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一路抱着白芷冲回了将军府，踏入院子的时候，绿袖连忙跑了过来，问道：“小姐，白芷姐姐这是怎么了？”
姜黎没有心情回答她，只是有些焦急道：“绿袖，快去烧水。”
绿袖心中虽然百般疑惑，可是却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跑去厨房烧水了。
姜黎将白芷放在床上，用被子将她的身子紧紧裹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说道：“白芷，不怕了，我们回来了。”
她期望着白芷能给他一点回应，可是床上的女人就跟死了一样，任由她怎么唤她，都无动于衷。
“白芷。”姜黎眼眶通红，显些落下泪来。
“别吓我。”
姜黎心中悔恨，若是她当日不跟秦玉兰作对，若是她今日没有出去，那白芷是不是就不用遭受这一切了？
“啪——”姜黎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霎时脸颊通红一片。
“白芷，我宁愿你起来怪我，也不愿见到你这样。”
床上的女人手指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唇微张，声音嘶哑道：“小姐……”
“白芷，小姐在这儿呢。”姜黎连忙说道。
白芷眼中落下两滴泪来：“我好脏，小姐，我好脏啊，我想洗一洗，洗一洗……”
姜黎连忙站起身道：“好，我这就让人把水抬进来。”
“绿袖，你进去看着她，别让白芷出事。”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姜黎冷着脸对着绿袖说道。
绿袖吓坏了，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连忙点头走进去。
岂不料她刚进去，便被白芷赶了出来。
姜黎叹了口气：“算了，你就在门外守着吧，我去去就回。”
绿袖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说喊道：“小姐，您……”
姜黎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让你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些人，她总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姜黎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径直往锦绣苑走去。
锦绣苑
秦玉兰和姜绾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下面趴着的人，冷笑道：“虽说你没了手脚，不过好在给本夫人办好了事儿，放心，本夫人会让你后半辈子无忧的。”
许中正是当初秦玉兰要白芷嫁的管家的儿子，这一次也是正是他将白芷骗了出去，才导致了姜黎所看到的那一幕。
手脚被废，要荣华富贵又有何用，许中痛苦难耐：“夫人想要用钱将小人打发了，未免也太过简单了。”
秦玉兰脸色未变，低头喝了口茶，说道：“那你要如何？”
许中冷笑一声：“小人这辈子也没什么心愿，就是想知道知道当少爷的滋味儿，不如夫人在京城给我买座院子，再派十几个仆人伺候着，当然这银子自然也不能少。”
秦玉兰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的长工，野心还不小。”
许中冷哼一声：“小人为了夫人变成了这样，自然要讨要点利息，再说了姜二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存在，若是被她知道这件事是夫人一手主导，只怕到时候夫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
他想着姜黎方才发了狠的模样，那是真真的想要杀了他，心中便不由得一阵胆寒，这位姜二小姐，根本就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你敢威胁本夫人？”秦玉兰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怒声道。
姜绾在一旁嗤笑：“一个小小的奴才，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姜黎一个庶女，尚且在母亲收下苟且偷生，她即便是知道了，那又如何，难不成还敢将母亲杀了不成？”
话音刚落，只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冷笑，随即姜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姜黎一身长袍，脸上挂着冷笑，眼底闪着嗜血的杀意。
她慢慢的走近，地上原本趴着的许中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缩着。
秦玉兰站起身，双眼微眯，冷声道：“姜黎，你来做什么？”
姜黎摇了摇食指，戏谑道：“不不不，我今日来，可不是找母亲的，而是找他。”
她指着地上的许中说道。
“他是本夫人手底下的一个管家的儿子，你找他做什么？”看着这样的姜黎，秦玉兰心中莫名有些惊慌，不过好面子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庶女面前显示自己的害怕。
“哦，原来他是母亲手底下的人啊，那这样就更好办了。”姜黎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随即嘴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来：“既然这样，那我有一出好戏，想要母亲好好欣赏欣赏呢。”
秦玉兰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警惕道：“什么好戏？”
姜黎手腕一翻，一把程亮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在三人惊惧的目光下，轻然一笑：“什么好戏？还请母亲好好看下去便是，不过我奉劝母亲还是坐着看好，不然等会惊吓过度，不小心摔着了，那倒真成了姜黎的罪过了。”
随即便在许中惊恐的目光下，慢慢蹲了下去，姜黎眼神清冷，看着许中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只垂死的蚂蚱，根本不值得她动手，可是想着白芷的绝望的模样，她心里一冷，总归要让这人尝尝，什么才叫死亡前的绝望才是。
她拿着匕首，在他身上比划着，笑道：“我猜你这两只手都碰了她，所以这手便也不要了吧？”
随即手腕一翻，匕首直直的刺进许中的掌心，鲜血猛的飞溅出来，沾上了她那双白色的绣鞋。
许中凄厉的惨叫起来，身后的秦玉兰和姜绾脸色也是一阵惨白，颤抖的倒在椅子上。
姜黎回过头一看，笑的森然，犹如修罗场上的杀神，她轻声道：“看，这样才对嘛，好好坐着，好好看着。”
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许中身上，继续说道：“还有你的眼睛，你的嘴巴，还有你整个人，应该都碰过她，既然这样，那这些也都别要了吧。”
手腕翻动之间，鲜血流了一地。
最后，姜黎站起身，目光冷然的盯着他的双腿，而彼时，许中已经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最恶心的东西，当然要最后毁掉。”姜黎闭了眼，一道破空声响起，匕首稳当当的插在他的两腿之间。
随即一声惨叫响起，又很快落下。
姜黎一身是血的转过身，看着秦玉兰和姜绾，笑了笑：“方才大姐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是不能杀了母亲，可是要杀一条狗，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不知道母亲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有这么忠心的狗替母亲赎罪了啊。”
“当初我说过，别碰我身边的人，可是总有些人想要挑战我的底线，如今我站在这里，再告诉你们一次，动我可以，若是动了不该动的人，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母亲知道，我向来有些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疯病是越来越重了，若是一个不小心，疯起来伤了母亲，那对母亲来说，恐怕就不太美妙了。”
随后姜黎在秦玉兰和姜绾惊恐的目光中，冷然离去。
好半晌，秦玉兰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白的对着旁边的丫鬟说道：“快……快传信给老爷，让他赶紧回来，再不回来我们就被姜黎这个疯子给弄死了！”
姜黎一身血气的回到院子，见绿袖还守在门外，走过去问道：“白芷还没洗好吗？”
绿袖摇摇头：“方才奴婢想要进去看看，白芷姐姐就发了狂的让奴婢滚，还摔碎了东西，奴婢担心白芷姐姐害怕，便又退了出来，直到现在也没进去。”
姜黎眉心有些疲惫，上前敲了敲门道：“白芷，你好了吗？我进来了？”
屋内没有传来回音，姜黎脸色一变，一脚踢开门便冲了进去。
“白芷……”话音戛然而止。
姜黎瞳孔颤抖的看着浑身是血，了无生气的躺在浴桶里的少女，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重的她每抬一步，都觉得万分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少女身前，看着那双平日里泛着灵气的眸子，此时黯然无光的瞪着，姜黎心中一痛，伸手将她的眼睛遮住，随即抬起头，眼泪顺着下巴流进了衣裳里，好半晌，她才低下头，在白芷的耳旁轻声道：“好姑娘，好好去吧，你的仇，小姐会替你报的。”
绿袖站在后面，泣不成声。
姜黎站直了身子，声音冷到了极致：“吩咐下去，好好安葬，谁若阻拦，杀无赦！”
此时的姜黎，身上才仿佛有了前世战场修罗蒋黎的影子。
绿袖抬起头，看着犹如从地狱之中踏血归来的姜黎，忍着泪点了点头。