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第二天正是金丹期们比试的时候。
金丹期的轻身法水平和筑基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所以石碑也根本不浪费时间来让大家争夺上崖的名额，而是直接把所有人圈进了光球里，让他们开启大混战模式。
这混战是百人一组的模式，加上金丹期本来就比筑基期灵力蓬勃招式威猛，所以打起来的惨烈程度，要比筑基期可怕多了，甚至真有被打到缺胳膊断腿的。
绒绒面色不变地一一看过，心里却偷偷和杨昭吐槽：“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头了？”
“也……还好吧。”杨昭其实也不惜喜欢在这种只是争名次的比赛上真枪实弹地打，但是想想有些散修，孤苦飘零了一辈子，就是想要在这风云榜上争一争位子扬一扬名，也就能够理解了。
想到这里，她对绒绒说道：“绒绒你得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修士，可能就像从前的你一样凄惨，这些修士活到现在，可能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在能够得到一个荣誉来慰藉自己的时候，他们自然会不顾一切地抢夺。”
绒绒并不是没受过苦的人，相反，当年在杨家，她一切苦都吃尽了。何况她还知道了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的，心态和那些普通的天之骄子自然有所不同，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杨昭的意思。
“你的话我懂了。”她轻轻点头。
众生皆苦，不可苛责。
她恍惚间想到了这样一句话，心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背上。
哪怕是神性的凝聚，哪怕天生不懂得共情，但绒绒毕竟也只是人而已，对于自己同类所受过的苦，她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金丹期这一代真有一点儿青黄不接的意思，虽然打得激烈，但并没有出现像绒绒和方淳、知月那样表现惊艳的弟子，哪怕是排名第一的皓雪宗归仙道尊，也只是差强人意。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下山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凝。
“师姐……”回到帐篷之内，见到面蒙白纱却依旧挡不住失望神色的雪霁仙子，他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师弟无能，不能为宗门争光。”
“孟师弟这是说哪里话，你都拿第一了，还怎么……”有个多嘴的元婴大大咧咧开口，却在说了一半的时候被贺如霜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讷讷住嘴。
“你不必和我检讨，回去和师尊检讨就够了。”贺如霜收回目光，平静地撂下一句，然后姿态优雅地起身离开，只留下归仙道尊像吞了苍蝇一样瞠目结舌地坐在原地。
“贺师姐也太严厉了点儿吧，当年她不也没拿第一吗。”见她离去，其余修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这回太符宗的桂魄道尊也来了啊，当年他可是把贺师姐打压得喘不过气来，你说这么多年过去，师姐能不能找回场子来？”
“那肯定的呀，师姐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人家桂魄道尊也不是在原地打转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