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前些日子出门,就是去见他了?你的恩师简直不是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将徒弟的性命视作蝼蚁,这样的人不配当你的师傅!”
燕君抬头,看到穆青云脸上一闪而逝的痛楚,心也跟着微微一痛。被自己一直敬重的恩师出卖,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她伸手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倾身吻上了他,想要让吻来缓解他身上的痛楚。
穆青云微愣了下,一股兴奋感顿时洋溢全身,右手扣上她的后颈,深入地回吻。她的心疼,她的关爱,他深深地感受着,数月的默默守候,终于换来了回应。
“君儿,我爱你。”
他低哑而魅惑的嗓音,在轻轻地诉说着。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急促的鼻息清晰可闻,燕君心头抑制不住地狂跳,原来情人间的呢喃竟是如此动听。
气氛越来越炙热,两人的体温也越来越高,燕君如痴如醉,陷入意乱情迷之中。淡淡的竹香带着致命的气息,几乎可以将人溺毙,欲望的春芽一经灌溉,便无可一职地恣意增长。身上的衣物已成为碍事之物,燕君伸手想要去解穆青云腰间的腰带,却让他将手捉了去。
心脏处还不断传来有力的节奏,然而沉溺于情海的心顿时清明,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要给她一个完美的第一次,同样也是给自己的。
“怎么了?”燕君低低地问出声,既然已经向他敞开了心扉,那么她就不会后悔。
“等我伤好后,好吗?”穆青云执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怕她误解。
燕君读出他眼底的深情,自然明白他的心意,莞尔一笑,故意捉弄他道:“你不会是不行吧?”
穆青云俊脸微红,无奈地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不许胡说,我是正常的男人!”
“哦——是吗?”她故意拖长音,逗弄他。
穆青云低头狠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在耳边轻语道:“小坏蛋!等我伤好了,一定让你下不了床!”
湿热的气息喷得燕君咯咯直笑,撇头冲他狡黠地眨眼:“那我拭目以待罗。”芙蓉白玉的面颊上是淡淡的晕红,无论她有多豪放不羁,也难抵点点羞涩染满心田。对于第一次,她也隐隐地期待,因为那会是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洛千云在太医们的协助下,涂抹完伤药,他特意拿铜镜照了一番,一双眼呆滞地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像,久久失神。她骑在自己身上,挥舞拳头,怒目而视的凶恶模样,牢牢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初次相见时,她高踞马背上,俯视众人的桀骜之姿。
脸上不断传来痛意,他应该痛恨对方才是,可为何就是恨不起来,反而有些小小的喜悦?
铜镜之中,忽然映出一张清丽的容颜,他在瞬间回神,吓得他将手中的铜镜跌落。
“啧啧啧,想不到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佩服佩服!”
洛千云执起衣袖捂上自己的脸,不想让她瞧见这副鬼德行:“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是诚心来跟你道歉的。”燕君拿起散落在桌上的纱布,朝他招了招手道,“为了表示本人的歉意,本人决定屈尊降贵,亲自来为你包扎伤口。”
“算了,不用了,这等小事,我自己来就行。”洛千云连忙躲避,他实在不想以这副脸孔面对她。
燕君哪里肯罢手,一把拽过了他,就强势地开始在他脸上缠纱布。洛千云根本不懂武艺,被她一拽一个准,后背紧贴在了她的胸前。他浑身一阵僵硬,也忘了挣扎,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头上动作。
“洛神医,你真的能解青云身上的毒吗?有几成把握?”
“你还能不能解其他的毒,比如噬魂?”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唔唔……”
燕君低头一看,不由地吐了吐舌头,原来把人家的嘴和鼻子都给用纱布缠了起来,难怪他回不了话。看他一副木乃伊的形容,燕君忍不住喷笑,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咳咳……你想捂死我吗?”洛千云扯开了一段纱布,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了,他还从没见过人如此包扎法的,简直就是在谋杀人命。
燕君迎上他从纱布中透露出来的怒视目光,脸不红气不喘地坦然面对道:“我的包扎手法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的,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
“好了,大功告成!”燕君一把推开了他,让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洛千云身形晃了下,这才坐稳了,带着怨气瞄向她:“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为何那么关心他?你打算跟他成亲吗?”他心底泛着酸意,很不是滋味。
燕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搞不懂他怎么就这么啰嗦:“你真够八卦的!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还是快说说他身上的毒,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洛千云拧眉思索了一番,认真说道:“他身上中了两种毒,一种是竹仙,一种是天道,都是世间极为罕见的剧毒。你这位朋友的身份怕是很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同时中这两种剧毒。”
“你说重点。”燕君也知穆青云的身份绝不简单,可是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逼问,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前者的毒已深深地植入他的体内,散布在他体内的血液之中,十步之内就能闻到他身上的竹香,可见时日已久,怕是自他出生就从母体里带来的毒素。想要解此毒难度极高,需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全部更换,才有可能彻底解除毒素,所要冒的风险也很大,所以我建议先将后者的毒素排尽后再解前者的毒。”
“那后者的毒如何解?”燕君听了他的话,也知晓了解毒的大概,更换全身的血液,谈何容易?就是在现代也能难做到换血,更何况是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了。
洛千云继续说道:“天道,乃是天道门秘制的一种毒药。我师傅曾经研究过此毒,颇有心得,我虽然不能一时之间配出解药来,但半年的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燕君听他如此说,心稍稍放下了,忽然想到了秦风,他身上的毒一直在折磨着他,她于心不忍,很想帮帮他:“那噬魂呢?你能解噬魂的毒吗?”
洛千云带着疑光扫视着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中了噬魂之毒,不过他不想隐瞒她,坦言道:“噬魂的解药不难配,难就难在需要下毒之人的血来配药。”
燕君闻言,不由地纠起了眉头,下毒之人的血液?那岂不是要楚王的血来配药?这谈何容易?
“那么中噬魂之毒的人如果没有解药,可以活多久?”
“看每个人的抵抗能力吧,少则五年,多则七年。”
燕君再度陷入沉思,五年、七年,秦风已经熬过了五年,那么他还能熬多久呢?
燕君默默地退出了洛千云的房间,心情有些低落,为何对秦风还是放不下呢?按理说他的死活跟她早无干系,可她还是牵挂着,无法置之不理。
经过长廊时,远远地看见秦离桑在亭中与穆青云喝茶畅聊,看两人的神色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燕君不由地好奇,加快了步伐往亭中走去。
“父王,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走近时,她与穆青云对视一笑,有抹甜蜜在心底漾开。选了中间的位置,与两人相邻而坐。
秦离桑的心情不错,开怀地大笑道:“青云在秦、燕、楚三国之间可是美名远播,记得五年前三国大王会猎于鹿山,秦、燕两国因着失城丧地之耻,暗中派遣刺客埋伏楚王,而楚王也早已洞悉两国的阴谋,将计就计。三国之间暗潮汹涌,斗得十分激烈,一夜之间就死了十几万人。尽管楚国占了先机,损失较小,但死伤人数也在万计。谁知鹿山的周围山脉中突然涌现无数的猛兽,它们见人就攻击,三国的士兵伤亡更加惨重,就连楚王也被猛兽攻击,受了伤。”
“真有此事?那后来呢?”燕君被他所描绘的景象所震惊,群兽攻击,这等状况实在罕见,除非有异常的自然现象发生,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后来,在危难时刻,据闻一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手执一支玉箫,以箫音御万兽,使得群兽全部退回了山林。楚王那时正好被一头猛虎咬住胳膊,因着少年的箫声而保住了胳膊,所以他对那少年十分感激,诚意地邀请他到楚国效力,封侯拜相。”
“你是说那位白衣少年,就是青云?”燕君惊奇地望向淡然笑之的穆青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驾驭群兽的本事,更不知道他会吹箫,他究竟还有多少她未知的本事?再次打量绝美无俦的穆青云,燕君差点对着他犯花痴。
秦离桑肯定地点头道:“听当时在场的人言,那少年从天而降的一刻,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如仙童降世。本王一直遗憾,不能见到真容,谁想今日却有幸见到了,真是不枉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