廖夏夏’最终还是加入了‘莫冬’的阵营,也继续自己的实验,但是就在实验最终成果终于拿出来的时候。
那些丧尸竟然变异了。
它们屠杀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基地,最终将目标对准了‘莫冬’所在的大学城。
那是一场屠杀的盛宴,是鲜活生命与腐烂亡尸的对抗。
大学城最终还是失守了。
他们一队最精英的人护着最终的研究成果杀了出来。
可一路南行,却也是一路难行。
所过之处,皆是废墟和尸体残骸。
一些被啃食了脑部的就只能作为碎尸铺散在地面上。
而另一些被同样咬伤或者抓伤的人却变异成了丧尸。
当残余人类还占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可以称丧尸为异类。
可如果世上已经没剩下多少人类了呢?
那他们就成了这世界的异类了吗?
所有途径的那些幸存者基地,无一例外全都覆灭了。
各种各样的丧尸在里面尽情穿梭,整个基地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在这场人类研究和尸变博弈的比赛里,大自然似乎并不偏爱人类。
这个它宠爱了百万年的种族最终还是被它列为了要消灭的对象。
‘廖夏夏’和‘莫冬’也不知道再往下走下去,会不会遇到人类,会不会遇到一个仍然坚守在这末世的基地。
他们只是仍然在一直走着。
出来的时候有三十多个幸存者。
可一路走到这里。
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最终研究出来的那份成果了。
可这成果真的还有用吗?
如果这世上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那还谈什么拯救人类。
只有人类会将现在的世界称为末世。
对这些异变的丧尸和异变的生物来说,现在这广袤大地,废土之疆。
是让它们能为之欢呼的新世界!
可偏偏‘莫冬’和‘廖夏夏’也马上就要被逼入绝境了。
一楼的丧尸们还在源源不断的冲上来。
余千樊死死的抵着门。
栗锦背着书包从阳台上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单手抓到了旁边的的阳台。
虽然是有吊威压的措施,可这个动作还是看的在场众人心头一跳。
索性栗锦手臂用力就轻松跃进了旁边的阳台。
“莫冬!”
她第一时间对着那边声嘶力竭,“快过来!”
余千樊一手重重的往门上一压,飞快的冲刺,一手撑在阳台上,往旁边的阳台纵身一跃。
丧尸从门里涌了出来猛地对着他抓咬了过去。
余千樊一脚蹬在一只丧尸的脸上,跳跃到了栗锦所在的阳台。
栗锦见他过来了,大松了一口气。
“快,我们到楼顶去。”
“我们两个人可以从阳台这边上去的,我把钩子拿出来。”
栗锦急急忙忙的去翻包。
但是余千樊却用一只手摁住了栗锦的手。
从楼底下涌上来的丧尸越来越多,对面两边的阳台上也挤满了丧尸正在对他们咆哮。
他们只能往上面走。
“不用钩子。”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哥哥抱你上去。”
这栋楼楼顶和阳台的设计间距并不高,只要他托着栗锦就能上去。
余千樊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腿部,但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来了。
他拖着栗锦的腰直接将她送上了屋顶。
栗锦爬上去就立刻冲着他伸出了手,“我拉你上来!”
看着她伸出来的手,余千樊只是笑,但不说话。
栗锦皱眉。
“莫冬!”
“你发什么疯!快给我上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余千樊抬了抬自己的脚,脚踝处的裤子破了,里面有个很深的牙印。
这是刚才他踹丧尸的时候被咬出来的。
“小宝贝,爷上不来了。”但是他还是自己踩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同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顶楼的栏杆。
栗锦立刻抖着手要去拉他。
“别动。”
他眼瞳颤动,是要变异的前兆,但他还是盯着栗锦笑,“这么点距离,哥哥随便做一个引体向上就上来了。”
“那你上来!你给我上来!”栗锦声音都发抖了。
可她自己就是科研人员。
比谁都清楚一旦被咬伤,那就是无药可救。
“这么急着让我上来,是想要让哥哥咬你脖子吗?”他轻笑,双手用力,上半身缓缓上升和栗锦平视。
他眼瞳有血丝涌动,再也不是那双漆黑干净的眼睛了。
他双脚悬空,不能踩在地面翻越进去是为了保护他爱的人。
“小心肝儿,靠过来让爷最后亲一口。”他调笑,双唇往栗锦双唇压过去的时候却猛然顿住。
病毒可通过唾液传播。
他忘记了啊。
“算了,不亲了。”
莫冬最遗憾的事,或许便是在生命弥留之际,落下一吻都是奢求。
他声音干涩,却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只能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栗锦的脸上。
“爷爱你,知道吧?”
他轻笑了一声,最终双手松开。
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