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露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显然心中也正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我以前从来有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她有些艰难地说。
杨昭默默叹了口气：“以后你就会不断遇到了。”
夕露：……我感觉这并不是在安慰我。
杨昭的确不是在安慰她，她只是想让夕露接受现实罢了：“要知道，从你当初答应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今天这一幕。”
夕露想起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答应过的事情，忍不住心中一颤，随即露出几分苦笑：“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会这么沉重。”
“醉过方知酒浓嘛！”杨昭敷衍一句，问道：“所以现在，你想好了没有？上不上？不上的话，回去把这个发现告诉院长也是可以的。”
她其实不太想要逼迫夕露，在杨昭眼里，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或者随遇而安得过且过都是各人的态度，夕露想做哪种人她都不会阻止——只要不是从前那种纨绔般的活法就行。
所以即便夕露今天退缩了，不想再去调查了，她也不会有什么话说。
夕露明显不这么想：“我当初说过那样的豪言壮语，心里想的其实也只是父皇和母后的事情罢了，就像你说的，我总是只能够看到我眼前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想管……你知道我这样的想法，会不会看不起我。”
“不会。”杨昭摇摇头，“你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尊重。”
“无论如何？”夕露抓住她的用词不放，“所以如果我退缩了，你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些失望的吧。”
杨昭闭上嘴不说话，夕露的语气带着一些埋怨，这就说明她已经偏向于退缩了，杨昭带着她一路查到这里，眼看伸手就能触摸到真相，可她却在此时退缩，要说杨昭一点都不失望那是真的不可能。
夕露坐在洞前，将脸深深埋在胳膊里，掩藏着脸上的表情。虽然知道杨昭根本不会看到她的表情，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但她还是有些心虚地掩藏起来。
“也许、也许我天生就是这么软弱的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夕露喃喃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我这么软弱无能的人，要去探查一件牵涉到整个世界的大事，未免有些……”
杨昭一言不发地听着她唠唠叨叨地叙说着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的理由，心中也闪过许多复杂的念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用说这么多，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们回去吧。”
夕露愕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你以为我会逼着你往前走吗？”杨昭见到她这幅惊愕的表情，心中的郁闷倒是消散不少，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之前非逼着你按照我的规划走，其实只是想要你摆脱自己的天性而已，如今你已经和从前有很大不同，我的使命也可以说是完成了，从今往后，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再强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