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怅然若失
翌日早晨。
晨光，照亮了窗帘，却不甚明亮，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阴暗。
医院病房内，越前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单手拿着网球杂志，心思却明显没有放在白纸黑字上，忽然突如其来地心情烦躁，将杂志啪地甩到一旁，而后单手枕在脑后无焦距直直地斜盯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这么久，她怎么还没有来，算算时间，若是平日，她应该早就起床将早餐做好了，莫名地就有一丝担忧，有时候仔细想想，和她交往这么久以来，他越前龙马真正担心的，不是不了解宫野哀，而是即便是了解了她，也不能真正走进她的心里面。
蒙蒙的细雨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停，虽然小了很多，但还是总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地心烦意乱。
从她的昏倒，想到她昨日的隐约的反常，总之就是怎么想怎么担心，自嘲地冷哼一声，“切”自己什么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杞人忧天了……
思绪被打断，他听见声音的时候，内心欣喜地侧过头，“呐，你怎么……”貌似不满的话音未落，下一秒剩下的话语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被活生生地堵在喉咙口，咽了下去。
心，仿佛在刹那空了一块。
“龙马君，”拎着便当，坐到越前病床旁的椅子上，樱乃小心翼翼地递过手里的便当盒，“这是……你要的茶碗蒸。”无论如何，面对这个少年，她还是会感到紧张。
“怎么是你？”低头看了看便当盒中的茶碗蒸，没有接过便当，越前皱了皱眉，心里渐渐泛起不安感，“她呢……”
龙崎樱乃是多么希望看见越前眸子里，在看到自己精心为他制作的茶碗蒸，会有抹如见到那个茶发少女那样惊喜的眼光。但，她失望了。
拿着便当盒的手缓缓放下，将便当盒轻轻放在膝盖上，她的幻想泡沫仿佛在瞬间幻灭，在龙马君的心目中，自己果然还是比不上小哀……，越前犀利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惴惴不安的成分愈来愈浓，吞吞吐吐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小哀她……她……走了……”后面的话小声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
忽然感到心脏被灌满了铅又塞回来，越前夺门而出，“龙马君——！”身后少女焦急地声音已经充耳不闻，还缠着绷带的手，他也已经漠不关心，他现在的心中，只有她，那个清冷的茶发少女——宫野哀。
竭尽全力地朝熟悉的方向奔去，终于气喘吁吁地到达目的地，门牌上的“越前”二字，白底黑字，熟悉的彻底，耀眼的璀璨。
屋里有动静，觉察到屋里有人，越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松口气后调整心态放缓了脚步，走进屋子，然后“嚯”地拉开客厅的门，却蓦地一怔，臭老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依旧是偏中性的声音，清澈的纤尘不染，瞬间给南次郎下了蛊似的，机械地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被自己欺骗的宝贝儿子。
“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少见的严肃异常的语气，连一贯用的诸如“臭老爹”之类的称呼也省略了。
“龙马，你……你不是在医院？”菜菜子讶然之余，也出现少有的吞吐。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说，有的人不希望我在这里？”琥珀色的眸锁定在面的中年大叔，“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事？”扫视了整个屋子，未见到那抹熟悉的茶色，心里竟有一些惴惴不安，“宫野呢？”
“……”一贯话多的南次郎此时竟沉默不语。
屋里安静地几乎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龙马心里的不安感开始没有来地翻山越岭，溢满了整颗心，堵塞地他说不出一句话。
似乎不详的预感得到了验证，越前猛地转身冲上楼，推开那个少女的房门。
卧室整理地整整齐齐，干干静静的房间像是从没有居住过。就连房间内的那个电脑，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工作，而是静静地坐落在那里，仿佛也被主人所抛弃。屋内正趴着桌上的卡鲁宾看见小主人回家，却并没有如平日一样兴奋，只是轻轻地跳下桌子，有气无力地走到越前的脚前，抬起头冲着越前“喵”地轻唤了一声。
“龙马……”房间门口，紧跟上楼的菜菜子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表弟，犹豫地揭晓了突然从美国回来的谜底，“是小哀打电话让我们回来的……”
深深吸了口气，越前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斥在心底，原来，就只有自己不知道……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胸腔中，一片莫名的惆怅与隐弱的绞痛，越前静默不语神色黯然地走出房间，却在经过客厅时听到身后一个听似嘲讽的男声后，蓦地停住了脚步。
“哼，这么点事情就放弃，还真没有资格当我南次郎的儿子，恐怕那女孩早飞远咯”南次郎躺在地板上，跷着腿，手里拿着一张大大的报纸，话语之间却看也不看说话的对象，只是直视着报纸，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和训导，“青少年，你还Ma da ma da dane。”
似被忽然拨动了心中的一根弦，越前愣神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而后倏地夺门而出。
“诶，龙马……你要去哪里？”伦子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没来得及问清，只剩下声音，在风中逝去。
屋内，菜菜子将视线从远去的墨绿上收回，转移向正气定神闲躺着看报纸的南次郎，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叔叔，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不远处，适才还没有一点精神的卡鲁宾此时却被他上下撬动的脚所吸引，眼睛的光泽逐渐散发出来。
“切”南次郎的语气依旧带着不在意和无所谓，“不经历一些事情，那小子是不会长大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喵”的一声，随后传来南次郎惨叫一声，紧接而至的是甩掉报纸后的狂吼，“卡鲁宾！”
看着正手捧着脚直呼“痛痛痛”的南次郎，伦子稍稍怔神，随后浅浅扬起一抹笑，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儿子离开的方向，有种释然的表情，成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